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冰雪聰明,知道道風此行并不是故意來找黃觀主的茬,主要是為少陽出一口氣,同時也為他在青冥界立威,黃觀主因為之前挑釁過葉少陽,自然就撞槍口上了,小九這么說也是給雙方一個臺階下。
道風雖然無懼任何人,但為了以后葉少陽在青冥界好混——立威如果過了,就成了結仇,就算對手不能把自己怎么樣,也會遷怒少陽。因此,小九相信,道風一定會下這個臺階。
道風沒有做聲,問黃觀主:“李浩然在哪?”
黃觀主一驚,隨后緩了緩神,說道:“貧道雖然不敵于你,但也不至于在威逼之下,出賣故人之后,我若知道他的下落,一定不告訴你,但事實是:貧道也不知曉。”
這番話說的相當有藝術。小九暗中發笑,對道風說道:“他真的不知道,青冥界浩大飄渺,其中又有無數小世界,懸空觀在哪,連我都查訪不到。”
道風接著問黃觀主:“那日,你找少陽麻煩,是為蘇沫出頭?”
“她當日是來找我,請求幫忙,說是找不到她大師兄李浩然,只有找我這個名義上的師叔。我事后想來,她這么做,是刻意挑起葉少陽與我青冥界道門的矛盾,心中也有些不忿。”
道風不理他的解釋,問道:“蘇沫在哪?”
“當天事情之后,她就跟著梨山的人一起走了。”
“梨山……”道風輕輕點頭,轉身下山。
這就走了?
黃觀主不知道道風的作派,頓時有些吃驚,長出了一口氣,雖然靈體無汗,還是用袖子擦了擦額頭,這是從人間留下來的習慣。
一個監院快步走過來,附耳說了什么,黃觀主一怔:“道風子留步!”
道風縱身下山,大手一揮,從袖子里飛出十數只魂魄。
黃觀主定睛看去,都是自己山門的弟子,有些是靈體,沒有任何損傷,有些是被道風打碎了肉身的妖精,但魂魄完好,肉身沒了,修為大損,但還能以魂魄的方式繼續修煉,吃點虧也只能認了。
黃觀主正在唉聲嘆氣,兩道人影從后山上來,繞過道觀而來,正是眾閣派聽雨觀和流云觀的兩位觀主,是之前黃觀主找弟子去請的救兵,見到他,立刻問發生了什么事。
聽他簡單一說,兩個觀主嘆道:“咱們來晚了啊!”
“幸虧來晚了。”黃觀主一臉無奈,“要是來早了,咱們都得出丑,到時候人家說眾閣派三大觀主打不過一個人間來的,還是茅山牌棄徒,顏面何在。”
“不會吧!這人有那么強!”流云觀觀主驚道。
“有的。”黃觀主道,“除非掌教出面,否則就算我三人聯手,在這人面前也討不到任何便宜。”
兩位觀主面面相覷,再看一眼邊上四位驚魂未定的監院,不得不信。
流云觀觀主咬牙道:“這般強者,為何只來找咱們的麻煩,氣煞人也,咱們這邊回去稟告掌教,非得找回場子不可!”
黃觀主狡黠一笑,低聲道:“不必,我已支他到梨山去了,讓他們去應付吧。”
兩人一怔,立刻會過意來,流云觀觀主笑道:“這么強的對手,總得讓梨山也見識一下。”
青冥界發生的事情,在人間的葉少陽毫不知情,他帶著曹宇一干人,正在檢查那幾個死亡的教徒。
葉少陽把真相跟曹宇一個人說了,曹宇震驚之余,十分感動,并愿意配合葉少陽演好這場戲,至于那些死亡的教徒,也都交給他來處理。
因為地處沙漠深處,暫時也沒辦法把這些尸體都運出去,于是蔡宇讓小張把他們都翻身到正面,對臉部拍照記錄,然后打算就地掩埋,通知基地的人過來處理。
等拍照完畢,葉少陽上前檢查了他們五個人,在他們渾身上下檢查了一遍,這些巫師,兩只手的皮膚都是通紅的,一看就是長期鼓搗某些法藥的結果。
紫昆道人說的沒錯,這些巫師擅長打埋伏,就像游戲里的遠程職業,只要配合好,遠程攻擊十分客觀,但如果被近身,也就技窮了,并不像道佛兩門的法師,擁有諸多強大的貼身使用的法術。
這也是法術與巫術在表現形式上的區別之一。
“等會,這是什么!”跟著曹宇一起過來的孫教授突然叫了一聲,上前按住葉少陽正在觀察的一具尸體,往腦后看去。
這些教徒全是光頭,在后腦勺往下的地方,有一塊紅色的印記,葉少陽之前只顧檢查那些法藥,倒是沒注意到,被孫教授這么一提醒,定睛看去,居然是一處紋身。
紋身是紅色的,是一個人的上半身,乍一看像是佛,仔細看卻不是,頭上戴著一頂像是王冠的東西。
王冠?
葉少陽一驚,再次打量一番,確認沒錯,吃驚地對孫教授說道:“教授,這快看看你那照片,這是不是帝釋天!”
孫教授在他之前也想到了,拿出手機,找到被四寶辨認為帝釋天的照片,比對了一下,雖然五官沒什么特點,但是王冠卻是一模一樣,在正面的尖尖上,都有三個小點,品字形排列,像是王冠上鑲嵌的寶石裝飾。
“還真是帝釋天,”四寶倒吸一口氣說道,“他們為什么紋帝釋天在身上,難道他們跟太陽墓之間,有什么關系?”
孫教授愣愣地發了會呆,猛然抓住葉少陽的手,說道:“葉先生,能不能找一個活的教徒來,我相信他們身上背負著太陽墓的秘密,假如獲知這個秘密,我相信,對對學術界絕對會是一次巨大的震動。”
果然是搞科研的,一心只想著學術,對過程中的困難卻是視而不見,葉少陽無奈笑笑,“我現在去哪里找他們,不過他們或許會來找我。”
四寶道:“少陽你無意中又走了一步好棋,如果能通過眾閣派弟子,跟這些教徒建立關系,沒準真的能弄清這些教徒的身份。”
葉少陽緩緩點頭,仔細回想紫昆道人說過的話——之前自己光想著別的,倒是沒有重視他話中提及的關于這些教徒來歷的部分,現在認真一想,似乎有一些頭緒,對孫教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