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陽又毒又烈,在這個連知了都懶得叫喚的時間里,二龍山的空地上蘇晉卻正對著二龍山的青壯年們進行軍訓。
現在的二龍山雖然人口三四百人,但青壯卻不多,加之前些天還被莫有道拉走了幾十人,眼下符合蘇晉要求的人也不過八十來號人,現在全都被他弄到了操場上。
今天的蘇晉穿著一身灰色的德式作訓服頭戴M35型鋼盔,腰間掛著一把M1A1手槍,在他的身前則是包括黃衛國、李衛、狗娃子等人在內的八十多名二龍山青壯,這些人身上的服飾穿戴跟蘇晉是一模一樣,乍一看就像一群德國國防軍。
此時,這些人正在蘇晉的口令下一板一眼的進行操練,任憑暴烈的太陽就這么照在他們的身上,所有人的身上全都被汗水侵透,可即便如此卻沒有一個人敢抱怨的。
這些平日里散漫慣了的綠林好漢們之所以如此聽話,自然和邊上那位正一板一眼的陪著他們的訓練的蘇大哥有關。
剛開始的時候,這些人可沒有那么聽話,不少人在第一天訓練的時候就借故不來或者是裝病在家。由于職業的原因,二龍山奉行的都是有飯一起吃的政策,所以吃大鍋飯就成了必然,因此蘇晉對付這些人的辦法很簡單,誰要是無故不來的就扣掉他的口糧,一天不來就扣一天,兩天不來就扣兩天。
這個法子可算是戳到了所有人的命脈上了,畢竟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真要停了一天的口糧誰也受不了啊。剛開始還有人找到了蘇晉來鬧,蘇晉對付這些人的辦法也很簡單,那就是大棍子伺候,鬧一次打一次,如此一來在教訓了好幾個不長眼的家伙后剩下的人也老實了,訓練就訓練吧總比餓肚子強不是。
蘇晉雖然沒當過兵,以前干的也都是耍嘴皮子的活,但對于部隊平時的訓練多少也是有些了解的,訓練也是從走正步、列隊開始,就這么走了十來天后,這些原本看起來就像烏合之眾的綠林好漢們也慢慢變得有些軍人的味道起來。
對二龍山的變化有著最直接感受的就是張繡娘了,雖然張繡娘就像以往那樣好像對二龍山的大小諸事很少插手,但這并不意味著她對二龍山漠不關心,別忘了她還有一個負責打探消息的小丫鬟呢,每天小雨都會把二龍山最新發生的消息告訴她,而她也會在練武之余在二龍山四處走走,自然感受到了某些變化。
原來二龍山的土匪們平日里跟山下的莊稼汗也沒什么太大的區別,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參加了操練的青壯們已經漸漸發生了變化,這些人無論是說話走路還是做事都慢慢有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改變,剛開始張繡娘還不知道怎么形容這種改變,直到今天張繡娘終于明白了,原來她手下的這些人竟然越來越有了當兵的味道。
張繡娘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蘇晉他們操練,一旁的小雨在她耳邊跟她咬耳朵:“小姐,我怎么感覺衛國哥、衛子哥還有狗娃子他們都有些不一樣了?”
“嗯,確實不一樣了。”張繡娘的俏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不過這也是好事嘛,至少看起來精神了許多。”
“這倒也是。”小雨將小腦袋點得如同小雞啄米似的,“那些人這些日子可是變化了許多,往日那些家伙吃飽了飯不是賭錢喝酒就是聚在一起吹牛,就連晚上睡覺也不安生。現在好了,白天都累了一天了,晚上一個個回去后倒頭就睡,而且蘇大哥還經常為他們講課,說一些洋人和日本人的事,可有意思了。”
張繡娘扭過頭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是么,你到是挺清楚的,你也經常去聽了吧?”
“我……我……”小雨的神情變得有些期期艾艾起來,但兀自嘴硬道:“我不過是恰巧路過順便聽了一會而已,而且我這也不是為了小姐你嘛,要是你問起來我也好回答啊。”這小丫頭剛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但隨后卻是越說越順溜,說到最后更是變得理直氣壯起來,把張繡娘氣得不輕。
張繡娘恨恨的在小雨翹臀上拍了一下,佯怒道:“好哇,你到時有理了,那你到時給我說說,看了這么久你看出啥名堂來了。”
小雨撇了撇嘴,“還能有啥名堂,也就是走路順眼了點,最近這些日子也沒那么多人惹事了唄。”
“你呀,也就這點出息了。”張繡娘伸出了纖纖玉指在小雨的額頭上輕輕戳了一下笑罵了一聲。
“難道不是嗎?”被罵的小雨還感到挺委屈,“人家說的是真的嘛。往日里那些人喝了二兩貓尿后不是一起吹牛就是聚眾打架,現在已經很少看到這種事了嘛。”
小雨說的確實是實話,往日里二龍山的青壯們吃飽了飯后沒事干,對于精力沒處發泄的他們來說喝酒賭錢打架那是常有的事,哪天要是沒看到有事情發生那才是稀奇事呢。
看著一日一變的眾人,張繡娘也不知道這種變化到底是不是好事,但她也清楚隨著二龍山的名氣越來越大,對二龍山產生窺探的人也就越來越多。雖然名義上她是當家作主的大當家,但說實話她并不怎么喜歡坐這個位子,畢竟坐上了這個位子就意味著要對二龍山上下數百口子負責,數百口子的吃喝拉撒都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以前她之所以沒有把這個擔子交給莫有道是因為她認為莫有道這個人野心太大,但卻沒有與之匹配的能力。將這副擔子交給他的話恐怕用不了多久自己父親的心血就會付之一空,因此即便她對此不感興趣也只能勉力為之,這對于沒有野心的她來說著實是個沉重的負擔,既然蘇晉愿意幫她挑起這個擔子她又何樂而不為呢,只是面前這個可惡的家伙真的能挑起這個擔子嗎?
看著不遠處那個矯健的身影,張繡娘的眼眸先是露出一絲迷茫,隨即不知又想起了什么,她的俏臉上露出了一絲紅暈。
就在這時,一名放哨的警衛氣喘吁吁的跑到了她的面前:“大當家的,咱們山下來了幾名軍官,他們說要來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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