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少陽松了口氣,驚慌的拍了拍胸口。這一切都被王良看在眼里,打消了心中的懷疑,目光移到馬承身上,用干巴巴的聲音問道:“先生抓藥?”
“看病。”
王良微微吃驚,但很快平靜下來,問道:“什么病?”
“心病。”
“怎么治呢?”
“一盞鬼燈籠,兩枚赤陽子,三根倒……倒什么來著,四味金錢草。”馬承撓了撓頭。
葉少陽當場無語,這下完了,連切口都背不下來,對方肯定不敢接待。
果然,王良笑了笑數道:“抱歉,小店沒這些藥。”
馬承一聽急了,“你接著說切口啊,我一時沒記住,有什么辦法。”
葉少陽狂暈,切口要是可以這樣明著說,還要切口干什么?
這樣的人,王良也是第一次遇到,感到好笑,有心戲弄他一下,問道:“拿什么藥做引?”
這是問他是什么人領來的,馬承答道:“不方便說,你只要知道,我是來談生意的就行了。”
王良搖搖頭,“實話說吧,你一問三不知,我要是接待你,那就是我不稱職了,走吧您哪。”
葉少陽暗暗嘆了口氣,本來想好的計劃,結果就因為馬承忘詞,全搞砸了,當下開始琢磨起補救的辦法。
這個時候,馬承換了一副顏色,沖王良笑了笑,道:“我不會什么切口,我也不喜歡按別人的節奏辦事,給你十五分鐘,十五分鐘胡威不來,這店可以關門了,我說的。”
王良眉頭皺起來,“憑什么?”
“憑我姓馬。”
“你……叫什么?”
“不用問,石城,只有我一家姓馬。”馬承輕輕扣了一下柜臺,用一種不怒而威的眼神看著他。
王良雖然是鬼尸,但擁有活人的思維和感知,當下從馬承的表情里,感受到一種強大的氣場。
與馬承對視幾秒鐘后,王良什么也沒說,轉身離開柜臺,順著樓梯爬上去。
幾分鐘后,身穿長衫的胡威走了下來。
這是葉少陽第一次與他照面,認真打量起來,胡威雙眉相連,眉宇間有一團淡淡的青氣,光是這一點,就泄露了他邪修法師的身份。他的眼神沉穩中透著一絲陰鷙,說明本性是個狡詐狠毒的人。
葉少陽暗暗吸了口氣,這種面相的兇人,實在很少見。
胡威看了馬承一眼,驚了一下,立刻露出笑容,離老遠就伸出手,“馬公子,稀客!”
馬承沒跟他握手,微微一笑,“你認識我。”
“石城馬公子,敢不認識嗎。”胡威轉頭看了葉少陽一眼,道:“這位是?”
“我一個朋友,姓楊,是一位陰陽師。”
這是葉少陽教他說的,先擺明自己的身份,讓胡威反而不會懷疑。
“陰陽師,了不起,了不起。”胡威上前跟葉少陽握手。
葉少陽故意很裝的笑了笑,道:“你這里有但不干凈,我怕沾到馬少爺身上,所以陪他一起來。”
胡威一聽就釋然了,看來馬承是擔心在這出事,所以找個陰陽師陪同,當下笑道:“楊兄弟說笑了,我這里天天打掃,干凈的很,二樓更干凈,有請!”說著上前親熱的拉住葉少陽的手。
葉少陽頓時感覺到一股強大的罡氣,順著自己手臂的穴位進入,趕緊運起罡氣封堵,結果一觸即潰,身子一抖,打了個趔趄。
胡威收斂氣息,沖他淡淡笑著。“我這樓梯比較陡,楊兄弟小心。”
葉少陽聽出這是一句威脅,立刻裝作氣惱而且羞愧的表情,輕輕哼了一聲。
二樓上,是一間中式裝修的客廳,沒有窗戶,但是燈光充沛,亮如白天。
葉少陽暗暗打量起來,房間裝修的非常考究,幾副屏風,隔成了幾個小間,每一間都擺著茶桌和幾副座椅,說明這里經常招待多人。
胡威帶二人來到最里角的茶桌前坐下,親自沏了壺茶,閑聊幾句,馬承切入正題:“我是聽一個朋友說起你這里,按規矩是要報名的是吧,不過我這朋友,名字不方便透露。”
胡威立刻笑道:“馬公子說哪里話,規矩是給一般人的,你來我這還要規矩,我這小店還想不想開了?”
“爽快,實話說吧,我需要一只古曼童。”
“哦?馬公子求什么?”胡威不動聲色的問。
“求一個姑娘的芳心。”
胡威顯然不信,“以馬公子的身份,什么樣的姑娘追不到手?”
馬承聳了聳肩,“周家大小姐。”
胡威大笑,“石城敢拒絕馬公子追求的,怕也只有周小姐了,門當戶對,門當戶對啊。”
馬承也笑了笑,“之前我就知道你,不過一直沒關注,因為你也知道,我沒有什么事情,需要靠小鬼去幫忙,但是這件事……說出來我也不怕你笑,我用盡方法,還是追不到她,現在有點心灰意冷,來你這碰碰運氣,能辦到嗎?”
胡威道:“馬公子你對小鬼不懂,這玩意跟風水一樣,只能佐運,并不能直接辦成什么事情……”
馬承道:“我來之前打聽清楚了,有一種小鬼,能幫人實現愿望,我不太懂,所以來問問。”
胡威笑道:“那是誤傳,沒有的事。”
“真沒有?”
“真沒有,不然胡某敢不效勞嗎。”
馬承失望的嘆了口氣,道:“行吧,那你先給我來一個再說,我先給你八十萬,成不成就這樣吧,什么時候弄好?”
“給我三天吧。”胡威笑笑,“小小古曼童,不值這么多錢,胡某免費送一個給馬公子,就當交個朋友,求馬公子給面子。”
馬承看著他,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好說,將來在石城有什么事,隨時找我。”
葉少陽看事情就這樣了,于是開口問道:“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胡先生打哪來?”
胡威笑了笑:“仁者樂山,胡某是茅山弟子。”
馬承看了葉少陽一眼。
葉少陽立刻流露出驚訝的表情,“不會吧,胡先生,我雖然本事不行,但我正好是茅山外門弟子,我怎么……從沒見過胡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