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張無生用筷子點著他，說道：“你小子不地道，你就知道我會主動開口？”
林三生低下頭，喃喃道：“我甚至希望你不說。”
張無生倒是怔了一下，看他眼神中一片赤誠，心中有些感動，喃喃道：“葉少陽有你這號朋友，是他一生之幸。”
“不敢，其實我也什么都沒做，能做選擇的……是您自己。”
張無生用筷子指著飯桌上的菜，說道：“我這不就是已經選了嗎？”
林三生暗暗吸了口氣，道：“之前我跟少陽說的那些，您都聽到了？”
張無生微微頷首，表示默認。
“大家都知道，我是張道陵嫡傳子孫，是道門中的皇親貴胄……人們覺得我理應當上龍虎山掌教，卻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到這一步的。林大帥，我跟你說個故事，希望你能對任何人保密，你能讓我相信嗎？”
林三生點頭，“若是您需要，我可立誓。”
“那倒不必，都是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估計你也沒興趣說給人聽……我年少時候，曾經跟在星月奴身邊修道過……”
此言一出，林三生和曲波都怔住了。這可是從來沒聽說過的啊，如果不是張無生自己說，那真是打死都不會相信。
“我是被她拐走的，在她身邊三年，那一年我十五歲。原因……”張無生遲疑了一下，道，“罷了，我從頭說起吧，我道淵師叔，曾與星月奴有過一段感情……”
什么！
林三生跟曲波聽得下巴都快掉了。
道淵真人……跟星月奴？這……林三生感覺自己的三觀要碎了。
“那、那個，師父，我還是出去吧，我不敢聽了……”曲波按捺著強烈地好奇，戰戰兢兢地懇求著。
“你他媽就給我站著，一會還有你的事！”張無生呵斥了一聲他才老實了。
“這段往事，因為涉及到長輩，我不便細說具體，當時的情況是，我師叔拒絕了她，一個人回到玲瓏塔下，他立誓鎮守寶塔，一生不出山，跟這段感情也有關系……”（詳見番外《前傳：起源》，不要搜，還沒寫）
原來是這樣……林三生心中也算解開了一個謎團：之前葉少陽穿越到民國，跟年輕時候的道淵真人相處過一段時間，那時候的道淵真人還是充滿理想抱負的，后來他們回來之后也討論過，道淵真人性格并不怪異，為什么后來甘愿一生待在玲瓏塔下，過青燈枯卷隱世生活？
雖然他后來也解釋過原因，但是最初的動機，其實并沒有說的。
這在大伙心中，一直都是個謎，今天終于知道根源了，居然是……為情所困。
只是沒想到，看上去如道學先生一般的道淵真人，居然跟星月奴有過感情……兩人的身份差距，道淵這么做就算不是大逆不道，也很是驚世駭俗了。
“張掌教，星月奴有幾百歲了吧，道淵祖師才……這年紀差距也太大了吧。”
張無生瞥了他一眼，“星月奴看上去很老嗎？”
好吧……
林三生沒話說，邪物的心性，的確跟年齡沒關系，畢竟光是修成人形就需要很多年。
“我師叔，是喜歡星月奴的，最初不排斥兩人在一起——道淵你們也熟的，他這人也一向不在乎禮法，他跟星月奴在一起了一段時間，讓他們分開的原因，是星月奴的野心，星月奴不甘心只做軒轅山的長老，她要統治人間，這也是她的使命，我師叔這人，剛直不阿，自然不能容忍，于是勸她放棄這念頭，為此，他愿意跟她遠走高飛……
星月奴反倒勸他里應外合，利用龍虎山的影響力，一起拿下人間。我師叔于是跟她決裂，回到龍虎山，把自己關在玲瓏塔下，那一年，我十二歲，每天去給他送飯，跟他后面學習道法。
一日，他正在教我道法，星月奴突然趕來，要師叔跟他走，兩人話不投機，星月奴勸不動他，兩人大打出手，星月奴惱怒之下，將我抓走了……”
說到這，張無生搖頭苦笑。
“星月奴這么做，不是報復，他是要逼我師叔去軒轅山見她，但我師叔知道那是個坑，就沒去……”
“這……他就放著你不管了？”
“他知道，星月奴必然不敢殺我，一直在想辦法營救，只是一直沒找到星月奴而已。”林三生接著說，“我有兄弟四人，我是老四，是家門這一代子弟中天賦最高的，因為事關我師叔的名聲，我爺爺當時非常生氣，也剝奪啊了師叔的掌門繼承權……外面那些爭奪掌門的傳言，就是這么來的。
不過我爺爺也只是想懲戒他一下，師叔自己傲氣，加上情場失意，一直蹲在玲瓏塔里，是他自己的選擇。當時我失蹤這件事，只有龍虎山核心的幾個人知道，自然不可能聲張，否則道淵和星月奴的事一旦傳出去，龍虎山的名聲就完了。
那邊，星月奴為了自己的名聲，當然也不敢聲張，為了掩人耳目，她一直把我帶在身邊，除了他那幾個核心弟子和師兄弟外，沒人知道我的存在。”
說到這里，他望著林三生，加強語氣：“我排行老四，星月奴讓他幾個弟子叫我‘小四哥’，這么叫而不叫名字，也是為了掩人耳目，鯤鵬當時閉關，我沒見過他，但只要他稍微打聽，立刻就會知道，這個‘小四哥’是我！”
原來……一切竟是這樣。
現在所有的謎團都解開了。林三生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內心也越來越沉重。
“林元帥，我真的很佩服你，憑那么點線索，你就能推測出是我……”張無生搖頭感嘆，“你將來不可限量，當然，你現在已經很厲害了……”
曲波在邊上聽他們對話，感覺跟聽天書似的，一臉的茫然。
“我很好奇，后來你為什么又回了龍虎山？”
“星月奴等了三年，也不見我師叔來見她，心灰意冷，她也不能真把我殺了，于是就放了我……因為我嘴甜，人乖，她是挺喜歡我，她放我回去，也是試圖讓我當一個棋子……畢竟相處過三年，我對她也一直示好，這讓她覺得，將來如果我當了掌門，對她統治人間肯定有所幫助……”
（明天再發單章公告，今天太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