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元丹,許易此刻的囊中幾乎就剩了這新鍛出的八百枚元丹。
本來他從紫陽頂回來時,囊中還余了近三千元丹,大頭沒花在別處,全花在地火上了。
若非負責開禁地火的是胡主事,許易這般豪放地折騰地肺之火,早就引起轟動了。
從這個意義上講,煉丹真的是個高消耗的活兒,要想成大師,還真的只有身家豪富的名門大派和豪族,才供應得起。
煉丹完畢后,許易足足睡了三日,方才醒來。
其后的日子,又恢復了正常,平淡而充實。
日常三件事。
一為,陪秋娃品嘗荒祖大廚烹飪的各路美食,游山觀景。
二則是,繼續研究渾天劍的第四道域源,似乎真的到了瓶頸期,進展始終不大。
最后,則是讓荒祖收集各類草藥,不論貴賤,他都拿來讓秋娃解析了藥性,他自己慢慢品味。
這個過程是繁瑣的,因為把握一眾藥性,而且還需要將藥性通感成不同光譜,這個難度實在太高。
而且,秋娃也不可能終日這般持續地輸送靈力,解析藥性,供他嘗試分析。
所以,許易的進程很慢。
不過才解析了三種藥性,便耗費了近兩個月,而且根本無法再繼續進行下去了。
因為再進行下去,他的通感法則,就要大亂了。
說白了,還是時間沉淀的不夠,他的記憶不夠深刻。
所以,許易停了下來。
集中精力,先將已掌握的十種藥性,深刻記憶,爭取達到瞬息辨別的程度。
但整個過程無比的緩慢,遲遲沒有進展,許易暫時不敢妄動,更不敢繼續去品味藥性。
他本來的野望,是要在短短時日內,將已知的一百余種細分的藥性全部掌握,現在看來,是不肯能的。
至少,以他目下的境況看,沒有數百上千年的時間,是完不成這個目標的。
所以,他熄了速成的心思,先將已經領悟的先鞏固好,今后需要煉制什么丹藥,再仔細學習就是。
忽忽又是半年過去了,許易還是沒參透渾天劍,但那十種藥性,卻因為日復一日地鞏固,基本已完全掌握,甚至形成了條件反射。
這半年工夫,許易也弄了一批資源,煉制了二十余次元丹,集攏的財富突破了萬枚元丹。
以至于成丹率,也穩定在三成接近四成。
原本繼續下去,許易可以積累更多的財富,但在和胡主事的交流過程中,他意識到一個重要的問題。
元丹是財富,在某種程度上甚至是衡貨,但真正的高層資源,卻不是衡貨能夠購買的,講究的是以貨易貨。
許易仔細一想,深以為然。
對大修士而言,元丹幾乎不可能成為他們修行的障礙,高層的寶貝,還得高層的寶貝來換。
比如他許易自己,一些上檔次的寶物,他根本不可能將之兌換出去,尤其是兌換元丹。
尤其是在成熟的煉丹師眼中,元丹已經大量分批制造了,自然不可能再視其為財富。
許易停下煉丹后,一直在考慮的問題是要不要服下延緩規則降下的靈液。
那日,試煉大比結束后,他得了兩瓶延緩規則的靈液,一瓶給了荒祖,被荒祖早早服下,還有一瓶他自己存了起來,一直不曾服用。
只因許易距離五十歲的規則關隘,尚有一些距離,所以他不急著服用靈藥。
但他已在玄清宗混跡兩年有余,距離五十歲的關卡,又近了幾分。
許易似乎感覺到,自己很難在五十歲前,步入靈根期了。
因為在玄清宗內,實在太難晉升了,距離晉升大比,還要等上數年。
而不得晉升,無法接觸到更上層的資源,這讓許易頗為煩惱。
有時,他甚至想脫離了玄清宗,自己出外闖上一闖。
但在這個世界待的時間越長,許易越清楚地知道,烏風國內的修煉世界是怎么一回事。
上千個五花八門的宗門,幾乎將所有的資源瓜分了。
在天道規則的限制下,他出不了烏風國。
所以,即便淪落于外作散修,也沒太多的機緣供他尋覓。
這日,他正在青坪上枯坐,對著幾本艱深難明的數術典籍用功,一邊的新移植過來的大樹下,秋娃在兩個粗壯張開的枝丫下搭了個秋千架,正晃晃悠悠地蕩著。
忽的,荒祖撞上青坪,遠遠喊道,“公子,天大的喜事,試弟子中正在舉行首徒之爭呢。”
許易放下書本,便聽荒祖接道,“此次爭奪首徒成功,便能參加正在召開的外門弟子選拔,只要名次不落在外門弟子的后十位之列,便能留在外門弟子中,成為正式的弟子,從此脫離選海。”
許易精神陡然一震,“在哪兒了,為何沒有收到通知,這么大的事,還要你來通報我。”
荒祖道,“在求道臺,具體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收到消息,我就急急趕回來稟告了。”
荒祖話音方落,許易叫了秋娃,讓她化作草環,如利箭一般朝求道臺方向射了過去。
許易到時,偌大的求道臺已經人聲鼎沸了,中間還臨時架了高臺。
三道身影,立在高臺上,其中,只有一個胡主事是許易認識的,胡主事旁邊的中年長須男子,看氣度和胡主事身份差不多,中間的粉面青年似乎是一位試弟子,耳畔的嘈雜聲音傳來,許易立時弄明白那粉面青年的身份了。
猖鳳,是試弟子中的佼佼者,統領著一個大社團,隱隱與景龍的驚龍社并齊。
許易聽過他的名頭,但由于他長期在洞府中修行,且二人的生活沒什么交集,以至于竟從來沒和這位試弟子中的名人照過面。
“這柱香已經燒了一半了,若還沒有人應戰,此次的首徒之名,便落到猖鳳身上了。”
中年長須男子指著不遠處的香爐說道,香爐中的香已經焚燒近半了。
許易有些好奇,爭奪首徒,偌大好處,怎的無人心動了。
試弟子中,彼此的修為雖有差距,但絕不至于天差地別,如此巨利在前,何惜拼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