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塔放出的光罩,本身便能隔絕內外氣息,更能防御外間突如其來的攻擊。
但為策萬全,許易還是取出界障珠,以防此間言談被人用秘法窺去,畢竟他適才開辟的臨時方室算不得隱秘。
何彬基嘆道:“前輩心思縝密,身具大能手段,卻能不驕不躁、謹小慎微,似前輩這等人物,不能攀上修行頂峰,這天下恐怕也就沒人能踏破仙途了。”
許易擺擺手道:“何兄不用給某戴高帽了,時間不多,咱們言歸正傳,今次請大家安坐于此間,便是想開誠布公的談上一談,何兄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道出。”
“在談話之前,某先給何兄一個承諾,此番入這玄荒殿,不管怎樣,某都先盡力幫何兄取一件黑光之寶,若不能取寶,其余諸事皆不施行。當然,何兄若還有其他計較,可一并道出,要的便是開誠布公。”
許易弄出這個密室交談,初衷,是為了眾人齊齊向何彬基施加壓力,以發問的形式,讓何彬基將玄荒殿的所有信息一次性完整給出。
他忽又發現此種方法雖然有效,但心在何彬基腹腔中,舌在何彬基口中。
何彬基要想推諉躲閃,有的事辦法,光靠硬逼,定難奏效,索性他先幫何彬基解了后顧之憂。
得了許易承諾,何彬基精神大震,滿面脹紅,站起身來沖許易抱拳道:“得前輩此句承諾,何某若再有隱匿,合該天打雷劈了,前輩放心,何某貪婪不假,卻是誠心想交前輩這個人情,除這黑光之寶外,何某別無他求。”
“此外還請前輩相信何某,對著玄荒殿的信息,何某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諸位也盡可能的向何某提問,若何某知曉,必當給與答復,即便不知,何某也會將一些揣測和推斷道將出來,供大家參詳。”
若是初入黃極殿前,許易這番話,換來的必定是何彬基的虛與委蛇。
而此刻不比當時,如今許易大展神威,強大地不可思議的形象,已在諸人心頭根深蒂固。
修行世界,強者為尊,如今許易的承諾,在何彬基心頭的分量,已如山重。
他哪里還信不過。
妖嬈美婦道:“何兄既如此說了,妾身便先問一個問題吧,自打妾身等進入這黃極殿,便能感受到靈氣極為豐沛,而進了界點,靈氣明顯又濃郁了不少,待得進入此間,需得運功相抗,才能勉強抵御此間狂暴靈氣的侵襲。妾身想知曉,是否越往后,比如地屹殿、天神殿,靈氣便越加狂暴,以至于像我等這般修為的修士恐怕就不能繼續深入?。”
此問事關眾人切身利益,妖嬈美婦提問方出,眾人皆眼目灼灼,盯住何彬基。
何彬基點頭道:“我可以明確告訴諸位,地屹殿的靈氣充沛的需得我等時時以神念或真元結出防御光罩,將靈氣排出體外,才能勉強支撐。至于護體法衣,恐怕也得達到青衣前輩那四階戰衣那等層級的,才能護住周身不被靈氣侵蝕。”
此話一出,滿場瞬間黯然,失望的情緒四下彌漫。
黑面老者嗡聲道:“難怪何兄早便對我等約法三章,言及只進入這玄荒殿,取了黑光之寶便要退散,可憐老夫一直以為何先生是君子行事,取索有度,原來何先生早就知曉,以我等的修為,根本就踏不進那地屹殿。”
黑面老者話罷,諸人皆怒視何彬基,只覺所受欺騙非小。
何彬基道,“葛袍兄這是何意,要找后賬么?諸位,不妨回味何某與諸位的約法三章,可有強逼之處,當時的合約,是在你情我愿的前提下簽訂的吧。”
“而且何某也承諾了,待尋得了那黑光之寶,何某便離開,傳承筆記中的內容,可全部奉送,當然去,前提是諸君以魂禁符約誓,此傳承筆記,只可自用,不得外傳。樁樁件件,都說得明白,可有蒙騙諸位之處。”
何彬基此番話,當然是在強辯。
黑面老者說的不錯,何彬基早約定在玄荒殿得了黑光之寶,便即退散,正是深知地屹殿,根本就不是真元一轉強者所能涉足的。
原本這些話,他根本不會說,包括靈氣的異變,他更不會提及。
偏生許易心思細密,布置出了這番局面,而何彬基得了許易承諾,無所顧忌,索性便如實以告。
卻說,何彬基話罷,眾人心頭怒火,瞬間高熾,喝罵之聲,不絕于耳。
何彬基冷目靜觀,待得眾人稍稍發泄,許易揮手止住喧鬧,“該罵夠了,聽何兄講幾句。”
何彬基冷冷掃視一圈,哼道,“好沒由來,當真是好沒由來。何某有自知之明,不愿進那地屹殿。又沒說過諸位進不得那地屹殿。倘使諸位本領高強,倘使諸位有四階戰衣,難道真的進不得地屹殿?”
“說來說去,是諸位自己本領不佳,無異寶護體,進不得地屹殿,便要遷怒于何某,這是何道理?反過來,天下寶物唯強者居之,就算諸位進得了這地屹殿,可敢保證,能在那些超卓人物手中,奪走機緣,只怕平白丟了性命。”
“諸位與其在此處唾罵何某,不如少說幾句,節約時間,也好在這玄荒殿尋覓機緣。況且,諸位真不需要何某的消息,來探查這玄荒殿。既然需要,嘿嘿,我不知諸位又怎好意思,來尋何某的不是……”
何彬基怒極,一番反擊,酣暢淋漓。
眾人雖明知何彬基此話是在強詞奪理,但卻無從反駁。
誰叫魂禁符的誓約已成,誰叫當時簽訂條約,各人自愿。
誰叫在這玄荒殿中,諸位還用得上何彬基。
許易擺擺手道,“過去的便過去了,一起向前看吧,玄荒殿中,何嘗無有機緣。廢話便不要說了,誰還有疑問。”
話是如此,可眾人皆對天神殿抱有極大希望,陡然聽聞這玄荒殿便成了此行的終點,打擊太大,一時間又哪里能平復得了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