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冠老者暗自腹誹,嘴上卻是不慢,“此前紅口白牙說得分明,爾等盡皆認可,怎么,此刻想食言而肥,自扇耳光!”視線滿掃全場,根本不瞧許易,顯然將其作了水家老祖等人的馬前卒。⊙,
許易自顧自道,“何談食言而肥,應該說是你姜家自說自話,自以為是吧。此前,共約每家每派出兩名,和那個姜什么潯對陣,這話不假吧!”
“廢什么話,事,找死就直說,別給老夫盡扯這盡人皆知的廢話!”
高冠老者的火氣漸被許易拱了起來。
許易絲毫不亂,“怎么是廢話,你我皆承認,這叫共識!按照這個共識,你們還忘了一派,我們這幫江湖中打滾的窮兄弟,為何就算不得一派,的確,我們修為低,境界差,但同是帶把的男兒,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誰他娘的怕誰啊!諸位兄弟,你們說是不是!”
“是!”
“是!”
前一聲,是趙八兩帶領英雄會弟兄們喝出的,許易的突然露頭,令所有人震驚,趙八兩幾乎要伸手將他拉回來,又一想所交的這兄弟膽氣雄烈,是真英雄大豪杰,胸酣膽熱之余,趙八兩激動起來,此刻,許易話音方落,他便吼出來。
許易之言,本就極有煽動性,眾江湖豪客,說是豪客,其實就是最底層,不入流的散修,何曾尋得過尊重,三派四家圍堵古墓,將他們如豬狗般驅逐,中州姜家眼中更視他們如螻蟻,他們數百人聚齊,雙方比斗。根本就沒想過要給他們留下名額,這番藐視,已是刻進眾人骨頭里了。
沒人提,眾人自覺無謂,此刻,有一人。有從眾人之中,走出一人,敢當眾沖牛逼沖天的姜家人叫號,雖不論其成敗,此等豪情,迅速感染了每一位。
眾人皆用盡全力隨著趙八兩,吼出一聲,聲振林木,響遏行云。
“的確如此。戰陣未完,閣下言勝,為之尚早!”
水家老祖高聲出言,壓下滿場嘈雜,聲傳四野。
水家老祖這一發言,三派四家其余領袖,盡數出言附和。
不管這額頭奇大的年輕人,能否創造奇跡。只要能給姜家添亂,總是好的。
高冠老者。還待再言,姜南潯卻不耐煩了,“云叔何須多言,有這兒功夫,戰斗早結束了!”邊說話,邊重新套上一件上品法衣。更換了一件嶄新的白衫。
高冠老者點點頭,退了下去。
許易緩步朝戰場行來,朗聲道,“諸位,姜公子。鄙人沒什么意思,就覺著眼前的擂臺賽,很有些意思,尤其是姜公子,速度,身法,力量,防御,真氣之渾厚,同時達到了一個近乎完美的高度。實不相瞞,鄙人對自己的力氣,極有自信,見了姜公子的本事,想試上幾招,不知姜公子能否賜教!”
爭斗未起,陣法未閉,身處陣中的姜南潯自能聽見許易所言,冷笑道,“要試招,好說,且入陣來!”
旁人更絕這家伙廢話多,既要比斗,入陣開打就是,啰嗦什么!
許易卻依舊不急不緩朝戰場行來,“姜公子切莫誑言,好待鄙人入得陣中,再行下手。若真如此,我丟掉半條命,倒是小事,連累姜公子威名受損,那便是大大的罪過了,實不相瞞,鄙人只有區區鍛體之境!”
此言一出,滿場好似起了數十級狂風,簡直要將眾人吹暈過去。
便連姜南潯也呆住了,高冠老者更是不耐煩地揮手,“滾,趕緊滾,區區螻蟻,也敢現眼,信不信老夫一掌劈了你!”話至此處,猛地想到此人竟能抗住自己的靈壓,顯是有本事的,莫非故作假言,好欺騙公子放松警惕。
一念到此,高冠老者揮手送過一枚圓石,“少說廢話,且驗血來。”
此枚圓石,正是許易曾經擂戰時,多次遭遇的測境石。
先前雙方爭斗,姜南潯也約定了境界,但根本沒用測境石,畢竟什么境界,在爭斗之中,顯露無疑,根本瞞不住。
但許易爆出的答案,實在太過驚悚,高冠老者不得不測。
一枚濃稠的血滴,從許易食指飛出,精準地落在圓石上,不多時一道白光冒起。
高冠老者神色復雜地盯了許易一眼,“的確是鍛體巔峰之境!”
“有點意思!”
姜南潯卻并不失望,反倒來了興趣,“想必你必有秘法,能打出遠超同級的力道,這才是你自信能和我一拼氣力的根源吧。”
得出這個結論并不難,沒人愿意找死,明知他姜某人的本事,不是有幾分把握,誰會貿然而來。
“姜公子明見,怎么樣,可否給鄙人一個機會!”
許易行到戰陣邊緣,止住腳步。
他此番出陣,純屬無賴之舉,自知單憑實力,和姜南潯差了千里萬里,如今又沒有龍鱷甲為屏,眾目睽睽,哭喪棒更不敢貿然取出,天雷珠已然消耗,靈蛇戒失了青芒。
細細一數,此番入墓,他諸多殺招,就剩了一個哭喪棒,還不敢使用。
他拿什么對陣姜南潯,明知不可為,而不得不為,就必須講策略。
“機會?我憑什么給你機會!你若敢戰,且入陣來就是!”
姜南潯冷笑道。
“如果憑這個呢,我輸了,這玩意歸你,鄙人雖然窮困,料來這玩意能抵得你陪我試一次招了。”
許易撥開袖子,露出須彌環。
一枚須彌環,差如許易那枚僅有半方空間,也價值萬金。
即便身家豐厚如姜南潯,萬金也絕非小錢,許易以此為條件,姜南潯果真動心,“姜某今天才算開了見識,區區鍛體境的小輩,都有了須彌環,哈哈,你小子果真不一般,想必所學之秘法,也非比尋常,姜某倒被你撩得心癢癢了,罷了,和你拼一把氣力,且入陣來。”
姜南潯所言非虛,他的確對許易的秘法,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須知,鍛體巔峰之境只有一牛之力,便是使用秘法,頂多有三牛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