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趙硯和肖夢月早已離開有劍氣,第一次來南京的肖夢月想看看趙硯每天上課、生活的翰林學院,趙硯自然不會拒絕她這個要求,牽著她的手在夜色中穿梭在翰林學院的校園里。…。…
寫作班上課的教學樓下,趙硯指著二樓亮著燈的地方告訴她,那是他們班教室。斜風塔、進學齋、細雨回廊、食堂、圖書館、文藝大樓……
有些地方兩人只是短暫經過,有些地方則駐足許久,比如斜風塔下、細雨回廊、文藝大樓,文藝大樓里傳出來的鋼琴聲在靜謐的校園里回蕩,肖夢月說很好聽。
最后,肖夢月說她還想看看趙硯經常去的月牙湖,于是趙硯便帶她來到學校后面的月牙湖邊。
到了這里,肖夢月伸著雙臂,深深地呼吸一口這里清新的空氣,笑顏如花地對趙硯說:“嗯!這里真好!如果我們每晚都能來這里散步就好了!”
這話讓趙硯笑得無奈,本來她能和他一起來這里上學的,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月牙湖邊也有路燈,不過大部分都是藏在草叢里的高壓鈉燈,有光亮,卻不顯得明亮。
肖夢月忽然腳步輕快地上前幾步,笑吟吟地與趙硯面對面,雙手嬌俏地背在細腰后面,一邊倒退著走,一邊笑吟吟地跟趙硯說:“阿硯!很早我就聽說你功夫很好,最近新聞上也說你打敗了山東許家的獅子印。可我還沒見你耍過拳呢!現在耍給我看看唄?好不好呀?”
趙硯抿嘴一笑,點頭道:“好!”
對面倒退著行走的肖夢月眼睛一亮,朦朧的路燈燈光映照下。她的笑容絕美,星眸熠熠生輝。
趙硯的腳步一停,目光在四下一掃,看見湖邊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石欄,便身形一晃,腳步似踉蹌一般斜斜連踏幾步,忽然縱身一躍。穩穩地立在湖邊近一米高的石欄上。
肖夢月驚呼一聲,趙硯卻是一笑。既然她想看他打拳,他少年心性,便想在她面前炫技一番。
肖夢月的驚呼聲中,他已經在石欄上快速踏行、倒退、縱躍。同時那套早已純熟無比的八極拳也打了出來。
月光下、路燈光芒中、月牙湖畔,趙硯根本就不用看腳下,雙腳提縱騰躍,總能準確無誤地踏行在石欄上,純熟的八極拳法流暢卻又剛猛。
理打頂肘、左右提燈、端檔、托窗、轉環掌、大小纏、挎塌、跪膝、撲面掌、落步砸……
四趟四十二式八極拳法趙硯越打越快,招式并不復雜,但由他打出來卻自有一股圓轉如意,剛猛無儔的氣勢。
高中時期,有一段時間。趙硯曾非常偏愛在自家樓頂圍欄上練拳,這一刻,趙硯仿佛回到那段時光。同樣的夜色下,相似的圍欄上,打著打著就忘我了,他已經很久沒有一次性把四趟四十二式全部打全了。
忽然,肖夢月驚呼一聲:“小心!!!”
忘我中的趙硯一時沒有明白過來她喊小心是什么意思,腦中剛閃過疑惑的念頭。他的左腳已經按照拳勢往前重重踏下,腳底剛剛觸及石欄表面。趙硯臉色就是一變。
練拳這么多年,每一拳打出去每一腳踏下是什么感覺,他早就清楚無比,而這一腳踏下,他卻感覺到石欄表面不平,好像缺了一塊,八極拳有很多跺腳發力的招式,他剛剛踏下去的這一腳,就是如此發力的一招,跺腳發力,力由腳起,能爆發周身之力,但這時腳下卻不平。
如果趙硯是初練這套拳法,此時肯定會扭傷腳,但這套拳法他早已練過千百遍,腳底剛剛觸及石欄表面,他已經變實為虛,左腳力道突然撤去,從肖夢月的角度看去,他左腳好像忽然一軟,整個人往前一撲就要摔下石欄,肖夢月驚叫著下意識地沖過來想扶住他。
似要跌下石欄的趙硯目光瞥見肖夢月緊張驚呼沖過來的模樣,嘴角忽然一翹,本來不可能跌下來的他卻真的往下跌……
肖夢月沖到了近前,趙硯跌落下來,左手搭到肖夢月肩頭上,似乎左手的借力化解了他的危險,他雙腳總算順利落地,右手也順勢搭到肖夢月另一邊的肩頭上。
“趙硯!你沒……”
驚魂未定的肖夢月剛想問他有沒有事,趙硯雙手已經捧住她的小臉,頭一低吻住她的唇。
瞬間,肖夢月眼睛睜大了,慌亂的雙手定在身旁,整個人仿佛被趙硯點中了穴道。
在今天之前,趙硯幻想過很多種親吻她的方式,有征求她同意的,有小心翼翼試探的,也有趁她熟睡悄悄偷親的,很多種方式。
但就在剛才那一瞬間,趙硯看見她驚慌沖過來想要扶他的時候,趙硯心念一動,想到眼下這種突如其來的親吻方式。
而此刻,他很滿意肖夢月驚呆了的模樣,雙臂前伸,將她緊緊抱在懷里,肖夢月想要推開他,但雙手碰到他外套的時候,卻猶豫著猶疑著也抱住了他。
眼下的氣氛真的很浪漫,浪漫到她都不忍心破壞。
回去的路上,趙硯將夾克外套披在肖夢月身上,伸手摟著她的肩頭,肖夢月臉紅紅的,像喝醉了酒,不時悄悄仰臉看他一眼。
趙硯嘴角的笑容又變回那種邪邪的微笑,沒有再掩飾,這是他骨子里最喜歡的笑容,肖夢月個子不高不矮,被身高腿長的趙硯摟著肩膀,便有了小鳥依人的感覺。
“你是我的了!這輩子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呵呵!”
夜色中,忽然傳來趙硯這句略顯霸道的話。
肖夢月紅著臉居然沒有反對。
這天晚上。趙硯沒有想要更進一步,把肖夢月送進酒店房間,和肖夢月來了個吻別。將外套搭在肩頭上,便搖搖晃晃地回去了。
他看得出來,肖夢月還沒有做好把自己全部交給他的心理準備,事實上,他自己也沒想要這么快,17歲,他覺得還年輕還早。
最近半年來。隨著一件件事的成功,他對自己的信心開始越來越足。他想等到肖夢月心甘情愿給他的那一天。
等到那一天,那種感覺應該很完美?
回去的路上,趙硯心里這么想著。
次日,11月30日。周三,趙硯依然請假。
44屆寫作班的教室里,請假中的趙硯自然沒有到,長孫夏秋的心情好像不大好,因為今天早自習開始不久,教室里就流傳著一個小道消息趙硯這次請假,是去陪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
消息好像是從徐敏那里傳出來,據說她昨天晚上在校園里看見趙硯與一個漂亮女生手牽手在校園里游玩。傳得有鼻子有眼的,讓人想不相信都難。
這天一早。趙硯便去了肖夢月下榻的酒店陪她一起吃早餐,早餐后,又帶著她滿南京城地游玩。
三個月見一面。他很珍惜與肖夢月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經過昨晚的親吻之后,今天他們相處的時候,明顯親昵了許多,牽手、擁抱、淺吻都變得自然而然。
而這天上午,山城狂徒電影集團法務部的馮子奎忽然接到林浮生的一個電話,他和林浮生是校友。林浮生有什么法務方面的事向來都是找他。
只是,隨著半年前林浮生那部《浮屠塔》的失敗。林浮生不僅在公司消失了半年,也有半年沒有給他馮子奎打過電話了。
“子奎!準備一下,今天陪我去南京一趟!九點十分的飛機,我們在機場見!”
電話里,林浮生沒有半年不見的寒暄,語氣平淡地跟他說了這么一句。
馮子奎差點沒反應過來,同時也很意外林浮生今天的語氣,他印象中的林浮生可是意氣風發,氣勢十足的,怎么半年沒見,變得銳氣全無了?語氣如此平淡。
“浮生!哎!浮生你把話說清楚啊!讓我陪你去南京做什么啊?你不把話說清楚,我怎么準備?”
雖然意外,但馮子奎還是趕緊追問。
林浮生:“去買一本小說的改編權!明白要準備什么了嗎?”
馮子奎有點驚愕:“小說改編權?你終于又想拍電影了?”
“嗯!別誤了時間!九點之前趕到機場吧!”
林浮生沒理會馮子奎滿肚子的問題,淡淡地重復一遍便掛斷了電話。
電話掛斷后,馮子奎還有點愣神,他忽然很疑惑林浮生到底是調整好了心態還是沒有?從他剛才電話里的語氣看,他的心態好像還沉浸在半年前的失敗里,但他卻又表示要去買小說改編權,要重新拍電影,馮子奎現在很疑惑林浮生這種狀態到底行不行?
如果他再拍一部票房、口碑雙失利的電影,下次需要多久才能再調整好心態?一個半年還是兩個半年?顧名山還會給他繼續拍電影的機會嗎?
下午四點,趙硯與林浮生在肖夢月下榻的酒店一樓大廳的角落見面。
“我需要你幫我親手寫劇本!我相信只有你這個原作者,才能最好地把握這本書的精髓!價錢好說!有沒有問題?”
落座后,沒有閑聊,林浮生直接道出他的想法。
坐在趙硯對面的林浮生面色蒼白,氣勢并不逼人,和趙硯以前在新聞上看見的他判若兩人,今天出現在他面前的林浮生不再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劍,但也不頹廢,給趙硯一種平靜如淵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