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5年2月5日,昨夜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雪幾乎將整個南京封城,清晨起床推開窗戶或者打開門的時候,很多人都吃驚地發現屋外已經是白茫茫一片,半尺多厚的積雪不僅將整個大地覆蓋,也讓視線里的所有花草樹木都白了頭。
趙硯準時起床,準備像平日一樣出去練拳,但穿衣的時候,無意間瞥見窗外白得刺眼,清早外面就如此白,很顯然不正常,當他推開臥室門,準備到陽臺上看一眼的時候,門剛打開就看見一堆積雪從門外塌進臥室內,一些雪還濺到他腳上。
怔了怔,趙硯隨即露出大大的笑容,伴隨著臥室門打開,外面冷颼颼的寒風也吹進來,吹在他身上,只是一剎,趙硯就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但他卻很開心,甚至還彎腰在陽臺上抓了一把雪,那種冰冷的感覺是那么的真切,這讓趙硯心情變得非常好。
前文說過,他喜歡一年的每一個季節,春天的時候,他希望看到萬物復蘇的綠色;夏日他希望能夠足夠炎熱,那樣他就可以痛痛快快地吃冰棍、雪糕,還可以去游泳,就算是稍稍運動就渾身大汗,他也喜歡那種酣暢淋漓的痛快;秋天的落葉和野外的金黃色,也讓他喜歡;冬天,他就希望有幾場鵝毛般的大雪,冷就要冷個徹底!就像今天,戶外積雪半尺多厚,肯定會影響生活,但他就是喜歡!
不能出去練拳了,趙硯就在臥室里練了一會,把身子練得暖洋洋的,然后去洗漱、去食堂買早餐。
包住整個腳踝的黑色防軍式皮鞋走在去食堂的路上,踩得腳下積雪咕咕直響,每一腳下去,積雪都會淹沒腳背,地上的雪很干,天空依然有大片大片的雪花飄落下來,落在趙硯頭上、臉上、身上。明明很冷,他還是忍不住不時仰臉望向雪花紛紛飄落的天空,從宿舍樓里出來,他臉上的笑容就一直沒有消失過。
這小子和一般人不一樣,大部分人都喜歡一年四季不冷不熱,冷暖都不喜歡,他卻喜歡每一種極端天氣。
他不怕冷。多年練武練就的好身板讓他根本不在意大雪天的寒風,一路上不時能看見幾個早起的校友。有男有女,大部分人都縮著脖子,或者打著傘,也有女生欣喜地歡呼。
“呀?好大的雪啊!”
然后,趙硯就看見那個穿著白色羽絨服的嬌俏女孩突然從地上捧起一捧白雪扔向她身后的女孩臉上。
一場充滿著歡聲笑語的雪戰就此開啟,兩道年輕女孩活力的身影在紛紛大雪里追逐,不時你攻我守,不管是砸中了對方,還是自己被砸中。兩人都滿臉笑容地或大笑或驚呼。
趙硯看得眼里全是笑意,倒不是就這么愛上那兩個女孩當中的一個,而是這樣的一幕他很喜歡,微微笑了笑,從褲兜里掏出手機調到拍攝模式,對著紛紛揚揚的雪花拍攝起來,鏡頭移動著拍向他前后左右所有能拍到的景物。
拍完后。趙硯直接用短信發給肖夢月,并寫了一句:“喜歡嗎?大雪下的南京!”
時代發展到現在,無論是打電話還是發短信的資費都很低,要不然趙硯也不可能舍得直接用短信的形式發送視頻。
“啊!好美呀!京城前兩天也下雪了,不過是晚上下的,白天就沒下了!真的好想現在就飛來南京!”
肖夢月的回復很快就來了。
“那明天過來唄?”
趙硯這么回復。心里有點兒期待,今天是他最后一天考試,肖夢月那里也是,考完今天最后一門課,就意味著他們這個學期結束了。
“好呀!明天你去機場接我?”
肖夢月一口答應,趙硯微笑著回了兩個字——“當然!”
心情一時間好到無以復加。再過十來天就是新年了,今年的除夕是2月16了。連西方國家的情人節都是在年前,這對很多戀愛中的女孩子來說,都不是一個好事,2月16過年,2月14,她們還能收到情人節鮮花嗎?
嗯,也許花店的老板們今年過年的心情也不會好。
上午考了一門《寫景寫意》,下午考完最后一門《上帝視角與表象寫法》,趙硯這個學期所有的任務便完成了,當天下午就有不少同學、校友收拾著行李踏上了回家的歸程,趙硯宿舍里的謝登云也急匆匆地走了。
隔壁好幾個宿舍的人基本上都走空了,許平本來是打算明天上午回家的,但謝登云走了,他忽然發現自己待在宿舍里很不自在,因為406宿舍似乎一下成了趙硯、張鵬、年小白、邢正他們的天下,張鵬沒走,年小白和邢正先后敲開406的門,來找趙硯和張鵬閑聊。
是的!就是閑聊!
年小白說:“我們宿舍走空了!就剩老子一個了!宿舍里我不弄出動靜,就什么聲音都沒有!”
邢正說:“我宿舍里走了兩個,那兩個家伙喊來旁邊宿舍兩個人湊成一桌在打牌,我剛進宿舍一看,里面已經烏煙瘴氣,香煙煙霧把宿舍客廳里變得像仙界似的!我只看了一眼就趕緊退了出來,那是人能待的嗎?”
“李彥那孩子呢?他回去了沒有?”張鵬問邢正,因為李彥和邢正是一個宿舍的。
邢正撇撇嘴,答道:“早就回去了!那孩子可能還沒斷奶,急著回家找媽媽呢!”
邢正的俏皮話逗笑所有人,許平待在自己的臥室里,聽著外面的歡聲笑語,心里很不得勁,本來沒打算回家的他,也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然后也回家去了。
晚飯趙硯請客了,喊上張鵬、邢正、年小白,以及同樣沒有急著回家的長孫夏秋和席芳,一起在校外的火鍋店點了一大桌,學期最末,所有人都放得比較開,就連性格比較含蓄的長孫夏秋都沒有拒絕喝酒,性格大大咧咧的席芳就更不用說了。
牛羊肉、烤腸、海帶、土豆、西紅柿、鵪鶉蛋、香腸、豆腐皮、凍豆腐……黃酒、涼茶。
席間氣氛越來越火熱,火鍋店故意弄得略顯昏黃的燈光照映下,趙硯發現喝了幾杯黃酒的長孫夏秋臉頰艷若桃李,白里透紅,還有種粉撲撲的感覺,加上那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美眸,竟是一種他前所未見的別樣風情。
說實話,如果他不是已經有了肖夢月,只憑今晚發現的長孫夏秋這另一面的美麗,他便會怦然心動,很可能就會追求她。
從某種程度來看,長孫夏秋與肖夢月是相似的,兩人都是美麗的才女,這是趙硯最喜歡的,這小子以前自己學習不怎么樣,看女人的眼光卻非常高,不僅要女生長得漂亮,內中還得有才華!
簡單點說,他只喜歡秀外慧中的女生,至于那種只有外貌,內里空空,甚至還沒甚素質的女生,他根本就看不上眼,像這個學期之初主動勾搭他的金發洋妞艾蜜莉,艾蜜莉不漂亮嗎?
如果說艾蜜莉不漂亮,恐怕沒有一個男生會同意,就連女生們也得承認艾蜜莉是個標準的金發美女,否則拳擊社的杰克和武術社的許劍豪不可能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照理說,像艾蜜莉這樣的美女,趙硯沒理由不喜歡。
但他就是不喜歡!
從她的眼神,趙硯仿佛能看到她的心底,除了一具漂亮的軀殼,什么深度都沒有,那天趙硯只看了她一眼,便提不起半分興趣。
而肖夢月和長孫夏秋就不同了,她們不但外表出類拔萃,學習成績也好,性格和談吐也讓趙硯喜歡,和她們在一起,趙硯能感覺自己是在和一個同齡人交流,而不是和一個中學生或者小學生說話。
這樣的形容似乎有點過份,但卻是事實!
生活中,其實一直不乏那種外表漂亮,但思想非常幼稚的女生或者說女人,這種女人即便二三十歲,還是像幾歲的小孩子一樣充滿好奇,見到沒見過的東西會尖叫;看到喜歡吃的東西會開心地蹦起來;看到漂亮的衣服,眼睛里會泛起小星星;一些男人的壞明明都已經擺在了臉上,她們依然分辨不出來。
這樣的女人,趙硯看得多了,早就覺得煩了。
吃完火鍋,醉意最濃的席芳抓著趙硯的袖子,搖搖晃晃地喊:“趙硯!今天你請客,那就再請我們唱歌吧!這么開心的夜晚,不去唱歌就太浪費了!”
邢正附和,張鵬悄悄碰碰趙硯后背,示意他答應下來,這小子一直暗戀席芳,趙硯是知道的,既然張鵬暗示了,趙硯也就同意了,這點小錢,他現在真不放在心上。
次日一覺醒來,趙硯還有點頭疼,宿醉的后遺癥,說好了是去唱歌,結果到了ktv人家服務員一問要不要酒水,席芳就揮手大喊一聲“要!當然要!”
于是,從ktv離開的時候,幾人都有點搖搖晃晃了,如果不是打車,肯定是走不回來的。
夢月今天就要來了……
腦中想起這件事,趙硯便有了勁頭,當即起床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