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納悶的問道:“魂土是什么東西?”
葉少陽只好跟他解釋:所謂的魂土,就是人因為某些特殊原因——像安靜風,自毀形神,體內的陽氣會隨著尸油一起浸潤到土中。
因為尸體不在,連骨灰也不在,想要制造衣冠冢的話,只好從他坐化的地方鏟土,埋葬起來,算是一種寄托情思的表現。
小馬聽完,撓著頭說道:“這么說來,也沒必要弄什么魂土嗎,和尚不是有一首詩,‘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嗎,還專門送魂土回去干什么?”
葉少陽道:“道理是沒錯,但人是四寶請來的,現在說不在就不在了,連尸體也沒有,總要有點證據吧?他的師父徒弟之類的,肯定要檢查一番的。”
小馬緩緩點頭,道:“這倒是啊,人家本來跟這件事一點關系沒有,來這一天就死了,尸體也沒有,總要有點證據……”
小馬的話,令葉少陽眼前又出現了安靜風那滿嘴流油的吃相、以及他面對鬼母和鬼卒大軍時的表現。
他到死的時候都不那么正經,但他的死亡,卻是那么的震撼人心。
葉少陽抬起目光,望著遠處,不再去想這些。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留在了心里,不需多想。
“對了,少陽,有個重要的情況。”芮冷玉突然說道,“鬼母死的時候,有一團精氣從她身體里飛出去,估計是那只邪神的元神,當時我們已經沒有力氣去追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它消失。元神不滅,他總有一天還會復原的。”
葉少陽沉吟了一下,說道:“元神不滅,除了有天大的機緣,不然也是沒有恢復修為的可能,重新修煉的話,跟一般的剛成型的邪靈也沒什么區別,反正也找不到,算了,將來有機會再說吧。”
芮冷玉點點頭。
簡單聊了一會,精力還沒有恢復的葉少陽,回到房間,又睡了一覺,傍晚醒來,整個人舒服了很多,讓小馬陪自己下去吃飯,小馬表情有異的說道:“你還是別下去了,想吃點啥我去給你買吧。”
葉少陽驚道:“怎么了?”
小馬朝窗戶努了努嘴,道:“你自己看看去。”
葉少陽狐疑的來到窗前,朝下面看去,住院部的小花園里站滿了人,多是村民打扮,年紀大小都有,葉少陽一眼看到見葉軍父子也在中間,怔了一下,回頭問小馬:“他們都是來看我的?”
“不然是來看我的?”
葉少陽嚇得坐回到床上去,道:“這么多人?”
“你救了大伙的命,來看看你,有算得了什么,本來人更多,后來葉伯讓他們先回去,一家最多留下一個人。”小馬道,“但是因為你之前沒醒,所以不敢讓他們上來打擾,現在還等著呢,葉伯讓我等你醒來之后問問怎么處理。”
自己又不不是明星,讓這么多人人站在下面等候自己,心里別扭的很,葉少陽想了想,讓小馬陪自己到樓下,跟大伙見面。
終于等到葉少陽出現,鄉親們非常激動,呼啦一下涌上,不管認識不認識,都上來親熱的打招呼,問候幾聲。
葉少陽陪他們說了幾句話,然后勸他們先回去,表示自己傷好之后馬上回家去。
大伙雖然想跟他在一起多呆一會,但也知道他在養傷階段,不想過于打擾他,見他沒事也就放心了,紛紛留下雞蛋和禮品,然后離去。
葉少陽特意把葉軍父子留下,到病房里多呆了一會。
一家人聊了會閑話,葉軍告訴葉少陽,自己已經把房間收拾好,等著他回家。
“你二嬸說,讓你沒事早點回去,她做幾個拿手菜犒勞犒勞你。”
“行,我出院馬上回家。”
葉少陽讓他們先回去,正好把鄉親們送的雞蛋和禮品都帶回去,表示自己回家之后慢慢吃,讓小馬下樓幫忙搬運。
“二哥,等我長大了,跟你學道術啊!”臨走之前,葉小帥神采奕奕的說道。
“先好好上學吧,我等你。”葉少陽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道,送給他們,葉少陽來到窗前,朝下面看去,鄉親們正在通過遠處的一個路口,浩浩蕩蕩的一條隊伍。
想到這些人都是來看望自己的,想到是自己救了他們的性命,雖然自己捉鬼的本意不是為了這個,但葉少陽還是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自豪。
當天晚上,老郭和汪魚從隱仙集趕回來,葉少陽也沒什么大事了,按照習慣,大伙在一起聚餐,吃了一頓慶功宴。
席間,大伙發表最多的感慨就是一句話:修羅鬼母實在是太強了。
“她是很強,但是他做錯了一件事,”葉少陽道,“她不該將邪神吞噬,她以為那樣會讓她更強大,結果……關鍵時刻被邪神反噬。”
老郭沉吟道:“假如她沒有吞噬邪神,而是選擇跟他合作,幫助他回復修為的話,兩人聯手,咱們不是輸定了?”
葉少陽笑道:“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沒有如果。”
小白和橙子是修成人形的妖,可以跟人一樣喝酒吃菜,不斷對葉少陽敬酒,橙子修為稍弱,兩杯白酒下肚,兩只耳朵現出真形:好像兔子一樣尖尖的,看上去很可愛也很怪異。
瓜瓜一個人坐在消毒柜上,看著葉少陽等人推杯換盞,很鄙視的嘆道:“無知的人類啊,吃吃喝喝,多累啊。”
小馬聽見,回頭沖他笑笑,指著橙子和小白道:“她倆不是人,不也喝酒吃飯了嗎,我看你就是嫉妒!”
“我嫉妒個鬼啊。”瓜瓜用極其鄙視的眼神瞥了小白二人一眼,“我已經不想鄙視他們了,居然學人喝酒吃飯,墮落的妖類!”
偏巧被小白聽見,沖他張開嘴,蛇信子猛然暴漲,朝瓜瓜刺來,瓜瓜知道她厲害,嚇得一步跳到葉少陽肩上,抱著他的脖子道:“老大救我!”
小白哼了一聲道:“說的好像老大是你一個人的,他也是我老大。”
葉少陽看著這一鬼二妖,心中郁悶不已,明明喜歡獨來獨往的自己,居然憑空多了幾個跟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