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人皇劍因為來勢太猛,在盯死沈志峰后的很長時間,依舊爭鳴不止。這柄皇劍一路突破萬數大軍防御,一血不沾的橫在沈志峰面前,非常恐怖。
這在沈志峰幾十年的征戰生涯中,首次遇到如此絕世恐怖的戰兵,簡直難以想象。
“沈志峰,你可知罪?”王峰于城外發問,聲若悶雷,震得遠在數里外的沈志峰如遭痛擊,一臉惶恐不安。
嘩嘩嘩。
沈志峰突然雙腿一松,軟綿綿的跪倒在城墻上,“大神饒命,大神饒命。”
這一舉措著實干擾軍心,無數浴血奮戰的兵甲在下一刻神色戚戚,失落落的丟下兵器,如秋風吹過的麥浪,嘩啦啦的跪下來。
“一朝戰將就這般沒骨氣?”王峰嘴角譏笑,默默搖頭,隨即他面色一沉怒喝道,“我在問你可知罪?”
沈志峰淚流滿面,哆哆嗦嗦道,“我知罪,我知罪。”
“求饒命,求饒命啊。”
南岳皇朝對外征戰分成四路,沈志峰作為南路主帥,手中沾染的無辜鮮血自然數不勝數,加上他與徐懷安性格相似,喜好屠城,沾染的鮮血更多。
“既然知罪,自裁吧。”王峰冷漠宣判道。
“啊?”沈志峰傻了,遲遲不愿動手,自己了結自己的性命,誰舍得?他不想死,他還指望在戰場上揚名立萬,借助軍功成為南岳頭號大將。
“既然不愿意,我替你動手。”王峰眉頭一挑,人皇劍鏗鏘嗡鳴,自上而下貫穿沈志峰的頭蓋骨,一抹艷血照青天,如天女散花。
大梁皇城內,中山皇的面色由陰沉變為震怒,隨即猙獰,最后變成惶惶不安,在得到沈志峰戰死的剎那,這位統領百萬大軍十數載的無上人物,臉色多了一抹慘淡的決然。
“你這是要毀我辛辛苦苦打下的皇朝。”中山皇嘶聲厲嘯,“王峰,你真的要趕盡殺絕嗎?”
同樣震驚的還有天下八方,松散分布的蕓蕓眾生,三教九流。當一道道前線戰報流入天下各地,王峰再度成為議論的焦點。
“一人攻城,殺退百萬大軍的防御,這……”
“真的有那么強嗎?”
“簡直是戰神啊。”
之于這些凡人,修為微末的修士,王峰此舉等若神戰,以通天之力決戰南岳皇朝,并占據優勢,以至于南岳節節敗退,根本就防不住。
當然諸人震驚的同時又心里由衷感謝王峰。
南岳作為凡俗一等一的巨無霸級別皇朝,連年興起戰事,無論直接還是間接被南岳軍隊摧毀的家破人亡的普通百姓都叫苦不迭。
曾經一度許愿,希望南岳這等暴政皇朝遭受天譴。
如今大愿終成,王峰以一己之力攻城,摧毀了南岳幾十年磨礪起來的軍隊。這一戰對于南岳而言,已經輸了。
經此一役,南岳即使不覆滅,也會元氣大傷。
王峰在城外三里處沉默觀望大梁皇都,那些阻截自己的大軍已然軍心瓦解,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對手。
“退者不殺。”
“攔者殺無赦。”
王峰調整一下氣息,隨即腳踏金光,沉穩的走向大梁皇都。他一身黃金光閃耀,氣血更是澎湃不絕,宛若一尊浴血修羅,霸道絕倫。
鏗鏘。
左側人皇劍,右側蒼天戰刀,都懸浮在他的兩邊,同步前進。
“咔哧。”
一道極為清脆刺耳的聲線自大梁皇都高高的城墻上響起,一條手腕粗細的裂隙自城頭綿延向城下。而后整座城墻炸裂,形成一道可容納十人并肩同行的缺口。
噠噠噠。
王峰邁著緩慢的步伐,徐徐進城。
這座城池數道防御已經被他輕而易舉的剪除,結實堅固的城墻更是熬不住他一息之力,瞬間崩塌。那道開闊的缺口正對著中·央大道,自此道一路前進,可直達皇宮。
“城破了……”
“王峰入城了,我等已經盡力……”
也不知誰在城頭絕望的低語一聲,令第二波在城中負責列陣沖殺,攔截的數萬騎軍倒吸涼氣。才數刻,堪稱固若金湯的大梁城墻就被破了?
這速度太快了。
“嘩嘩嘩。”
中央大道盡頭處,開始出現一條鐵甲洪流,有戰馬在低頭嘶鳴,而后是沉重的騎兵入陣聲,宛若潮水席卷。
王峰面無表情,抬頭凝視。
城衛軍只是負責攔截外圍,現下他成功進城,第一波防御自當土崩瓦解。而緊隨其后的是第二波防御,正緩緩出現。
這是一整支騎兵,個個騎著高頭大馬,身負鎧甲,連戰馬都帶上漆黑如墨的戰甲。
“列陣。”
騎兵為首的是一位身披銀白鎧甲的英武男子,手中拖著一柄戰槍,槍尖朝下,于石道中間拉出一串火星,呲呲作響。
王峰面無表情,繼續前進。
持槍武將一揚槍花,他身邊的一位副將提韁繩前行數丈,語氣低沉道,“逆賊,你若再敢進一步,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王峰冷笑,雙拳蓄力。
“你聾子?還不快滾?”這位副將身后有過萬騎兵鎮場,無論機動性還是戰斗力都是城頭守衛軍的數倍,他面對王峰自然無懼,說話的語氣也頗為桀驁。
“哧。”
王峰步伐由緩慢,開始加速,而后前沖,最后拉出一道殘影,步若驚雷。這位副將極為桀驁的瞳孔閃現一抹陰芒,隨即右手按向腰側,拇指輕啟,王峰每近一丈,劍出一寸。
“鏗鏘。”
一息間,王峰一拳如攻城錘砸向這位副將,后者劍出七寸后,不再緩慢推進,而是與王峰出拳的剎那同步抽出。
一拳對一劍,不過眨眼間,鋒銳劍仞迎空折斷,而后拳勢不減半分,依舊狂猛前進。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太快了。
“嘶嘶。”這位副將在長劍折斷的剎那,倒吸一口涼氣,迅速提起韁繩讓坐下戰馬高高躍起,試圖用戰馬矯健的身體撞爛王峰。
又是一聲沉悶的轟鳴,王峰拳如驚雷炸響,一擊之下當場將這頭高大戰馬打爆,并自下而上貫穿這位副將的整個腹部。
人血,馬血相繼滾落,如炙熱的巖漿噴涌。
“我的天,王副將……”
“一拳連人帶馬,全轟殺了。”
這一幕驚得中央大道數萬騎軍肝膽欲裂,尤其是這位副將戰死剎那,連聲悶哼都沒發出。如此簡單粗暴的霸天一拳,當真神擋殺神,佛擋誅佛。
那位持槍在列的戰將,全身的銀色鎧甲驀然抖動,顯然也被這一幕嚇到,神色出現片刻的起伏不定。不過下一刻很快收斂,他畢竟是主帥,一旦害怕的詭異情緒出現過甚,會影響后面數萬大軍的士氣。
軍心一散,再多的人參戰都無濟于事,對于這一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哧。”
王峰一拳抽回,撫去肌膚表層的血跡,依舊面無表情,沉默推進。他越是這般沉默,在場的人越是心悸不安。這就像是地獄修羅出世,不廢話,只殺人。
“呼呼呼。”
數十頭戰馬預感到一股濃郁的殺機,馬蹄不寧,開始向兩側偏移,這一動后面的大軍更是接連惶恐起來。一時間陣腳大亂,失去原有陣型。
“我的戰馬不聽使喚了。”其中一位年輕的騎兵使勁拉緊韁繩,試圖控制戰馬,豈料用力太猛遭到戰馬的極力反彈,下一刻直接脫韁,于開闊的石道上橫沖直撞。
這一亂,全軍大亂。
無數的騎兵墜落下馬,兵器滾落聲絡繹不絕。那位始終保持鎮定神色的主帥,終于為之心悸,這股懾人的氣魄大有不戰而屈人之兵的雄偉之姿。
“退則生。”
“攔者殺。”
王峰一前一后,道出兩句話,然后看向騎兵統帥,殺氣大盛,“但你例外。”
南岳皇朝十大戰將除卻排名第一的戰將風評尚好,余下的九人皆是殺人不眨眼之輩,王峰不準備留,見一個殺一個。
“保護主將。”
“快列陣,護我主將。”
近衛兵發現事態緊急,顧不得四下落馬的騎兵擋道,直接拉著馬踏上去,一時間鮮血狂濺,蔓延在石道上。
而層層環繞后,騎兵主帥終于被保護在大后方。
“哐當。”一位近衛軍首領一揚武器,形成一面扇狀陣型,開始向王峰前沖。
“既然你們想死,我讓你們死。”
王峰一聲怒吼,震耳欲聾的聲音像是一座山炸了下來,剎那間數十頭戰馬凌空崩碎尸身,化成血霧。
王峰手起刀落,一斬下切斷數顆頭顱,飛向高空,再不斷的墜進騎兵統帥的面前,孤零零的滾到腳下停止前進。
“嘶嘶,這怎么打?根本無法近身啊。”
“這簡直是一尊殺神,我們……”
一隊又一隊層層包圍過去的騎兵,還未近身,就被王峰全身逸散出的氣罩崩殺成血雨,隱隱灑灑的在半空稀里嘩啦的落下。
“殺。”
王峰右腳跺下,石道開裂,一道裂隙以腳心為點,輻射向四面八方,再一刻道路下沉,無數的馬蹄坍塌,如秋風拂過的麥浪,層層下墜。
“這……”
數以萬計的騎兵嗔目結舌,緊握戰兵的手心都在冒虛汗。
王峰恍若神魔,單槍匹馬朝著皇宮推進,數萬騎軍隨之后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