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驚訝之中,幻世公子已經走到布棋天劍面前舉起了手中的酒杯。
布棋天劍也隨之舉起酒杯,一口飲盡。
幻世公子這才滿是好奇的問道:“怎的,今日會來到這里?”
布棋天劍仍舊一副默然的樣子,開口道:“因為,這里喝酒不要錢。”
幻世公子明顯愣了下,隨之哈哈大笑起來:“既是天劍兄前來,自然歡迎,酒自是隨意喝。”
“酒已喝過,很好喝。喝了三杯,可以幫你殺一人。”布棋天劍仍舊是一副同樣的表情,可他的話音落下,四周眾人一個個卻滿是意外的望了過來。
人群中,一個臉面微紅,看起來已經微醺的男子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高聲道:“我想起來了,布棋天劍同人喝酒,卻是從不超過兩杯,今日,他喝了三杯!”
“喝三杯,可以幫對方殺一人,原來布棋天劍還有這等規矩。”人群中,一個一身書生服,看起來甚至精明之人一下反應過來,迅速上前,舉起手中酒杯向著布棋天劍一拱手道:“布棋公子,我敬你一杯。”
說著,他不等布棋天劍說話,卻是一仰頭,一口將杯中之酒飲盡。
布棋天劍一動不動的坐在原地,等對方將酒飲盡,這才神色淡然的開口道:“第一杯酒、第二杯酒好喝,自己喝過了本不打算再喝。可幻世來敬,所以自己又喝了一杯。
至于你,不配。”
站在布棋天劍對面的男子,一臉尷尬的舉著酒杯,一時間卻是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四周眾人,對視一眼,卻是暗暗搖頭嘆息,果然,天下間沒有那等白撿的好事。
布棋天劍,身為天驕,自有他的高傲。
之前的幻世公子,因為不知道布棋天劍的規矩,沒有目的的敬酒,所以布棋天劍喝了第三杯酒。
可如果,大家都知道了布棋天劍的規矩,再想要找布棋天劍喝酒,布棋天劍卻不會再喝了。
幻世公子頗為意外的看了布棋天劍一眼,停頓了一下這才開口道:“多謝天劍兄好意,只是我幻世殺人,從不需要借他人之手。”說話間,一股強烈的自信自他體內涌出。
“我之承諾,永遠有效”布棋天劍站起身來,拿起只有半截的鐵劍,轉身向著門外走去,轉眼間已經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大堂內,眾人望著布棋天劍離去的背影,一個個卻是感嘆不已。
“人這一生,若是活到布棋天劍這等灑脫的地步,也是值了。”
“我曾經看過一本古籍,在某個時代,曾經也有許多像是布棋天劍這樣的人,只是如今,他這等人物,卻已經是我們眼中的怪人了。”
鄭十翼心中輕輕感慨著,他也曾經看過一本古籍,之前的確有一個時代,那時的人們,一諾千金,追求著自身的大自在。
只是后來,慢慢的,那種人越來越少,如今布棋天劍竟還有這等古風,當真是讓人敬佩。
眾人正感嘆間,一個充滿了邪氣聲音從大堂外傳來。
“幻世,你同這等人飲酒有何意思?我們魔教的師兄弟已經包下暖香閣,給你湊了場子,與我一起走吧。在那里的,可都是我們魔教的年輕天驕。”
話音落下,一個一臉妖異的男子從門外走來進來,看他的年紀同樣不大,看起來甚是邪氣。
“邪風公子!”
“是他!”
四周眾人看清來人的樣子之后,不少人卻是不禁后退了一步,邪風公子,這可是名氣絲毫不亞于幻世公子的魔教年輕天驕。
只是,他如此說話,將他們在場的眾人置于何地?什么是這種人?這是對他們赤裸裸的藐視。
“邪風,你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人群中,一個看了起來六十余歲的老者豁然從座椅上站立起來,一臉怒色的盯著邪風公子呵斥道:“此處,有這么多英雄在,你卻要直接將人喊走。你這是不給眾英雄面子?”
“英雄?就你們?”邪風公子滿是不屑的從在場眾人臉上掃過,冷笑道:“怎么,不服?不服便上擂臺。”
“你……”老者一張老臉一下漲紅,顯是極其氣氛,可是偏偏一時間他又不敢接話。
或許今日過后,邪風公子的名頭將會被幻世公子壓下去,可他畢竟也是曾經與幻世公子齊名之人。
而那魔教雖然已經四分五裂,但其強勢之威依然猶在。
即便是長存大教都忌憚他們,更不要說自己和自己的家族了。
四周眾人聞聲,一個個也沉默了下來。
原本熱鬧的酒堂瞬間安靜了下來。
安靜中,幻世公子不緊不慢的聲音響起。
“邪風,今日獲勝之人是我。若是慶賀,應當來我這里,而不會去你那邊。喊我過去,可不合規矩。怎的,你當你自己是魔教教主了?”
眾人聽著幻世公子平淡之中,卻充滿了強硬之意的話音,一個個大感詫異。
幻世公子是魔教之人,這邪風公子也是魔教之人,邪風公子好意前來邀請幻世公子,怎的幻世公子如此不給對方面子?
鄭十翼神色如常的站在幻世公子一側,心中暗嘆,魔教果然內斗的厲害。若是其他長存大教的弟子,見面之后,怎會如此不顧及對方的臉面。
邪風公子雖然早就預料到幻世公子不會說什么好話,可聽著幻世公子那毫不留情的話音,臉上還是閃過一道不愉之色,隨之他像是想起什么,臉上卻是露出一道古怪的戲謔之色:“怎的,你確定不去?如今邀請你的可是六欲魔龍。”
四周,眾人聞聲,一個個卻是豁然大驚。
幻世公子皮肉不笑的看著對面,面色卻是難看了下來。
鄭十翼看著四周臉色大變的眾人,再看看一側面色難看的幻世公子,臉上露出一道疑惑之色,這六欲魔龍又是何人?
彭君岳站在一旁,看著滿面不解的鄭十翼,心下微微一嘆,鄭十翼這家伙雖然氣勢比之前更足了,可許多時候還是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土包子,竟連六欲魔龍都不知道。
心中一嘆,他輕聲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介紹到:“如今魔教年輕一代最強的人杰便是龍、帝、皇。
其中的龍便是六欲魔龍。
幻世公子也是最強人杰之一,號稱與皇、帝都交過手,不落下風。可他偏偏在六欲魔龍那里吃了大虧。
六欲魔龍的功法卻是完全克制幻世公子。最強的心魔逃不過七情六欲。幻世公子對上六欲魔龍的無上六欲通天功,幾乎完全吃不開。
也正是因此,幻世公子被排在了魔教三杰之下。畢竟其他三人相互交手,沒聽說過誰吃過誰的大虧。”
鄭十翼臉上露出一道詫異之色,幻世師兄,在魔教年輕一輩之中,竟還不是最強的人杰!
幻世公子臉上卻是很快恢復淡定之色,自信之氣再次從體內涌出,望著對面道:“說起來,倒是許久沒有同六欲魔龍交手,有時間倒是可以再切磋一下。”
“切磋?”邪風公子滿是譏諷道:“我想你還是不要了吧,你上次敗給六欲魔龍主上,可是敗得夠慘的。你這好不容易在皇都城打敗了一個什么所謂的天罰教主,剛剛有了名氣,可別再丟人了。”
幻世公子雙眸中,一抹殺氣一閃而過,望著對面的邪風公子,語氣更是冰冷下來,寒聲道:“誰勝誰負,今后試過便知。”
若非此地是皇都,他早已動手,滅殺這邪風。
邪風公子似乎根本沒有感受到幻世公子的殺氣,又或者是一點不在意幻世公子,就像是什么都沒有感受到一般,仍舊帶著一種優越感,看著幻世公子逼問道:“幻世,你當真不去?”
“不去。”幻世公子說完兩個字,便不再理會邪風公子,轉身便向著身后走去,只是才剛剛走出一步,門外,一道聲音卻傳了過來。
“你不來,那本座來了。”
聲音清脆,卻是一道女人的聲音。
女人?
大堂內,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著門口的方向望去。
一個竹轎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竹轎下方,六個身材相近,相貌甚至英俊的年輕男子抬著轎子,緩緩向著大廳內走來,六個人,每一個人都萬眾選一的俊朗男子。
而在轎子之中,一個漂亮的女人有些很是瀟灑的半坐在轎子中間的位置,她雖然穿著一身華麗的男裝,雖然她看起來甚至英姿勃發,如同大家族中的公子哥一般。
可只即便不看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只是看那張精美的臉龐,便能看出,這是一個女人!
女人臉上帶著一種尋常公子哥一般的玩世不恭的笑容,輕輕打開手中折扇,白色的折扇之上露出四個龍飛鳳舞的黑色大字。
六欲魔龍!
四周眾人一個個瞪大了雙眼,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轎子上漂亮的女人,她真的是六欲魔龍?
很早之前,他們便聽說過六欲魔龍的名頭,只是一直沒有見到過六欲魔龍,只是聽傳聞,看這個名字,所有人都理所應當的認為這是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