銅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自他的雙手之上飛起,同時不斷的變大,轉眼間已有半個擂臺之大。
銅鼎的四個鼎足,每個鼎足下方,更是浮現出一尊太古圣獸之虛影。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四大圣獸,背馱銅鼎。
銅鼎之上,銘刻著一道道讓人難以辨認的復雜銘文。
銘文金光流轉,似乎是攥刻著自古至今,一位位圣人的偉大功績。
隨著這虛影出現,一股神圣的氣息急速蔓延開來。
擂臺下方眾人,只是遠遠的看著這銅鼎,甚至都有一種想要跪下膜拜的感覺。
他們心中更是生出一種錯覺,仿佛那天罰教主,便是至高無上的天,就連他四周的空氣都變得神圣起來。
幻世公子本要前進的身子受到四周空氣變化的影響微微一頓,望著天空中浮現的銅鼎,英挺的雙眉皺起,很快,卻又是舒展開來,臉上更是露出一道嘲諷之色。
“我當你是如何蠱惑人心,原來靠的便是你這武魂,什么信仰之力,你只是以你的武魂施展出蒙騙人的把戲罷了。”
天罰教主神色肅穆的盯著幻世公子,低沉的聲音傳出:“辱天者,天譴之!”
最后一個字音落下,眾人頭頂的天際,忽然傳出滾滾驚雷之聲,第一道聲音還是正常的驚雷聲,可第二道、第三道聲音落下,卻是一道比一道響。
滾滾雷聲墜落,似乎是要將整個皇都都炸開一般。
整個天際也隨之昏暗下來,片片烏云降臨,似乎將整個皇都都籠罩起來,天地間變得一片昏暗。
仔細看去,這一朵朵烏云,每一朵形狀卻又各自不同,有的如同利劍、有的如同利斧,有的猶如惡魔、有的宛若太古貔貅……
“這……這不是普通的烏云,是傳說之中的劫云!”
“沒錯,是劫云!”
“一個武者,進入王境之后,當修煉到尊者之時,便已是逆天而行,需要渡劫!渡劫之時,降臨的便是劫云!天罰教主,竟能操控劫云?”
“天……難道天罰教主,當真是代天掌罰?”
擂臺四周,眾人望著天空中出現的劫云,一個個臉上盡是一片驚慌之色,甚至距離擂臺最近的幾人更是向著四周退去,盡量遠離擂臺的方向。
這擂臺雖是陛下命人建造,卻也只是侯境比試的擂臺,劫云那可是尊者要面對的,已經遠遠超過侯境的承受,這擂臺怕也是無法地方劫云降臨的劫數!
隨著眾人后退,擂臺四周頓時出現了一大片空地,只有鄭十翼、繁瑤郡主、逍遙王少數幾人還站立在擂臺邊上。
眾人后退之中,偏偏卻還有一人向著擂臺的方向邁步前進。
一個渾身籠罩在灰色大衣下,只露出了一張臉的中年男子,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慢慢的向前走著。
逍遙王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豁然回過頭來,向著走來之人望去,臉上露出一道和煦的笑意:“臨兵王,想不到你對這些小家伙的戰斗也感興趣。”
一句話落下,四周眾人再次倒吸一口涼氣。
繁瑤郡主更是輕聲向著鄭十翼解釋道:“想不到臨兵王也出現了,逍遙王雖然看起來只是中年,實則是老一輩的封王了,他的年紀已是極大。
可臨兵王卻是新晉崛起的封王。
如今,所有的封王之中,臨兵王被譽為是最有可能成為一字封王的兩人之一。甚至有人說,他的實力,已經足以成為一字封王。而他如今,也不過三十余歲,封王不足五年!
其天賦之高,甚至連陛下都夸贊過兩次,甚至有傳聞說,陛下私下說過,臨兵王必將成為皇朝未來之棟梁!
逍遙王一生逍遙,可臨兵王卻恰恰相反,極其好戰。一般到了封王,大家輕易不會與人交戰,畢竟到了他們那等境界,動起手來,一旦受傷,輕易無法休養好。
可在皇都之中,最長聽到的便是臨兵王挑戰他人的消息。皇都之中,比臨兵王強的王爺不少,可即便是一些新晉的一字封王都極其給臨兵王面子。只因臨兵王的天賦太過恐怖!”
鄭十翼回頭向著臨兵王的方向望了一眼,只是隔著一段距離看了一眼,他卻感覺自己的心臟猛的一突,一股兇猛的煞氣直撲而來,似乎是要將他淹沒一般。
好強的煞氣!
這臨兵王,殺的人,怕是不比自己少!
鄭十翼臉色微微一變,收回望向臨兵王的目光。
臨兵王慢慢走向逍遙王,臉上露出一道尋常難以看到的笑意,笑道:“本無興趣,只是這兩個后輩鬧出的動靜太大,心癢難耐,所以來走一遭。沒想到,卻能看到這么有意思的小家伙。”
臨兵王的目光落到了擂臺之上的天罰教主身上:“這小家伙,竟能借助外力,模仿天劫,倒是有些意思。”
天罰教主抬手向著幻世公子的方向一揮,天空中,一聲比之之前每一道驚雷聲都要大的多的巨響傳出,聲音之大,震的擂臺四周的光罩都劇烈的搖晃起來,看起來光罩似乎都要破碎一般。
伴隨著這驚天巨響,天空之中,一道湛藍色的驚雷墜落,光芒之粗,宛若皇城內城那通天石柱一般,直擊幻世公子。
隨著這第一道驚雷落下,很快,天空中一道道粗細相同的驚雷瘋狂落下。
無數的驚雷,將整個雷天都覆蓋進去。
一眼望去,幻世公子根本無處可避。
幻世公子仍舊風輕云淡的站在原地,一雙眼睛更是微微閉上。
“這……”
“幻世公子瘋了不成!”
“他怎么在這種時候閉上了雙眼?”
擂臺下方,眾人滿是不可思議的看向幻世公子,下一刻,幻世公子身后,一個巨大的瞳孔出現。
“這是……真實之眼!”
“幻世公子的武魂,竟是真實之眼?可真實之眼,在這種時候有什么用?”
眾人臉上仍舊充滿了不解。
逍遙王雙目卻是微微一瞇,用只有他和臨兵王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道:“不是真實之眼,這是真幻之瞳。”
驚雷墜落,幻世公子身子卻是向著一側,另外一道驚雷墜落的方向迅速一躲。
鄭十翼雙目猛的瞪大,緊緊的盯著幻世公子頭頂墜落的驚雷,同樣是驚雷墜落,幻世師兄躲閃方向的驚雷和那道墜落的驚雷看起來沒有任何區別,幻世師兄他這時候不阻擋墜落的驚雷,怎的躲避開了?
“轟!”
驚雷落下,重重的轟擊在擂臺之上,在這驚雷的駭人沖擊之下,整個擂臺都瘋狂的搖晃起來。
堅硬的紀疊石紛紛炸碎,就如同最為尋常的石頭一般,化作一片粉末。
隨著擂臺的震蕩,整個大地都隨之搖晃起來。
幻世公子頭頂上方的驚雷墜落之下,卻是一下消失不見,幻世公子仍舊站在原地,身上看不出一點的損傷。
“沒用的,你的那點小把戲,在我的真幻之瞳下,只是笑話罷了。”幻世公子的雙目再次睜開,一臉戲謔的看著天罰教主道:“無法做到將所有的雷霆覆蓋,所以用小把戲,做的如同無數雷霆墜落。你這等幻術手段,還自稱是信仰的天罰之力?真是笑話。
若你能夠做到將整個擂臺都覆蓋,我自然無處可躲。可若是那般,你也不會只是侯境。”
天罰教主面色冰冷的看著幻世公子,也不答話,只是手掌向前揮去。
天空中一道道驚雷不斷的墜落,而且墜落的速度不斷加快,而幻世公子臉上的輕松之色也已消失,不斷的向著四周躲去。
鄭十翼看著擂臺上的兩人,臉上一片凝重之色,幻世師兄精通幻術,可以看穿天罰教主的把戲,可是自己呢?
換做是自己,要如何應對天罰教主的攻擊。
還有幻世師兄,若是自己遇到幻世師兄,又要如何?
天罰教主自身也懂得幻術,所以能破開幻世師兄的幻術,可自己對幻術一無所知,又要如何破解?
擂臺上,幻世公子躲閃間,天罰教主卻是一把拔起插在地上的天罰之刃,向著幻世公子的方向急速掠去,轉眼間已沖到幻世公子面前。
幻世公子嘴角再次蕩起一道笑意,輕笑道:“不與你近戰,不是懼怕與你近戰,而是懶得近戰,當真以為本公子懼怕近戰?”
一聲嗤笑傳出,幻世公子手中長劍向著天罰教主的方向猛然一刺。
一劍出,天地驚。
霎時間,整個天地都為之失色,整個皇都城上方的空氣在這一劍之下,似乎都被攪動起來。
一劍刺出,仿佛是萬劍飛舞,隱隱約,這萬劍似乎又匯聚成一柄利劍。
整個世界的光芒,在這一刻,全部匯聚到了這一劍之上。
四周的眾人望著這一劍,甚至有一種錯覺,沒有人,沒有任何寶物,可以阻擋這一劍。
即便是身處擂臺下方的他們,似乎都要在這一劍之下,被貫穿。
一股發自靈魂深處的駭意自眾人心中升起。
利劍自空中劃過,劃出一道完美至極的弧度出現在天罰教主的脖頸前方。
天罰教主雙眸間,一道褐色的光芒忽然閃耀而起,身下的擂臺之上,一股股褐色的大地之氣向著他的體內瘋狂涌入,轉眼間進入手中的長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