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脾氣不大好!等下你見到他盡量少說話,事情我幫你談,你只需要說你能給多少錢就行了!他脾氣雖然不好,但對錢感興趣!我認為你開的價錢能讓他滿意,他八成會接的!”
唐隸是左小賢特意找來的中間人,翰林學院武術社的一員,大二學生,南京本地人,左小賢找上他,也就看上他武術社成員與南京本地人這兩個身份。眼看著就要到地方了,唐隸還在跟左小賢說著注意事項。
左小賢在開車,聽著聽著就有些不耐煩了,撇撇嘴說:“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說多少遍了!我耳朵都快起繭了!”
左小賢開的是一輛天藍色雄鷹3,是一輛城市越野,市價80萬以上,雄鷹這個系列,算是大明城市越野品牌中的知名品牌,最貴的雄鷹5去年上市的時候,售價兩百二十八萬。
唐隸聽出左小賢語氣里的不耐煩,微笑了笑,提醒說:“我是為你好!他脾氣不好,他心情不爽會打人的!”
“呵呵!”
左小賢不屑地輕笑一聲,根本懶得繼續發言。
車子在南京城南行駛了十幾分鐘,副駕駛座上的唐隸忽然再次開口:“到了!停車吧!”
“哦?”
左小賢精神一振,目光左右張望,已經在打著方向盤將車子停在路右邊的停車位上,車子沒停穩,他就已經看見那塊牌匾,黑色的木質牌匾,上面用紅漆寫著三個大字——福拳門。
看門楣倒是很氣派,古韻很足,看上去似乎立派很久的樣子。
“你確定那個誰功夫真的比許劍豪更強?這什么福拳門我根本沒聽說過,名氣跟山東許家的獅子印沒法比吧?”
臨下車,左小賢又猶豫了,他不是練武之人,以前也沒了解過武林中的各門各派,但他知道山東許家的獅子印。也知道京城納蘭家的七段錦,但這個福拳門,他卻從來沒有聽說過,所以本能地懷疑這個門派的功夫行不行?
如果不是唐隸之前信誓旦旦地保證那個姓王的功夫非常了得。絕對在許劍豪之上,他根本不會來這里。
唐隸已經推開副駕駛座的車門正要下車,聞言一口氣悶在胸口,沒好臉色地回頭斜睨著左小賢,不滿地說:“已經到了。你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是你找我給你推薦的,你如果不相信我,干嘛找我推薦?南京城確實還有很多更厲害的高手,但那些都是上了年紀的,最少也是三十歲開外的,能因為錢替你去翰林學院教訓人?你覺得可能嗎?”
左小賢還是有點懷疑,又隔著車窗望了一眼福拳門的牌匾和大門,猶豫了片刻,才突然打開車門下了車。
唐隸翻了個白眼下車摔上車門,帶頭穿過馬路徑直走向福拳門的大門。
福拳門在全國的名氣確實不大。但在南京的名氣很大,尤其是近幾年,確切地說,是福拳門的一個弟子這幾年在南京的名氣很大!
這個人從幾年前開始,就開始四處挑戰南京城里所有年齡相近的高手,幾年下來,硬是在南京城打出新生代第一人的稱號。
當然,這個稱號流傳的范圍并不廣,普通人大部分都不知道,南京城那些知名武館的弟子被打敗了。也不可能替他宣傳,而福拳門整體實力并不難壓過其它門派,加上福拳門現在的門主又是一個溫吞性子,本身也對那個弟子這幾年四處挑戰的行為不大滿意。所以,也就更不會替那個人宣傳了。
都說有了名,錢財滾滾來。但福拳門的這個弟子有了名,卻沒賺到多少錢,偏生他又是極希望出人頭地、極有野望的人,于是。久而久之,南京城內的練武之人便都聽說了此人的一大劣跡——只要給足錢,他就幫人消災。
按理說,他接這樣的業務,早就該被抓進局子里了,可事實卻是他一直在福拳門里待得好好的,究其原因,大約有兩個。
一個原因是:他不對普通人出手,練武之人之間的打斗,官方向來是民不舉官不究;另一個原因則是:他的功夫確實很好,很多次出手都是干凈利落,很多人都知道是他做的,卻找不到證據,做這種事的時候,他也不以真面目示人。
這些事,唐隸并沒有跟左小賢說,原因?他自己也吃過那個人的虧,不想為他張名而已。如果不是左小賢給他開了一個不菲的介紹費,唐隸根本不可能帶左小賢來這里。
左小賢跟著唐隸剛進入福拳門就拐了個彎,沒有走門內直通大堂的大路,而是貼著院墻邊的卵石小徑快速穿行,一邊走唐隸還一邊低聲催促他:“快點輕點!別被人發現了,發現了他就不會接了!”
神神秘秘的樣子,倒是提起左小賢一些好奇,期望等下見到的那個姓王的,不要讓他失望。
小徑旁邊栽種著不少竹子,倒是隱蔽著他們的身影,又從一棟木樓旁邊經過之后,兩人眼前才突然變得開闊,左小賢發現這個福拳門從大門上看不大,沒想到里面另有洞天,里面比外面看著大多了,竟然有好幾個院落在里面。
忽然,左小賢停住了腳步,皺著眉頭望著院子里躺在一張躺椅上閉著眼睛曬太陽的青年,唐隸還在往那邊走,卻已經開口了:“王爍彬!給你介紹一個生意,你接不接?”
左小賢就是因為聽見唐隸喊出的這人名字,才皺眉駐足,這個名字唐隸之前跟他提了兩次,他都沒記住,說不上來這個名字,但再次聽見卻知道是唐隸之前說過的。
左小賢此刻很失望!
躺椅上閉眼曬太陽的這個青年看上去普普通通,沒什么特別的!普普通通的馬臉,身形一般,甚至有點細皮嫩肉的感覺,眉梢居然微微下垂,根據左小賢自己的觀人經驗,這樣的眉形都是膽小怕事的懦弱之輩,這樣的人能有多高的功夫?左小賢此刻嚴重懷疑。
躺椅發出幾聲咯吱響,躺椅上的王爍彬睜開了雙眼,懶洋洋的感覺,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打招呼的唐隸,又掃了一眼站在三四米開外不再走近的左小賢,只見他忽然張嘴、伸臂,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伸了個長長的懶腰,竟又閉上眼,還咂了咂嘴,好像剛才夢里夢到什么好吃的。
懶洋洋的聲音顯得很隨意:“說!什么活?多少錢?對手是什么人!”
唐隸此時臉色有點不自然,王爍彬明顯不尊重他的舉動讓他自覺很沒面子,但看在左小賢承諾給他的介紹費的份上,他臉色雖然難看,但還是咳了一聲,說:“打人!對手是一個學生,功夫還可以,今年18歲,比你小兩歲,對你來說應該沒難度吧?至于價錢?”
唐隸回頭望向皺著眉頭的左小賢,示意該他說價錢了。
“五千!”
左小賢心里嚴重懷疑此人的功夫,加上這個什么福拳門籍籍無名,本來準備好的價格硬生生被他壓了四分之三。
唐隸聽得臉色一變,之前左小賢跟他說過,至少兩萬塊,如果不是他自問不可能是趙硯的對手,他自己都想接下這活,左小賢之前還說,只要對方有真功夫,這個價錢還可以再商量,沒想到這臨頭了,左小賢卻突然來了個大跳水。
唐隸臉色難看地看見王爍彬緩緩睜開雙眼,眼里的慵懶之色不見了,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此刻顯得很陰沉,嘴角出現一抹譏諷的笑意。
一字一頓地說:“唐隸……就你也敢來羞辱我王爍彬?你覺得你有這個資格?”
“怎么?嫌少?錢我有的是,但你有這個本事拿嗎?想要多錢?可以!但你得拿出一點真功夫來給我看看!”
這次沒等唐隸接話,左小賢就語氣輕蔑地脫口說了這么一段。
這也是他左大少的脾氣,向來是這樣,尤其是此次過來,他覺得自己是往外拿錢的雇主,他有什么意見沒理由藏在心里。
唐隸之前對他的警告,在他見到王爍彬第一眼時,就當作是唐隸的虛張聲勢,極有可能是和此人聯手唱雙簧,想騙他左小賢的錢。
這樣的事,他以前聽的多了!
說完這番話,左小賢不僅輕蔑地輕笑一聲,還冷笑著橫了唐隸一眼。
唐隸呆在那里,瞪大著眼睛望著還在輕蔑笑著的左小賢。
“哈哈!!”
躺椅上的王爍彬忽然氣急而笑,忽然起身站起,一邊大步往左小賢面前走,一邊冷笑著問:“你想見見我的功夫?行!老子滿足你這個愿望!”
話音未落,在左小賢臉色驟變的同時,王爍彬腳下忽然發出一聲悶響,他本來距離左小賢還有兩米多的距離,但他身形突然往前一撲,卻瞬間撲到左小賢近前,雙手交握成一個酒杯狀,重重擊轟在左小賢胸口。
一聲悶響,左小賢只感覺自己胸口一悶,自己雙腳已經離地倒飛而去,他剛發出一聲慘叫,后背已經“嘭”一聲巨響撞在一米多遠的院墻上,死魚一樣摔落在墻邊的草叢里。
貴妃敬酒……
唐隸張著嘴腦袋有些發暈,他剛準備開口制止王爍彬,王爍彬已經把嘴賤的左小賢擊飛出去了,而且還是用的貴妃敬酒這一招。
這讓他心里格外苦澀,他當初敗在王爍彬手上,就是被這一招擊敗的。
王爍彬好像猜到他心里在想什么,收手而立回頭似笑非笑地掃了唐隸一眼,冷哼一聲走回躺椅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