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被兩枚炮彈擊中,雖然沒有對坦克造成損毀,但這已經足以讓羅克標感到憤怒和不安。這幸好是兩枚小口徑的反坦克炮彈,要是換成75口徑甚至是100口徑的反坦克炮的話就算虎式坦克的皮再厚也得玩完,又驚又怒的羅克標大聲下令道:“所有人單位都注意,立刻仔細尋找日軍反坦克火炮,已經發現立即摧毀它!”
此時的戰場上除了密的槍炮聲外更多響起的是五六十半自動步槍和擔任掩護的步兵連排長們的哨聲,畢竟在槍聲這么激烈的戰場上人的聲音是沒法傳得太遠的,在哨聲的指揮下,正跟在坦克后面的步兵們不斷的甩出煙幕彈已掩護自己的沖鋒,羅克標所在的坦克營則是循著曲折的路線前進著,他們正朝著日軍的側翼迂回,要對日軍形成新月形包圍同時吸引日軍戰防炮位的露出或轉移。
突然,羅克標發現一輛四號坦克從不遠處的煙霧鉆了出來,歪歪斜斜的朝著他的位置沖了過來。
“擦,這是哪個混蛋的開的坦克?”
羅克標剛想罵人,就看到這輛四號坦克像撞在什么東西上似地,發動機一邊發出狂叫似地轟鳴聲,可坦克卻在原地不停的打轉,原來這輛坦克的履帶已經脫落,炮塔也開始四處轉動,那根長長的炮管也一抖一抖的指向日軍陣地,很快從日軍的陣地上就閃出了幾個身影貓著腰朝那輛被打斷履帶的坦克沖去。
這時,坦克炮塔前的并列機槍已經開始噴吐出火焰,但羅克標知道如果沒有步兵保護的話那輛四號坦克被日軍的肉彈炸毀是遲早的事情,畢竟坦克內部視線有限,而且炮塔轉動全部依靠人力,想要單憑那挺并列機槍想要擊退從幾個方向襲來的肉彈根本沒有什么可能。
看到這一幕的羅克標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失去了行動能力的坦克說句不好聽的那就是任人宰割的活棺材啊,要是被那幾名日軍逼到旁邊這輛四號坦克估計就得炸傷天了。
“快……機槍,干掉那幾名日軍,保護那輛坦克!”
羅克標的話音剛落,就看到后面就有幾名士兵朝著前方跑去,一邊跑一邊朝著前方開槍。到了這種短兵相接的時候,第三集團軍裝備的五六式半自動步槍的優勢便得以體現了出來。它的火力雖然不如沖鋒槍那么勐,但在對上日軍的三八式步槍時它優勢卻是巨大的,這四名士兵一邊跑一邊開火,不一會的功夫竟然打倒了三名朝著坦克沖來的準備進行自殺式攻擊的肉彈,剩下兩個人也嚇得趴在了地上不敢再沖了。
看到這樣的情形,羅克標趕緊指揮著坦克在煙幕彈的掩下沿著一條雨水沖刷出來的水溝迂回逼近前方日軍的防線,不過坦克剛從水溝冒出頭就發現前面有一隊日軍正要朝他們這邊撲來,發現了羅克標這輛坦克后他們慌忙的朝著羅克標開槍,只是槍聲卻很是稀稀落落,還未等到羅克標下令,一旁的炮手便搶先一步抓起一旁的mg34機槍扣動了扳機,隨即槍口立即噴出了橘紅的火舌,密集的連續的子彈不停的朝著日軍掃射,這隊原本打算迂回攻擊羅克標他們的日軍一時間死傷慘重,中彈的日軍紛紛慘叫著倒在地上。
在羅克標的坦克壓制住日軍的同時,后面的步兵也跟了上來。跟上來的步兵是一個標準的步兵班,在中士班長的命令下,士兵們立即甩出了數枚手榴彈,手榴彈剛一爆炸那名班長就第一個跳出了掩體朝著日軍的防線沖去,他剛沖出幾步就看到彈坑中出現一個茶碣色的影子,這名班長不由分說手中的刺刀立即就刺進了影子的胸膛,隨后趕來的士兵們趕來后也紛紛用密集的火力對日軍進行掃射。
這場戰斗短暫而急促,羅克標他們遇到的不過是日軍派出的一個小分隊,不過只是幾分鐘的功夫這二十多名日軍便被消滅殆盡,只有一名日軍沒有當場死亡,他的胸口中了一顆子彈,鮮血浸濕了他那茶碣色的軍衣,躺在彈坑中的他模煳地意識到自己當了俘虜微微地抬起他的右手大聲哭叫著嘴中說著誰也聽不懂的日本話。
面對這名又哭又叫的日軍士兵,這名列兵有些猶豫起來,將目光看向了自己的班長。
“趙曉忠,解決掉他!”班長看都不看那名日軍一眼,
“是!”
這名列兵一咬牙,手中的步槍就朝著躺在地上的日軍傷兵的脖子刺了過去。
“噗哧”一聲,這名傷兵一聲不吭的就丟了性命。
早在進攻奉天之前蘇晉就下達了口頭命令,此次作戰時沒有必要留下那些只會浪費糧食、時間和兵力的俘虜,正因如此從前天開戰到現在前線的突擊部隊基本沒有俘虜過日軍,而在另一方面那些關東軍也不會留給你俘虜他的機會,這兩天打下來士兵們已經在戰場見過太多的日軍傷兵用刺刀自殺的場面,所以無論是軍官還是士兵碰到這種場景都會下意識的給那些日軍一個痛快。
戰斗進行到現在,佐藤久少佐率領的第二大隊已經損失近半,被他寄予厚望的兩門飯坦克炮并沒能如他所期望那般發揮出應有的威力,在開了幾炮后這兩門反坦克火炮就被對方的坦克炮給摧毀了,看著前面的華夏坦克和士兵正在利用煙幕彈的掩護從正面、側翼逼近,佐藤久的額頭上不禁冒出了冷汗。
“嗖……”
一炮彈拖著嘯聲落在了噴吐著火舌的重機槍陣地,正在拼命掃射的九二式重機槍隨即被炸上了天,操作著機槍的射手甚至被炸飛了數米。
震耳欲聾的發動機轟鳴聲混雜在槍炮聲里,馬達那刺耳的轟鳴聲不斷的刺激著日軍士兵的聽覺神經,當鋼鐵履發帶出的鏗鏘聲和咯吱吱的怪叫聲讓只能趴在彈坑里還擊的日軍士兵感到一陣陣恐慌,仗打到現在就算是最笨的士兵也知道自己已然是兇多吉少了。
突然,一名士兵大聲喊道:“不好,支那戰車從我們的左翼過來了!”
“長官,我們的右翼也發現了支那部隊。”
看著越來越逼近的華夏坦克,佐藤久的腦海里突然想起了遠在九州年邁的母親和溫順的妻子的容顏,佐藤久苦笑著喃喃自語道:“母親,雅子,實在對不起,看來我是不能活著回去跟你們團聚了!”
下定了決心的佐藤久站了起來,他立即抽出了指揮刀沖著天空一揮成四十五度角指著正面借助煙霧的沖鋒的華夏坦克大聲喝道:“八嘎……快站起來還擊……還擊……”
從一大早開始,重慶里的一切就被裹在一片淡淡的雨霧中。早晨的微風輕拂,仿佛柔軟的霧罩開始散開,如同輕紗被絲絲縷縷地挑去,直到最后消逝霧紗旁落的時候,整座城市里的活物重新誕生了。
自從蘇晉將70架p40戰斧式戰斗機賣給了重慶政府后,重慶終于有了反擊之力,在損失了六十多架飛機后日軍只能暫停了對重慶的轟炸,這座山城的百姓終于結束了整天躲在防空洞的生活。
已經破曉的白天,一扇突然打開的窗子再一次迎來了破曉。
由于沒有了轟炸,重慶的大街小巷里也開始逐漸恢復了人氣,許多商販們開始挑著擔子沿著大街小巷的叫賣,學校的學生們也開始了正常的上課,許多大嬸大媽們也開始挎著菜籃子上菜市場上買東西,一切都開始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突然,大街上出現了不少揮舞著報紙的報童,他們的臉上帶著興奮的神色,一個個揮舞著手中的報紙高聲喊了起來。
“大捷……大捷……蘇晉將軍指揮第三集團軍已然攻入奉天城內,正在跟日軍進行巷戰,奉天光復指日可待!”
“號外……號外,日本關東軍司令梅津美治郎已經倉皇逃出奉天,奉天重鎮終于回歸華夏之懷抱!”
“號外號外,第三集團軍再創佳績,試問日軍怎能擋得住正義之師!”
突然出現的號外讓街頭的百姓們都震驚了,人們紛紛上前攔住報童買了一份報紙,看著上面用粗體字寫出的標題和其中的內容,無數人的眼中都流出了激動的淚水。
接連不斷的戰新聞就源源不斷的從各處傳來,悄息之快以至讓街頭上唿喊著“號外”的報童口中吆喝都根本不急改變。
雖然奉天尚未光復,但人們的熱情已經被點燃,興奮的難以自抑的人們擁上街頭狂歡勁舞,喊聲震天。街道、廣場、公園里人潮涌動彩旗飄揚,不少人紛紛沖進了店鋪,用身上不多的錢全都買下了爆竹,隨著爆竹聲不斷響起,滿天的花紙伴著震耳的爆竹聲到處飛揚。
不止是重慶,許多尚未淪陷的國統區也在同一時間收到了這個消息,無數的人涌上了大街小巷瘋狂的高聲吶喊,一些城市甚至還舉行了規模盛大的游行。
和幾大街上興高采烈的百姓不同,在重慶郊外的曾家巖官邸的辦公室里,蔣委員長則是坐在首位上一言不發的靜坐著,在他的面前則是坐著數十名政府官員和軍中將領。
看著靜坐在椅子上的委員長,眾人的心里都有些忐忑。按理說收復了奉天這是件大好事,可委員長的態度卻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是以原本一件大喜的事情卻讓眾人有些提心吊膽起來。
良久蔣委員長才問坐在右下首的陳誠道:“辭修,現在外面發生的事情你們也都聽到了,這件事不知道是否屬實啊?”
陳誠遲疑了一下說道:“委員長,雖然第三集團軍幾天前已經給我們發報說要攻打奉天,可這兩天他們并沒有新的電報發來,所以第三集團軍是否已經攻入奉天我們也不知道,這一切還得等第三集團軍發來電報才能肯定。”
“啪!”
委員長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娘希匹,現在連外面的老百姓都知道了,唯獨我們中央不知道,這么荒唐的事情竟然就發生在我們的眼前,你們身為黨國要員難道不覺得羞愧嗎?”
“委員長!”
這時,何應欽站了起來附和道:“這個蘇三思的官越做越大,兵也是越來越多,他的心也越來越大了,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向中央稟報,反而私自派人在民間散播,這種行為必須得到遏制,我建議要重重的處罰他,讓他知道我們中央的態度,否則以后他還不翻了天了!”
何應欽的話音剛落,就看到不少人朝著自己射來了鄙夷的目光。看到這些人的目光,何應欽也是老臉一紅,知道自己剛才的話純粹是就是玩嘴炮,現在的蘇晉羽翼已豐,中央對他的約束力幾乎低到了一個極限,說句不客氣的話,對于中央的命令他想聽就聽,如果他不想聽中央拿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委員長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好了,敬之你先坐下,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現在最要緊的是弄清楚這個消息到底是不是屬實,如果屬實的話中央又應該怎么辦?”
何應欽有些訕訕的坐了下來,不過隨后眾人卻開始議論起來。而且眾人的神情都很是興奮,要知道奉天可是整個東北的政治經濟和文化的中心,不說別的,光是一個奉天兵工廠就供應了整個侵華日軍百分之六十的物資和軍火供應,一旦奉天落到了華夏政府的手里,那么整個侵華日軍在短期內都會陷入物資困難的地步,而反觀華夏的實力卻能得到飛速的發展。
有官員建議立即派出軍隊和政府人員前往奉天接管這座城市,但他的話剛說出口就被人反駁道:“就算奉天已經被第三集團軍光復了,可奉天跟國統區隔著的兩個省還在日本人手里呢,難不成你們要飛過去嗎?”
又有人建議立即下令部隊對日軍進行大反攻,趁著這個機會把日本人趕出華夏。
看著七嘴八舌議論紛紛的眾人,蔣委員長的就感到自己的腦門又開始疼了起來,看來這個好消息來得太勐也不是什么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