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炳坤是吧,沒想到你膽子可真大,竟敢私盜府庫,這件蒼龍玉佩是怎么回事,你是在此說,還是和我回掌紀司說?”
許易冷聲喝道,一塊拇指大小的淡藍色蒼龍玉牌,現在他掌中,觸手間,溫潤如水流過。火然文
趙三公子雙眉驟橫,“這是什么東西?我不曾見過?”
隱約間,他發現自己誤判了,他一直以為許易不敢喝趙家正面對上,不敢徹底開戰。
道理很簡單,相比趙家這個龐然大物,許易不過是只弱小螞蟻。
可看眼下的情況,姓許的分明是要往死了整他趙某人,他忽然發現,自己險些的唿唿渣渣,高聲怒罵實在是太低級了。
“那我來告訴你,此件蒼龍玉佩,乃是充公府庫的犯官之物,怎生到了你的宅院?你總不會說這間宅子不是你的吧?”
許易晃了晃手中的影音珠。
趙三公子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先前來時,他因為錯判形勢,氣勢洶洶,言辭之間,絲毫不在乎許易,當場就承認了此間宅院是他趙某人的。
本來,要確定此間宅院是誰的,也很容易,不過是走個流程的事。
可走流程畢竟需要時間,趙三公子此刻最缺的就是時間。
偏偏他沒將許易放在眼中,也不覺承認此間宅院是自己的有何問題,自然就用不著避諱許易捏在掌中的影音珠。
可他沒想到,許易竟在此刻等著他。
現在問題麻煩了,盡管他可以依舊推脫不知道這蒼龍玉佩怎么就到了自己宅院中,可因為他自承了是這間宅院的主人,許易便有權傳喚他入掌紀司。
趙三公子頭一次發現素來平庸的掌紀司,隱隱竟掌握了如斯的權柄,姓許的真下狠心辦他,恐怕他的麻煩大了。
可不隨姓許的去,難不成遁走?這樣做風險會不會太大?
就在趙三公子陷入糾結之際,便聽許易道,“除了這件蒼龍玉佩的事,趙炳坤,你在城北犯下的事,也得跟許某好生說道說道。”
趙三公子險些魂飛魄散,蹭地一下,騰空而起,心中恨毒了熊久奎,這該死的家伙,不是說沒說么?
趙三公子才騰起,許易催動馭電術,轉瞬橫身在前,“趙炳坤,你敢抗法?”說罷,伸手朝趙三公子背后抓去。
“姓許的,你別逼人太甚?”
趙三公子心下驚駭,卻不敢反擊,只不斷的閃身。
偏生許易的馭電術太過精妙,如跗骨之蛆,他始終無法躲開。
終于趙三公子忍不住,掌中多了一把短劍,兩道法紋湛然,便在這時,許易遁速竟然更快,飆射到近前,一拳轟在他胸口,趙三公子忍不住噴出一口血,再想動時,大椎穴已被許易穩穩拿住,失去了反擊之力。
身形急閃,許易又回到了先前的院落。
許易招招手,數名甲士上前,死死拿住趙三公子的大椎穴,縛蛟繩死死纏繞,將趙三公子捆了個結實。
“姓許的,你真和我趙家撕破臉,你會后悔的,你根本不知道我趙家是什么實力……”
趙三公子正傳音,許易嫌他聒噪,大手探出,整個世界瞬間清凈了。
一切都很順利,超乎預料的順利。
原本在許易的計劃中,能引來趙三公子,以蒼龍玉佩之案,帶其回第一都,便是勝利。
卻不料,局勢不斷變化,他順勢而為,還真捕獲到了更好的機會。
城北之事,到底是什么,他根本不清楚,豈料,才起了個頭,趙三公子便如驚弓之鳥,立時就要遁逃。
這便給了許易絕佳的捕獲理由,這回,他手中的籌碼比預料中的沉重了不少,勝利的天平開始一點點往他這邊傾斜。
當下,他令兩隊甲士押著趙三公子入廳堂中,伸腳踢醒了熊久奎。
熊久奎蹭地立起身來,四處打望,立時發現了廳堂中被五花大綁,昏睡不醒的趙三公子。
“怎么回事,說好了你只要把柄,你現在到底想干什么?”
熊久奎壓著火氣,傳音質問。
許易指了指趙三公子,“他在我的把柄才在,他不在,哪里還有把柄。對了,你現在可以走了。”
熊久奎大驚,許易道,“記得回頭給我送三千靈石來,你的罰金,我替你交了。”
說罷,許易大手一揮,騰身而起,一眾甲士押著趙三公子,隨后跟上。
霸鄴城,城中有一塊方圓百里的空間,乃是城中的禁區,終日封禁,禁制行人來往。
禁區之中,卻是一座又一座的奢華園林。
這一座座的奢華園林中,居住的自然是淮西府中數一數二的顯赫人物。
趙副司座的趙園,便在整個禁區,靠北的位置。
往日,趙副司座是極少來此的,世俗的園林,修建的再是奢華,到底缺乏靈氣。
而最近一段時日,趙副司座卻僻居于此。
說來也是窩囊,馮庭術的案子,弄出的天大尾巴,給他帶來的極大麻煩。
他現在連計戶司的公房都不便去,清吏司整日地派人在那邊交涉,給他帶來了無窮盡的困擾。
沒奈何,他只好先躲入此間來。
傍晚,用過晚飯,趙副司座在流觴亭中閑坐,對著滿目的煙波蒼翠,他的愁緒卻不能排遣出萬一。
“司座,看開些,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再說世事紛擾,終究抵不過時間,就像這滄浪曲水上的煙氣,時間稍久,便會煙消云散。這陣熬過去便是。”
伴趙副司座共坐的是個葛袍中年,面如冠玉,三縷長須隨風飄拂,頗有出塵氣。
此人正是趙副司座座下最得用的清客,喚作柳先生。
趙副司座笑著擺擺手,“還是你會寬慰人,不提了,不提了,搬到這兒來就是為了多清凈,這瑣事就不提了。好久沒和老柳你手談了,咱們來一局?”
“固所愿也。”
柳先生笑道。
隨侍方將棋盤置好,一道人影匆匆從外間奔來,竟不顧場面,踏波行來。
趙副司座最好臉面,頓時就沉下臉來,柳先生道,“東主,莫不是又生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