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春的氣候原本是萬物生長欣欣向榮,令人心生向往之時,但對于剛從ZQ回來的衛立煌來說過去的兩個月卻絕不是什么愉快的體驗,就在兩個月前,原本去ZQ述職的他被蔣委員長以學習的名義軟禁了起來,隨后他麾下的第一戰區就發生了震驚全國的中條山戰役。中條山地區的部隊被打得丟盔棄甲潰不成軍,最后以四萬兩千人戰死三萬五千人被俘而告終。
消息傳來舉國嘩然,國民政府甚至宣稱此次戰役乃抗戰以來最大支恥辱,甚至還有不少人宣稱要追究衛立煌這位一戰區司令長官的責任。只是隨后卻全都啞然,因為中條山戰役發生的時候衛立煌還在特務的監視下連人身自由都被限制起來,想要將中條山戰敗的責推給衛立煌是怎么也說不過去的,真當全國人民的眼睛是瞎的啊。
迫于壓力蔣委員長不得不將衛立煌放回了一戰區,當衛立煌回到一戰區時,發現自己要面對的是一大攤的亂攤子,許多部隊兵源、裝備損失嚴重,甚至是兵找不到將,將找不著兵,正當衛立煌憑借著多年積攢下來的威望很快收攏了這些殘兵并盡力將他們重新歸建的時候ZQ政府又下達了一道命令,這道命令卻是將衛立煌和他手下的將軍們震得目瞪口呆。
“什么?讓我們反攻中條山?”
第一戰區參謀長田縱謀的聲音在作戰大廳里回蕩著,將寬闊的大廳震得嗡嗡作響。
此時的第一戰區的作戰大廳里站滿了一群穿著將官服的將軍,在這群將軍的中間站著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將領,這名將軍中等微胖的身材,嘴唇留著一撇胡須,乍看很是慈眉善目但細看卻能察覺到他眉宇間透出的一股股令人心折的攝人氣質,他就是時任國民政府二級上將的第一戰區司令長官的衛立煌將軍。
看著手下將領們又驚又怒的神情,衛立煌微微皺起了眉頭叱喝道:“看看你們,都像什么樣子?身為軍人的天職就是保家衛國保衛疆土,中條山是在我們的手中失去的,上頭命令我們重新奪回來也是天經地義,可你們呢,全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還像是黨國軍人嗎?”
一旁76軍軍長李鐵軍忍不住說道:“衛長官,您說得固然沒錯,可是現在咱們戰區的情況您也知道,許多部隊的建制都已經被打散了,根本還沒來得及重新組建,這個時候讓我們奪回中條山那不是讓兄弟們白白送死嗎?”
衛立煌沒有說話,他又看了一下手中的電報輕嘆了一聲道:“上頭也知道我們的困難,所以派了一支部隊來幫助我們。”
眾人聽后都是一驚,哪支部隊這么有面子,竟然勞動ZQ方面親自點名過來啊。
大凡當兵的心里頭都有股傲氣,看到竟然有這么一支部隊竟然被ZQ方面親自點名派來,他們的心里不禁涌起一股不服氣的味道。
看著眾人臉上不服氣的表情,衛立煌輕沒有露出別的神情,只是輕飄飄的說了句:“第三集團軍!”
大廳里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面面相窺,原因無他,第三集團軍的名聲實在是太響亮了,他們的名聲那都是用RB人的尸骸堆積起來的。全殲鈴木旅團、轟炸福岡,光復ZJFJ兩省,這一樁樁一件件任何一件擺出來哪一樁不是驚天動地的大事,即便是最自負的將領也不敢說能跟第三集團軍比肩。
良久田縱謀才有些不相信的說道:“我承認第三集團軍確實厲害,可他們遠在ZJFJ距離我們有數千里之遙,數十萬大軍怎么可能在短時間內趕到這里?更何況如果第三集團軍調來我們一戰區,那ZJFJ怎么辦,難道不要了嗎?”
眾人也全都點頭贊同,大家的心中都有一桿秤,中條山固然是戰略要地,可ZJFJ這兩個對外聯絡的通道更是華夏大動脈,要是為了中條山而放棄了這兩省之地那才是丟西瓜撿芝麻呢,相信沒有任何一名統帥會這么傻。
衛立煌苦笑著搖頭道:“委員長說了,第三集團軍的任務很重,他們只能派出一個國民警備師和一部分空軍來幫助我們。”
“國民警備師?”
眾人都面面相窺,警備師是什么東西。
“警備師就是……就是類似于地方保安師一類的部隊。”盡管感到有些難以啟齒,但衛立煌還是說了出來。
“什么?保安師?”李鐵軍幾乎跳了起來,“衛長官,難道咱們第一戰區已經淪落到要靠保安師來幫忙打仗的地步了嗎?”
看著李鐵軍連脖子的面紅耳赤青筋畢露的模樣衛立煌也有些無語,而一旁的那些將領們雖然沒有說話,但看到他們臉上那憤憤不平的模樣任是誰都知道他們此刻的心情。
最后還是參謀長田縱謀打圓場道:“好了,諸位也不必太過氣憤。畢竟不管怎么樣人家能千里迢迢的跑來幫咱們就已經很難得了,哪有主人嫌棄客人送禮太薄的道理,況且人家也不光是派警備師過來,人家可是還有空軍一起過來助陣呢。”
“對啊!”田縱謀這么一說眾人這才想起來,剛才衛立煌可是說了,第三集團軍還派了一支空軍來幫忙呢。
第二集團軍司令孫連縱趕緊問道:“田參謀長,早就聽說那個蘇三思手底下有一支異常了得的空軍,不知這次它能派來多少架飛機?如果這次收復中條山的戰斗有空軍全程幫忙,這場仗就好大多了!”
“是啊!”
在場的人全都如同小雞啄米似地頻頻點頭,在場的都是久經沙場的軍人,這些年誰不是吃夠了RB人飛機的苦頭,如果他們自己也有飛機支援那么這場仗的成功率就大多了。
衛立煌有些為難的搖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委員長在電報里也只是提了這么一下,具體能提供多少支援還得靠我們和第三集團軍自己商量。”
“唉……”
眾人齊齊嘆了口氣,在他們看來蘇晉跟他們這些人根本沒有什么交情,能派來一個師和幾架飛機過來意思一下就已經很了不起了,難不成還指望他不計成本的幫忙不成。
就在這時,一名參謀匆匆走到衛立煌身后,他的臉上帶著一絲迷惑、不解和興奮的神情大聲道:“報告,第三集團軍司令蘇晉將軍來電!”
衛立煌輕輕咦了一聲和用眼神掃了眾人一眼,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對著眾人說道:“看看,說曹操……曹操到啊,姜參謀你把電報給大家念一下吧。”
“是!”參謀一挺胸,大聲念到:“第一戰區衛司令長官鈞鑒,我部奉蔣委員長和軍政部之命,為配合一戰區收復中條山之戰役,經我部研究決定,特派出國民警備第三師、重炮第二旅和一部分空軍對貴部進行增援,望貴部盡快在一個星期之內將西安西郊機場進行大清理,鋪設不少于三條一千米長的跑道和十條五百米長的跑道,以便為我部飛機的起降提供足夠的場地。”
西郊機場始建于1923年,是西安目前唯一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機場。只是由于華夏空軍力量向來虛弱,所以這個機場的規模不算很大,目前只有三條普通的跑道容納數十架飛機的規模,現在聽到蘇晉在電報里竟然提出了這么一個要求,不少人都愣住了,需要擴張到十條一千米長的跑道,難道他們要起降大型飛機嗎?
過了一會李鐵軍有些不解說道:“第三集團軍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他到底要派來多少飛機,竟然要我們鋪設這么多跑道?”
“誰知道呢。”第40軍軍長龐炳勛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了他標志性的憨厚笑容,“反正他派來的飛機越多對咱們就越有利,再說了,咱們啥都缺就不是不缺人,派上兩個團的工兵趕緊趕工,一個星期的時間足夠咱們把那些跑道給整出來了。”
“嗯,確實如此!”眾人也是點頭贊同,在一個星期的時間里擴建十多條跑道看似很艱難,但對于擁有眾多人力的國軍來說不過是一個最簡單不過的任務了,只要多派人手,別說十條跑道了就是再多一倍他們也能輕易的完成。
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不透風的墻,ZQ政府想要重新奪回中條山的情報很快就出現在日軍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多田駿的手中。
看著手中的這份情報,多田駿心中有種荒謬的感覺,他將手中的情報遞給了一旁的石原莞爾忍俊不住的問道:“石原君,你認為這份情報的真實性有多高?”
正在看書的石原莞爾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書本無奈的說道:“按理說這種可能性無限為零,我們剛占領了中條山取得殲敵十萬的大勝,支那人如果想要重新發動對中條山的攻擊至少需要半年的準備時間,如果現在就倉促發動進攻的話除了增加他們的傷亡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用處。”說到這里石原莞爾聳了聳肩,“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那位蔣委員長到底發了什么瘋,竟然會下達這種荒謬的命令。不過在我看來不管這個命令的真偽究竟如何,這不過是一個鬧劇而已,現在帝國已經占據了中條山所有的險要據點,就算是支那的第一戰區出動三十萬軍隊來進攻也只能是含恨而歸。”
現在的石原莞爾有足夠的底氣說這句話,雖然在攻下中條山后,原本作為預備隊的關東軍飛行第32戰隊、飛行第83戰隊,以第3飛行集團主力已經各自歸建,第21、第35師團和第33師團已經回到原駐地,但現在的中條山可是依舊駐扎著36、37、41以及獨立混成第4、第9旅團等七八萬的日軍,國軍想要拿下據險而守的中條山無異于癡人說夢。
多田駿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國民政府方面有什么辦法能拿下中條山,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給駐扎在太原的第一軍司令官莜冢義男中將發了一份電報,提醒他主意中條山附近國軍的動靜。而莜冢義男接到電報后看了一眼就將電報隨手扔到了桌上然后就去忙別的事情了,這樣的情報在他看來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這個世界的事情就是這么奇妙,一件足以令第一戰區上下全都緊張起來的事情在日軍的將領看來竟然只是方面放出來的煙霧而已。日子一天天的過去,第一戰區也在緊張的準備著,雖然中條山戰役第一戰區受到重創,但畢竟沒有傷筋動骨。畢竟第一戰區畢竟是華夏有數的大戰區,幾十萬大軍的基數在那,一時間整個戰區的部隊開始頻繁調動起來。
一個星期后,第一戰區這么頻繁的調動終于引起莜冢義男的注意,他對情報部門送來的眾多的情報進行了判斷,認為上次收到的國軍要反攻中條山的消息十有八九恐怕是真的了,察覺到這點的他終于認真起來,他在第一時間就給多田駿發去了消息。不過莜冢義男還是有幾分傲氣的,他并沒有在電報里要求增兵,僅僅是向多田駿要求增加航空兵的支援而已。
多田駿接到電報后不假思索的同意了莜冢義男的請求,將剛歸建的第三飛行旅團重新派給了莜冢義男……
“嗡嗡嗡……”
兩架被涂成草綠色的綽號為“隼”的一式戰機正在三千多米的天空中飛行著,為首那架隼式的座艙里,隸屬于第三飛行旅團32大隊的細野光武少尉正懶洋洋的看著下面的,來到晉南服役的這兩年,對于這種每天例行的巡航他早就厭惡了。他渴望像個真正的武士那樣跟勢均力敵的敵人進行廝殺,用敵人的殘骸和事故點綴自己的勛章,最后等到服役結束后在胸口掛滿了勛章回到家鄉,一想到那些美麗的姑娘用愛慕的目光看著自己,他就會感到全身的細胞都開始興奮起來,只可惜啊華夏的空軍實在太弱了,開戰還不到半年他們的空軍就損失待機,僅剩下的幾架戰機也只能龜縮在機場里不敢跟皇軍交戰。
就在細野光武沉浸在幻想中時,他的余光看到了一旁的僚機正在向他發出信息。
“咦,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