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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陽閉著眼睛,耳朵里傳來嘈雜的聲音。有走動聲,有痛苦的聲,有喘息咳嗽聲,甚至還有低低的抽泣聲。鼻子里聞到的是一股很雜的難聞氣味,藥水的味道,血腥味,還有汗臭味。
沐陽的眼珠在眼皮下轉了轉,賣力的睜開了眼睛,入眼的是一個高大的穹頂,穹頂上有彩繪的精美壁畫,耶穌基督、圣光、白云、天使,沐陽的正頭頂,是兩個帶著翅膀的安琪兒正牽著手在歡快的飛翔。
“這是哪里?”沐陽腦海里不禁猜測起來,不過看樣子,想來這里應該是一處教堂吧。
他想要四處看一看,剛想抬頭,只覺得全身無比疼痛,讓他立刻停止了抬頭的動作。
“真疼啊,這具身體看來是受傷了,而且還傷的不輕。”
沐陽不敢有太大的動作,輕輕的轉動脖子,查看起四周的情況來。
一排排的床鋪,上面躺滿了士兵,現在應該是夏天的樣子,許多人都只穿一件單衣或者干脆赤著上身,幾乎所有人的身上都打著繃帶,而剛才那些聲,就是從這些躺在床上的傷兵嘴里發出的。
距離沐陽最近的,是一個約有三十歲左右,頭上綁著繃帶的士兵,他的頭被紗布箍住了大半,只露出一只眼睛,厚厚的綁帶外面已經滲出了鮮紅的血跡。
他就坐在床邊,看到沐陽看過來,對著沐陽輕輕咧了咧嘴,這應該是一個微笑,但他那有些干澀的嘴唇,臉上還沒有擦拭干凈的血跡,讓這個笑顯得有些苦澀。
沐陽也回了一個微笑,不過估計他的這個笑容也不會太好看。然后沐陽艱難的把頭扭回去,閉上了眼睛。
這時,一股信息傳入了沐陽的腦海。令沐陽立刻明白了這具身體的所有情況。沐陽發現。這次的魂穿,比場景世界的那次魂穿還要徹底,自己不僅知道了現在的情況,同時。他也繼承了這具身體的所有記憶、知識和能力。看來場景世界的魂穿,只能算是簡化版本。
約瑟夫.威廉姆斯。英國陸軍的一名少校連長,英國一個沒落勛爵家族子弟,原本是劍橋大學醫學院的一名學生。就在快要畢業的時候,歐洲戰爭爆發了。約瑟夫.威廉姆斯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毅然報名參加了軍隊。
因為他有學歷,又是貴族出身。在訓練時就被提升為少尉。在其后幾年的戰爭中,參加了不少的戰斗。很幸運的,他活了下來,還被提升成為一名少校。現在的他也只有27歲。
現在是1918年6月,就在前幾天,德軍再次組織西線大規模進攻,約瑟夫.威廉姆斯帶領自己的士兵防守一段戰壕,一顆炮彈在他的身邊爆炸,幸運的是,約瑟夫.威廉姆斯并沒有被炸死,只是肩膀大腿有幾處傷口,但并不算嚴重,稍微嚴重一點的是,他當時被炸彈震暈了,而身子現在也如同散架一樣的難受。
就這樣,已經要感謝上帝的眷顧了,因為約瑟夫.威廉姆斯身旁的幾個士兵,都是當場被直接炸死的,而他卻幸運的活了下來,不得不說,戰場上處處是奇跡。
現在沐陽只覺得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疼,全身沒有一絲力氣,他懷疑約瑟夫.威廉姆斯的骨骼內臟被那顆炮彈給震的移位了,要不然不可能這么難受。
沐陽何曾經歷過這樣的痛苦,他從小到大,最嚴重的外傷也不過是踢球摔倒后的擦傷,還是那種抹點紅藥水就沒事的那種,最多青紫兩天也就好了。而現在,全身的這種疼痛和難受的感覺,讓沐陽想直接穿越回去,不在回來了。
沐陽再次艱難的扭過頭,用極度微弱且沙啞的嗓音,對著那個坐在床邊包著半邊臉的士兵說道:“能不能幫我叫大夫,我渾身難受,幫我打一針止疼針。”
沐陽當然用的是英語,不過我們在這里自動轉換成漢語。而且沐陽還是繼承了這具身體的所有記憶,當然也包括語言,所以他現在的英語,要比沐陽自己說的好很多,最起碼不會有那種外國人說外語的變調。
“長官,您很難受嗎,我這就去幫你叫護士小姐。還有長官,我叫肖恩.布朗,你可以叫我肖恩。”
“嗯。”沐陽現在真的沒有力氣和他聊天,只能用鼻子回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得到沐陽的答復,肖恩感覺很高興,站起來一瘸一拐的去找護士小姐了。沐陽還真的不知道,肖恩的腿也受傷了,不過沐陽并沒有看到有包扎。
時間不長,一個護士跟著肖恩來到沐陽的病床前。
這個護士有一頭栗色的長發,用卡子卡到耳朵后面,頭上戴著一頂護士帽,收拾的很漂亮。
“約瑟夫少校,你醒了,感覺怎么樣?”護士靠到近前親切的問道。
“渾身疼。”沐陽艱難的回答道,因為現在他每說一句話,胸腹部都會感覺疼痛,就連呼吸都難受。
“這很正常,炸彈就在你身邊不足一米的地方爆炸,你的身體被沖擊波傷到了。你已經很幸運了,身上只有幾處外傷,并不算嚴重。你現在的情況只能靜養,不過很快就會好的,只不過前幾天會有些疼而已。”這個漂亮的護士解釋道。
“那能不能給我打止疼針。”沐陽可不想就這樣一直疼下去。
“止疼針,你是說緩解疼痛的藥物嗎,是海洛英嗎?”護士小姐不解的問道。
沐陽聽到護士的話,立刻恍然,現在可是1918年,醫學并不發達,就連磺胺都還沒有生產出來的年代,是海洛英被當做特效藥販賣的年代,現在的醫學,和后世相比,只能算是出生的嬰兒,還在緩步爬行。
“海洛英也可以。”沐陽也不顧及以后會不會成癮了,先度過這個難關再說。
“不好意思約瑟夫少校,止痛藥用完了,最近傷兵太多,藥品緊缺,您只能等一等了。”護士無奈的聳聳肩。
“要多久才能有藥?”
“大概一周左右才能運回來,不過到那個時候,估計你也用不到止痛藥了。”這個漂亮的護士最后露出了一絲俏皮的笑容。
沐陽郁悶了,這不是逼著自己用作弊手段嗎。
“好吧,我想我會度過這段痛苦時光的。”沐陽說道。
“您真是一個堅強的人,祝您好運。”護士小姐說完轉身離開了。
肖恩一直坐在旁邊看著,見護士小姐走了,迎著沐陽的目光,肖恩再次對著沐陽展現了一次半邊臉笑容。
沐陽哪里有閑心搭理他,直接轉過頭,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