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又嚇得王子殿下癱倒到了椅子上。
原來,高文先前在梅登斯堡密會結束后,親手發給布拉納斯、梅洛一人一個精巧的銀盤,并且嚴厲規定了集結進軍的時間,因為兩個旅團的軍事行動是分路進行的,故而時間上的精準配合萬分重要,即便在這個時代大部分將軍們還不能意識到這點的重要性,但高文卻不同,“從現在起,你們倆手里的銀盤,就代表著我的命令!”
故而在隱蔽行軍時,守衛者旅團四千人全部從敘利亞門的海港,乘坐溫莫哈、安德列夫的船隊,外加雇傭的阿馬爾菲幾艘大帆商船,火速渡過伊蘇斯海灣,在阿達納伯國的馬爾魯斯港上岸,接著再迅速行軍到了馬米斯特拉城,在那里與高文達成密約的伯國,于伯爵夫人歌德希爾德的提前籌劃下,費拉米斯河下游河口處集結了大批的輕船,甚至在當地教會那里還租用了不少運貨船,隨后整個旅團登上船只,兩岸許多伯國的民眾被雇來,用纖繩拉著船只,使其成功逆流而上,朝卡斯塔巴拉城東南方的河洲閃電般攻來。
另外路即梅洛統率的紅手旅團,則走的是敘利亞門的陸路關隘,直接挺進到伊蘇斯城補給,接著直抵卡斯塔巴拉城的西南角。
當魯本王子得到消息時,這兩個旅團已經如鐵鉗般,距離城堡僅二十個古里不到距離,迅速夾來!
“高文騙過了我。”魯本憤怒地哀嚎起來。
整個議事的營帳頓時亂作一團,有些貴族敏銳認識到這是朝圣者集團精心策劃的圍殲計劃,現在“當面有大批諾曼軍隊,高文兩路人馬又順著卡斯塔巴拉掩殺而至,趁著包抄的態勢還沒有形成,王子殿下你即刻撤回薩利基在前方的騎軍,使其轉向成為我們的先鋒,邊攻擊邊朝卡斯塔巴拉前進,我們步兵民軍大營則殿后配合,阻絕諾曼人的追襲。只要能和城堡里的馬米科尼揚將軍會合,互為犄角,那么敵人對我們是無可奈何的。”
這時候,有個王子的親隨發表了不同意見,“諾曼人最強勁的隊伍是他們的騎士,若是我方將騎軍撤回轉向,不但讓軍心沮喪,還等于將我們民軍和輜重暴露在諾曼人的可怕沖鋒之下,損失必然巨大。現在不如讓薩利基的騎軍徑自沖往拉沃德拉城,扼守住諾曼人進軍的方向,隨后王子殿下再領步兵大營從容退走,和馬米科尼揚將軍接應。”
“可是圖柏賽那已經被敵人奪去,拉沃德拉又是何種狀況呢?”就在魯本猶豫不決時,第三封來自這個城堡的信件送抵,也是密文寫就,上面稱“有大批諾曼人來攻擊我們的城堡,但卻被英勇的我方守兵擊退,現在敵人正在包圍并且設立器械,請王子殿下盡快派遣增援!”
決斷就在瞬間,魯本即刻對前面薩利基將軍的營地發去了文書,并且派出了兩千名輕裝民軍,一并馳援,并下達死命令“堅守住拉沃德拉,拼死擋住諾曼人”。
隨后,魯本下令大營里所有士兵收拾行裝、護送好輜重,準備轉向,結果頓時營地內人聲鼎沸,貴族和民軍士兵所有牲口、所有輜重和所有的財貨都想帶走,一下子是尾大不掉,混亂不堪,前往卡斯塔巴拉的道路上堵滿了牲畜、輜車和亂糟糟的軍仆,叫罵聲和鞭打聲連綿不絕一直到了傍晚,才算是把營地轉換為了行軍隊伍。結果還沒有艱難壅塞地行軍三個古里,更為駭人的消息傳來:前方,在我軍和卡斯塔巴拉城間的曠野上,出現了大批同樣打著紅手戰旗的騎兵!
魯本頓時都快嘔出血來,“派遣營地里所有的騎手,前去仔細偵察,說不定是馬米科尼揚的隊伍,你們不要見風就是雨,萬一出了什么偏差,統統都是要負責的。”
偵察的結果在半個時辰后就明了:先前的報導沒有任何差錯,立陣在前方曠野上,堵住全軍退路的不是別人,是高文親自統率的塞琉西亞騎軍。
高文集中起來的騎軍,共有兩千五百人,其中紅手騎兵一千二百人,波利比、奧森、莫諾馬庫斯也集中了大約一千余人的吉那特騎兵,此外還有鮑德溫增援來的二百名輕裝騎兵,這批士兵原本駐屯在奇里乞亞門左近,做出要北上的假象,此刻全部自薩努斯河西岸的要點西斯城雷霆般進發,務要捕殺到魯本的主力。因為先前大量購買吉利基領地的突厥馬,高文騎軍大部分人都做到了每人兩匹馬,一匹載人,一匹裝甲胄、武器、叉木,旗幟在風中鼓動,人馬疾馳如電,導致整個薩努斯河東岸的亞美尼亞村落集鎮震駭驚怖,民眾潮水般逃難,“沿途不要攻打奪取任何敵人據點,遇到所有的抗拒也不要戀戰,統統繞行過去,我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便是殺死魯本那條鬣狗!”快銀背上,高文白色醒目的披風如同道飛舞的旗幟,他平伸著手臂朝前,不斷對所有騎兵喊著這句話,結果整支騎軍一日夜疾馳了五十多古里,撲到了魯本大營前五個古里處,才停下腳步。
“立叉木。”接著高文下令說,他叫騎兵占據處橫斷曠野的緩丘布陣,并把第二匹戰馬上攜帶的叉木在陣前排好,接著所有人下馬,將甲胄穿戴好:吉那特騎兵布陣在中央,圣西里爾連隊和新受洗者連隊分居左右兩翼,鮑德溫支援來的二百騎兵,盤旋奔馳在曠野四周,攪起巨大飛揚的塵土,驚駭迷惑敵人。
隨后,所有前列的騎兵都張開了弓弦,在他們面前,旭日初升,亂哄哄的亞美尼亞人大營正如潮水般涌來
而后就是這樣的景象:魯本從大營里挑選精銳,也列成左中右三翼,猛烈來攻。高文陣型中央的吉那特騎兵,全部下馬立陣,箭發如雨,配合排叉木的阻絕,一遍又一遍打退阻遏了亞美尼亞人中央部隊的突擊,而后兩支紅手騎兵連隊輪番使用戰馬,持矛左右包抄側擊,碾壓蹂躪亞美尼亞民軍步兵,這樣的戰術屢試不爽打了半日,魯本軍隊死亡慘重,也無法前進分毫。
“叫薩利基的騎軍過來!”督戰的魯本喪失了冷靜,歇斯底里地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