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九尾天狐,為了生存,甘心出賣色相,做出這么有隱忍的事情,而且過程循序漸進,一點也不急于求成,直到水到渠成……
關鍵是,自己當時怎么就鬼迷心竅,著了她的道?
對于自己沒能克制住欲望,葉少陽很是愧疚,同時也有些疑惑,他自己清楚,自己雖然容易犯渾,不懂的如何拒絕誘惑,但是面對一只妖……自己的道心還算堅定,不至于突破底限啊?
葉少陽用力咬了咬牙,堅定信念,不管追到哪里,也一定要抓到九尾天狐,將功補過,只有這樣自己心里才會好過一點。
因為妖力有八成被困,九尾天狐實力大減,不能長時間御風飛行,奔逃的速度也大大減弱。
葉少陽一路追去,突然感到九尾天狐停下來,好半天也沒動,心中大喜,急忙加快腳步,來到一座山上。
憑著對勾魂索的感應,能夠確定九尾狐就在這座山上的某處。
不過……這是什么山啊?
進山之后,葉少陽立刻感到身邊妖氣繚繞,不過既然九尾天狐就在山上,也顧不上別的,一路上去,剛到半山腰,突然一道黑影從頭頂落下,襲擊過來。
葉少陽捏了個法訣,反過去,兩下一撞,葉少陽手掌疼了一下,而對方那個黑影卻慘叫一聲,跌落在地上。
定睛看去,原來是一只烏鴉之類的鳥,當時是精怪,只不過修為不咋地。
然而,葉少陽剛邁步要走,突然又有數道黑影從前方落下,起初葉少陽還不以為意,但是逐漸越來越多,將自己團團圍住。
放眼一看,全是山精樹怪一類,與人間的妖怪大同小異,只不過人間早多少年就沒了這樣的妖山,有這么多妖怪明目張膽的嘯聚山林。
這些妖精頭頂都現出黑紫色的妖氣光圈,一看就全都是邪修,不是什么好東西。
伏兵?九尾天狐的小伙伴?
葉少陽正在遲疑,突然對面山林里竄出一個白影,朝遠處遁去,正是九尾天狐。
葉少陽恍然大悟,又是這狐貍精的計謀!
對面這些妖精,根本就不認識她,她只是仗著身形靈動,故意竄到這妖山上來,然后把自己引過來,陷入重圍,自己好逃走。
好你個狐貍精!
葉少陽拔出七星龍泉劍,朗聲說道:“茅山第三十八代傳人葉少陽,奉行天命,捉妖到此,與爾等無關,若敢阻攔,定讓爾等魂飛魄散!”
這一席話語,葉少陽少時在闖陰巢的時候也沒少說,茅山傳人,這名頭在邪物的世界也是很拉風的,一般說出來之后,凡是不相干的邪物早就避之不及、逃之夭夭了。
因此在說完之后,葉少陽環顧左右,期待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情景,然而……什么都沒有發生,這些妖精傻乎乎的瞪著他,或互相張望著,都是一連懵逼。
怎么……葉少陽一拍腦門,明白了,這里是洪荒世界,這些邪物,根本就不知道茅山是什么東西!
裝逼失敗,葉少陽感覺有點累。
這時候,那些圍著自己的妖精已經蠢蠢欲動了,最后也不知道是誰下的命令,一擁而上,對著葉少陽撲過來。
在這個洪荒世界,邪物遍地,各有勢力,彼此之間經常征戰,所以遇到有人擅闖山門,管你是茅山的還是茅房的,話也不用說,直接就是個懟。
葉少陽手持寶劍,一路斬殺,總算沖出了重圍,一口氣奔出山門,繼續循著勾魂索的氣息追過去。
過了不久,感覺到九尾天狐又停了下來,葉少陽追過去看到,這次是一片樹林,枝葉茂密得形成了一道屏障,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況。
葉少陽遲疑了很久,最后沒辦法,人家就在里面,也不能不去。結果剛進去,就驚動了一路妖鬼,九尾天狐奪路而逃,葉少陽十分狼狽得殺出去……
同樣的事情,陸續發生了好幾次,累的氣喘吁吁的葉少陽總算明白了,九尾天狐這么做,不是為了迅速甩開自己,而是借此消耗自己的法力。
葉少陽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追趕狐貍的獵人,只不過是個蠢獵人,被狡猾的狐貍耍的團團轉。
不過九尾天狐也不是總能成功,有一次她將葉少陽引到一個陰巢里,自己逃走的時候,也被堵住,一場大戰之后,好不容易才逃出重圍,溜走之前,回身望著還在廝殺的葉少陽,說道:“這里遍地都是邪修妖鬼,你為什么一定要抓我!”
葉少陽冷哼一聲,遠遠望著她,說道:“你這不廢話么,這個洪荒世界,本來就是邪物主宰,互相攻殺,也跟動物一樣是為了生存,有什么對與錯?”
九尾天狐說道:“那你也別抓我了,我也留在這,不出去就是了。”
“你就做夢吧!”
葉少陽沖殺出去,九尾天狐又逃之夭夭了。
葉少陽在心里罵起了三字經,但沒辦法,還得追下去。
“無人相,無我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
一片虛無之中,誦經的聲音不斷漂浮,往自己意識里鉆。
道風感覺腦子里快要爆炸了,仿佛有無數之手,在將自己的神識從頭腦里往外邊扯,在恍恍惚惚之中,眼前的景象突然變了。
自己站在一座宮殿之中,四面八方都是佛像,一個個睜著眼睛,怒視自己。
所有佛像都在誦讀著同一篇經文。
經文從他們口中出來,化作金光,交織成一片,形成了一個“卐”字,對著自己的頭頂壓下來,逼著他下跪。
法力在這里,完全用不上。
道風憑著意念生生挺住,感覺自己的頸椎和腿骨仿佛隨時會折斷……
“你見佛不拜,是何緣由?”一個莊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
所有的佛像,重疊在了一起,形成了宛如實質的一尊,雙手合十,端坐在面前。
“我心中無佛,何必要拜?”
“心懷謙卑,方可渡化。”
道風已經被佛光壓的直不起腰來,臉上仍然帶著一副不屈,默默說道:“你有什么資格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