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世榮的身體方沒入綠水中,便失去了知覺,眼見便要徹底沉浸入那滔滔碧綠之中,嗖的一下,一道綠光從他眉峰深處沒入,隨即,周世榮的身體猛地漲開,五官好似被吹起的起泡,又似皮膚下被塞進了一只小耗子,好一陣游走,面目終于安定下來。請大家搜索()看最全!的小說
不多時,他竟蹭地從水底站了起來,游魚一般的身子,貼著墻壁,朝頂端飛快游去,速度較之先前,快了數倍不止。
方沒進水中,許易便冷得牙關不住打顫,背脊上挨了一擊劍氣,虧得有上品法衣護佑,倒是無礙。
只是這徹骨冰寒讓他十分不耐,不管他怎么潛運勁力,鼓脹氣血,都無法抵御那浸入骨髓的寒冷。
好在他的心神并沒被這徹骨寒冷,牽扯太久,很快,他便發現自己的身子向下墜去,好似置身于一條無底甬道。
高速的下墜,帶來極度恐慌,好在經歷的風浪已極多,許易并未慌亂,下墜了十數息,他終于維持住了身體的平衡,喚出鐵精,猛地幻化成一根細而長的鐵棍,橫堵在甬道的兩壁之間,許易大手正持在鐵棍中間。
巨大的摩擦之力瞬間產生,而這鐵精神妙,隨許易勁力幻化,即便甬道不規則,總能恰好抵住。
而這鐵精雖不銳利,卻無比堅韌,巨大的摩擦之下,竟連皮也沒摩擦掉一塊。
如此,又過數息,下墜之勢,終于有止歇之勢,許易正暗自舒一口氣。
一物猛地墜下,直直砸在他背脊上,饒是他身著中品法衣,也被這沉重一砸,猛地噴出一口血來。
手上一滑,鐵精回攏。噗通一下,砸直直砸在地上,痛得他齜牙咧嘴,一聲沒吭出來,那物件跟著又砸下來,正巧砸在他背上,又砸得他噴一口血。
將那物件掀下身來。觸手摸到一團滑膩,回頭一看。唬了一跳,竟是雪紫寒。
原來,許易為追萬化鼎,被道人扯進灌口,眼見便要墜下,雪紫寒猶不甘心,下意識擊出一道劍氣,非但不能阻止許易下墜,反倒加速了許易的下墜。
許易這一墜下。她便猛撲過來,絲毫不過天山派眾人聲嘶力竭的呼喊,直直墜了下來。
綠水冰寒,非只寒身,而且凍魂,也只有靈魂強如許易,才能硬在這綠水之中。保持靈臺清明。
雪紫寒雖然修為遠勝許易,奈何靈魂強度不夠,方入水來,便即昏死,直直從頂上墜了下來。
恰巧許易正半空中,拼盡全力減速。
一前一后下墜的二人。便在半空交疊了,許易愣生生被砸得失去了平衡,直直落了下來,受了這一緩沖,雪紫寒的身子再空中明顯一滯,待得許易落地,再次墜了下來。又砸在許易身上。
許易的好運似乎被用盡了,若非身披上品法衣,受了如此兩擊,縱使鍛體巔峰的修為,說不得也被砸得一命嗚呼了。
待發現罪魁禍首是雪紫寒,許易氣極,真想拔出哭喪棒給這倒霉婆娘來上一下,偏生望著這張美艷到令人窒息的臉蛋,有些下不去手。
猶豫漸漸化作掙扎,隨即,腦子里兩個小人開始打架。
“殺了吧,留著也是禍害!”
“殺不得,老子不是殺人狂!”
“屁話,殺柳風逐,水中鏡時,怎不見你小子手軟!”
“那是倆老賊處處欲置老子死地,不殺他們,老子就得死!”
“狡辯!若是眼前這人換作君無悔,你小子還會猶豫?好澀就直說!”
“老子就是好色,怎么著吧,誰知道這里是什么鬼地方,留個女人說話,總好比一個人枯熬,何況還是美女!”
念頭到此,許易不免赧然,不管他怎么在心中辯解,也必須承認,下不得殺手,還是因為這雪紫寒太美,美到他不愿讓這人間風景,喪在自己手中。
想想,他又有些失望,恨不得唾自己一口,連美色這關都跨不過去,算他娘的什么英雄好漢。
“老子何時想做英雄好漢了,兩輩子加一起,也還是飲食男女,還是他媽個膽小的飲食男女!”
許易很懊惱,前世今生樹立的價值觀,都讓他沒辦法對眼前的絕色做出些什么。
掙扎許久,許易忽然發現,這么下去不是辦法。
半晌什么都沒干,凈顧著對著眼前這傾城玉人,玩心理掙扎了。
狠狠一咬牙,將那縛蛟網從道人身上取下,罩到雪紫寒身上,小心縛緊。
再是美人,也沒小命重要,爭鋒許久,許易清楚這女人的本事,真是半點不敢小看。
將雪紫寒扔進墻角邊,許易又打量起地上的尸身來。
略略思索,許易念頭一動,便將這尸身收進須彌環中。
道人的陰魂早已脫體,眼前的尸身,說穿了就是一具僵尸,一具近乎金剛不壞的僵尸。
許易不知道這玩意有什么用,但就沖著“金剛不壞”四字,就有收藏的價值。
裝好道人的尸身,許易站起身來,室內一片黑暗,卻阻不住他的視線,送目望去,但見身處一方巨大的石室中。
石室乃是方形,明顯有人工雕琢的痕跡,西面墻壁正中,還擺了兩套石桌石椅。
更詭異的是,石壁正東,有一扇門形,許是年深日久,大門縫隙幾乎要彌合了,若不細查,還真不能發現。
許易心中歡喜,大步行到門邊,沉腰弓馬,氣運丹田,雙臂豁然推出,轟得一聲巨響,飛火流星一般的拳頭撞在石門上。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石門連震也沒震一下,門縫間的灰塵都沒落下,甚至連本該有的聲響,也斷絕了。
這道石門,就好似一個吞噬力量的怪物。
許易的眉頭壓了下來,心知這石門必有古怪,自然不會蠢到一根筋死磕,換了個位置,對著石壁下起力來。
豈料,最后的結果,如拳擊石門一般。
如是換了七八個位置,皆是這般,許易的一顆心漸漸沉了下來。
繞著近兩畝見方的石室,行了十余圈,竟是一點端倪也未瞧出。
沉下的心,漸漸焦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