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殺者的人數大約在五十以上,占居了非常明顯的優勢。
而且,這些人當中更不泛身手矯健的銳士。楊守文殺入戰團后,斬殺近十人。不過,對方也迅速穩住了陣腳,于是不斷逼迫楊守文減速,令大金的速度優勢不斷減弱。從最初的突襲,到身陷重圍,不過二十息時間,也顯示出劫殺者的不凡素質。
“征事郎,這些都是什么人,怎地如此棘手?”
楊思勖忍不住大聲呼喊,將一名劫殺者劈翻在地以后,順手從對方手中奪過一口大刀。他左刀右劍,在人群中奔走,速度絲毫不見減弱,反而是越來越快。
那刀劍翻飛,招法越來越狠毒。
楊守文一槍刺翻了一名劫殺者,縱身從馬上躍下。
這些人開始朝大金招呼,楊守文實在是不希望大金受到傷害。
“大金,出去。”
他高聲喊喝,大金也覺察到自己似乎變成了累贅,于是立刻向外突圍。那些劫殺者的目標是楊守文,所以并沒有攔截大金。與此同時,王毛仲和楊茉莉也殺到了官道的邊緣,有八名蒙面騎士縱馬將他們攔下,雙方立刻鏖戰成了一團。
楊茉莉手中的鐵槌,早已經換了一對。
當年綠珠給》%長》%風》%文》%學,ww⌒w.cfw■x.ne∷t他留下的洗衣槌,楊茉莉覺得不夠重,使著也不舒服,所以就央求楊守文為他重新打造了一對。他如今身高已經有六尺三寸,近190公分。在被楊守文逼迫著修煉金蟾引導術之后,他的力氣越來越大,身體也變得越發靈活。
楊守文為他打造的鐵槌,總重一百五十多斤。
那鐵槌舞動開來,呼呼作響。
三名蒙面騎士把他圍在中間。可是卻被楊茉莉逼得連連后退。
另一邊,王毛仲則顯得有些狼狽。手中大刀勉強抵擋住五個騎士,但已露出了明顯的敗像。
楊守文踏步旋身,口中一聲暴喝,把一名劫殺者刺翻在地。
他劈手從那人的手中搶過一口鋼刀,而后猛然振臂將手中虎吞擲出。把一個劫殺者釘死在地上。
“我不知道啊!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時候竟如此值錢。”
楊思勖聞聽,忍不住哈哈大笑。
“征事郎,這說明你太遭恨了!”
兩人對話間,楊思勖已經再殺兩人。
只是,在另一邊,高戩等人卻變得岌岌可危。一邊是早有預謀,另一邊確是賭氣不做理會。以至于當劫殺者出擊之時,高戩這邊死傷頗重。楊守文七人離去之后。高戩這邊只剩下二十多人。幸虧楊思勖有所準備,否則很可能會全軍覆沒。
可饒是楊思勖已有準備,高戩這邊依舊有八九人死于非命。
裴光庭、高戩和周利貞雖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窮措大,可真要是與人搏殺,卻遠遠不足。幸好還有裴旻和薛崇簡兩人在。特別是裴旻,劍術非凡,總算穩住了陣腳。但隨著時間推移,他身邊的人越來越少。劫殺者的攻勢也變得越發兇猛。
“征事郎,快來幫忙。”
裴旻大聲喊道。一腳踹翻了一個劫殺者,手起劍落,把對方刺殺在地上。
而楊守文此刻,被十幾人困在中央。雖然他并未露出敗像,但是卻被纏住了手腳。
“楊寺人,救高六郎。”
“好!”
楊思勖也不啰唆。刀劍飛舞,只聽得兩聲慘叫,又有兩人倒在血泊中。
劫殺者被楊思勖的兇狠也鎮住了,一時間有些慌亂,被楊思勖趁亂沖殺了出去。
只是這樣一來。楊守文身邊的壓力驟增。
楊思勖殺出重圍之后,那些劫殺者便蜂擁而上,把楊守文困在中間。
不過,楊守文卻絲毫不顯慌亂,一手橫刀,一手鴉九劍,刀劍翻飛,殺法越發兇狠。
他本來不擅刀劍,只是他天生神力,加之鴉九劍鋒利無比,所以雖被圍困,卻絲毫不落下風。劍光一閃,血光飛濺。金蟾引導術令他身體素質強悍無比,太極拳則使得他身體靈活,柔韌性極強。那一對刀劍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樣。
刀光閃爍,劍光吞吐,只見楊守文踏步旋身之間,一名劫殺者倒在血泊中,渾身上下遍布刀劍傷口,鮮血淋淋。
“楊茉莉,幫助王毛仲。”
他逼退身邊的劫殺者,沖著楊茉莉高聲喊喝。
此時,王毛仲胯下馬已經倒在血泊中,他披頭散發被幾名蒙面騎士圍在中央,有些抵擋不住。楊茉莉倒還顯得很輕松,聽到楊守文的喊喝,他立刻抖擻精神,手中雙槌猛然在空中鐺的一聲交擊,手腕一振,只聽嘩棱棱鐵鏈聲傳來,鐵槌呼的一下子變成了兩只鏈子槌,如同流星一樣飛出,狠狠轟在一個蒙面騎士的胸口。
那騎士慘叫一聲,從馬上栽落,胸口盡碎。
楊茉莉如同一頭從蠻荒世界中走出來的巨獸,一對鏈子槌翻飛舞動,發出呼呼的風雷聲響。鐵槌變得有些無法捉摸,兩個騎士躲閃不及,就被鐵槌轟碎了腦袋。
“兄弟,多謝了!”
楊茉莉這一發威,王毛仲的壓力頓時減輕。
楊守文見他暫時沒有危險,心中再無半點顧忌,騰空躍起之后,鋼刀和鴉九劍脫手飛出,把兩個劫殺者擊殺。雙腳落地時,就見之前被他用虎吞釘死在地上的劫殺者的尸體。虎吞就在面前,楊守文探手把大槍拔出,而后反手一槍刺殺一人。
虎吞在手,楊守文的殺法越發兇狠。
只眨眼的功夫,又有三人倒在血泊之中,令得那些劫殺者心驚膽戰。
他們萬沒有想到,己方在人數占居絕對優勢的情況下,竟然會被殺的連連敗退。
五十多名劫殺者,有大半被殺。
與此同時,從遠處傳來陣陣提升,似有無數匹戰馬在奔騰。令他們更加心慌……
“扯呼,扯呼!”
一名蒙面騎士高聲喊喝,撥馬就走。
他這一走,其他人也頓時失去了斗志,呼啦啦向四處奔逃。
“大金!”
楊守文健壯,嘬口一聲口哨。
游弋在外圍的大金聽到呼哨聲。忙飛奔而來。
楊守文探手抓住韁繩,翻身上馬。
“青之,小心!”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李隆基的喊叫聲。
一個蒙面騎士端坐馬上,彎弓搭箭對準了楊守文。
可是沒等他把箭支射出,耳邊傳來一聲鷹唳。一股銳風從天而降,大玉如同一抹閃電俯沖下來,那雙如玉般透明的爪子從騎士的眼前掠過。那騎士慘叫一聲,一雙眼珠子就被大玉摳出來。滿臉是血,從馬上栽下。楊守文扭頭看了一眼,也不理睬,縱馬便朝著那些劫殺者追殺下去……
喊殺聲,已經停息。
官道上橫七豎八的倒著三四十具尸體,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氣味。
高戩在薛崇簡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走過來,向李隆基躬身一揖。“若非三郎,我們今日便危險了。”
李隆基則翻身下馬。扶住了高戩。
“六郎,非是我救你,而是楊青之的功勞。”
高戩聞聽,頓時滿面通紅。
楊守文之前已經提醒過他,可他卻不肯相信。此刻再聽到李隆基的話,高戩更覺羞愧。
“楊青之該死。竟然以我等為誘餌,端地不為人子。”
高戩羞愧,可周利貞卻惱怒萬分。
他從馬車下爬出來,走到高戩身旁大聲喊道:“六郎,絕不可再讓這楊守文留下來。應該把他趕走。這次遇伏,也是因他而起。那些人明顯是沖著楊青之過來……這家伙就是個災星,絕不能再留下他。六郎,這一次,你可千萬不要再猶豫。”
周利貞此刻看上去非常狼狽,滿身的塵土,臉上還沾著幾滴鮮血。
不過,那鮮血并非是他的,而是他的隨從為保護他,濺在他臉上的鮮血。如果是在遇伏之前,周利貞的話說不得會引起高戩的共鳴。可是現在……高戩眉頭一蹙,看了周利貞一眼,半晌后沉聲道:“周司直,此行多波折,恐有許多危險。
我等還需依仗征事郎頗多,若司直以為不妥,可立刻返回洛陽,呈報于梁王知曉。”
“啊?”
周利貞沒想到,一路上和他同仇敵愾的高戩,會突然改變了態度。
再向周圍看過去,發現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有些不太友善。
李隆基也露出不快之色,沉聲道:“周司直,征事郎在渡河之前,就與我說過此事。因為擔心被賊人包圍,所以我就建議六郎兵分兩路,彼此間也可以相互支援。
此事與征事郎無關,若是司直以為不妥,可以告訴梁王,請梁王與我父王在圣前論斷。不過,剛才我見大家都在奮勇殺賊,卻不知司直殺敵幾人?楊青之絕不能離開,我倒是認為,司直已不適合繼續隨行,請六郎通知淮陰縣,送司直返還神都。”
周利貞聞聽,頓時大驚失色。
“三郎,我乃圣人欽定副使。”
沒等他說完,高戩開口道:“周司直,征事郎也是副使……而且我以為,有一位副使足矣。”
到了這個時候,高戩也覺察到,自己這一路上似乎受周利貞影響太多。
他的確是有些嫉妒楊承烈楊守文父子,但若說是厭惡,倒還不至于。可是自從周利貞在他耳邊時常念叨之后,他對楊守文的惡感越來越強。以至于到后來,明知道楊守文說的沒有錯誤,卻仍舊忍不住想要和楊守文唱反調。倒是楊守文,除了在七里亭因為客房的問題和他爭執過一次之外,一路上很少發表什么意見。
不行,不能再讓周利貞留下來,否則這隊伍的矛盾,會越來越大。
高戩已經看出來了,如今不僅僅是李隆基力挺楊守文,還有楊思勖也是站在楊守文一邊。裴光庭雖未表明態度,但高戩隱隱可以感覺出來,他是支持楊守文的。
如果聽了周利貞的話,把楊守文遣送回神都,到最后倒霉的,只可能是自己。
想到這里,高戩心中已經拿定了主意。
周利貞背后是武三思不錯,可楊守文的背后,同樣不容小覷。
“高舍人,你這是什么意思?”
周利貞頓時慌了,大聲說道。
只是高戩此刻已不想再和他爭辯什么,朝楊思勖看了一眼,楊思勖便領會了他的意思。
兩個隨從走過來,把周利貞夾在了中間。
高戩從隨身的挎兜里取出一枚龜符,遞給了薛崇簡。
“二郎,你立刻前往淮陰縣,調淮陰兵馬前來。”
“喏!”
薛崇簡此刻,顯得有些疲憊。
但是他卻沒有推辭,接過了龜符之后,牽過一匹馬,便匆匆離去。
“征事郎怎地還沒有回來?”
高戩發現,楊守文追殺劫殺者,到現在都不見蹤影,不免有些擔心。
呂程志輕聲道:“高舍人不必擔心,我家阿郎武藝高強,又有楊茉莉隨行,斷無危險。而且,我剛才已經命楊丑兒和費富貴追上去,再加上有我家阿郎的玉爪俊在空中保護,真若是有危險的話,我們也能很快得到消息。所以,請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