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呂晨第二次說這個事了。
看來他是真的想做個唱片公司。
婚宴那次,呂晨喝多了說要投一兩百萬做廠牌,林在山當時沒太當回事,但事后林在山還是想了一下的。
相比把經典歌曲都廉價的賣給其他唱片公司的歌手去唱,他們若有一家自己的唱片公司,幫自己的歌手寫歌發專輯,做起事來肯定更隨心自由,也更有價值。
就像信徒這樣的新人樂隊,培養一下,走他們自己公司的渠道去發專輯,未來或許就能給他們培養成搖錢樹了。
林在山本身也是一樣,若簽別的唱片公司,會受到諸多條約限制,很多想干的事都干不了,想唱的歌沒準都唱不了。
但要是他們自己有個公司,他又做老板又做歌手,選擇權都在自己,干什么就都自由多了。
只是,新成立一家公司,平臺肯定會非常小。
和那些大公司相比,他們發行的唱片渠道會比較狹窄。
但這也不是什么難題。
最初,他們可以專做音樂廠牌——也就是只制作唱片,貼自己的牌,但把宣發工作承包給大的唱片公司,讓人家去做宣發,這樣平臺就能拓展開了。
但這里面最大的問題就是,有沒有大唱片公司或娛樂公司愿意和他們合作。
林在山自家知自家事,原來那大叔在圈子里得罪過的人太多,人家公司要知道他是Beyond的核心老板之一,肯和他們合作嗎?
這些都是需要他們深思熟慮的。
但能做一個他們自己的廠牌,乃至最后發展成大的唱片公司、娛樂公司,這肯定是利大于弊的。
畢竟,歲數不小了,不能像小年輕那樣隨便耍了,該有的事業心,必須得有了。否則,再過幾年,他再想在商業唱片領域里有所建樹的話,可能就有點晚了。
“山哥,你覺得怎么樣,咱們的Beyond樂隊是復活不了了,但咱們可以把Beyond的精神發揚光大!做個廠牌,以后你想發唱片咱們就自己發,不被那些大唱片公司盤剝了,他們太唯利是圖了,吃人都不帶吐骨頭的。”對于當年的一些事,呂晨仍在耿耿于懷。
林在山釋然的講說:“大唱片公司有大唱片公司的好,畢竟人家平臺大,推廣力足。”
“咱們自己做,只要用心了,也可以慢慢做大的,就像我們家的七里香一樣。”
“做唱片和做外賣可不一樣。”
“哪有什么不一樣的,只要用心,都能做好。”對此,呂晨還挺自信的,“我這兩天算了算,我自己偷存的私房錢,大概有200萬左右。這錢連我媳婦都不知道,我可以自由支配。你要愿意做廠牌,這200萬我都掏出來,全投進去,算咱倆的。到時候這公司你占八成股份,我占兩成股份,怎么樣?”
“你的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你掏200萬,我一分錢不掏,我占8成股份?”
“你的才華要比200萬多的多的多!只要你愿意干,這公司全給你都行。我那邊還有七里香呢。辦這個公司,我只是想原我們Beyond的音樂夢。山哥,我希望你能超越自己,真的達到我們曾經許諾要站上的巔峰!”從小和林在山一起長大,呂晨深刻的見識過林在山的過人之處,心底里一直都有崇拜這大哥的心態。
“這事咱可以做。但200萬不是個小數,搞不好就會打水漂。回去我好好考慮一下吧,你也多想想,看看這個事到底應該怎么做好。”
“太好了!只要你想做,我什么都聽你的。”
“你別什么都聽我的啊,你經商這么多年了,談判做公司肯定比我有經驗。咱要真做了這公司,你要把它當成自己的公司,別當成我的公司,什么事都推給我做。別又像小時候似的,你只會跟在我屁股后面跑,你去惹事了,然后我去幫你打架。”
“呵呵,這你放心,山哥,七里香那邊我不用太操心,那邊有陽子頂著呢。咱要真辦了Beyond唱片公司,我肯定用心做,這才是我真正想做的事。”
醉紅的眼眸中射放出了巨大的音樂熱情,就好像年輕時看到了喜歡的女孩子似的,和音樂相關的工作,才真是這位呂老板夢寐以求想做的事。因為音樂給過他太多的榮譽和感動。
想當初,呂晨也是個不太被人瞧得起的不良少年,林在山沒人管,玩音樂退學了。呂晨被他老爸用搟面杖碾著,沒退成學,但他上學跟不上沒什么兩樣,成天翹課去找林在山玩樂隊。
呂晨初中畢業了,是勉強畢業的,后來高中上了一半就休學了,之后就再也沒上過學。
17歲開始,呂晨就作為鼓手,跟著林在山去全國各地巡演了。
他的青春成長經歷中,音樂占了最重要的位置。
他沒什么學歷,也沒什么文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他的音樂履歷。
曾幾何時,做音樂是他最值得驕傲的事。
但可惜,林在山這個“大魔頭”,生生的給他的音樂夢摁了下去,把他從音樂圈給打到了餐飲界。
在餐飲界做的算是小有所成,但呂晨心底里還是想做音樂,因為音樂才是他真正的青春和夢想。
如果能重拾夢想,再續Beyond的前緣,和林在山一起創個廠牌,呂晨覺得自己的生活一定會變得非常充實、幸福。
這種有關夢想的事,讓呂晨無償去做,他都會很開心,做這件事本身就已經帶給他最大的快樂了。
他不缺錢,七里香這個餐飲聚寶盆在呂陽的引領下,越發展規模越大,光靠七里香的分紅,他的錢就花不完了,根本沒必要再靠唱片公司來賺錢。他從來也不是那種視財如命的性格。
“你這個股份分配太扯淡了,就算你好意思給我八成股份,我也不好意思要你八成股份。五五開吧,咱們兄弟平分。如果真做這個公司了,我出音樂,你出錢力,咱倆一人占50%的股份。”
知道林在山是那種不愿接受別人施舍的性格,現在聽林在山愿意五五開和他一起做事,呂晨十分興奮,滿口應了下來:“好!都聽山哥你的,只要你愿意做。”
“鈴鈴鈴……”
林在山的手機響了。
向呂晨擺了擺手,林在山示意他先接個手機,是孫玉珍的來電。
“喂?珍子。”
“大叔我下班了,你晚上吃飽了沒?我們公司剛發的夜宵,是七里香的排骨套餐,組里多訂了兩份,你吃不吃?你要吃我給你帶回去,還熱著呢。”
“吃啊!七里香的排骨飯,我的最愛之一!”林在山笑著看了呂晨一眼。
“那行,我現在騎車回去,十五分鐘后到你家。”
“我在水穿石呢,你來水穿石吧,就E棟地下的那家咖啡廳。”
“你去喝咖啡了?一個人?”
“不是,我和我一發小兒。”
“那我過去合適嗎?不打擾你們?”
“不打擾,你過來吧。水穿石今晚爵士之夜,她們那女老板之一,就那短頭發的,正唱著爵士呢,你過來聽聽來,挺有意思。”
“行,那我去水穿石找你。”
“你慢點騎啊,別著急。飯涼了我也能吃。”
“咯咯,我知道了。”
林在山一放下電話,呂晨立刻就感興趣的問:“誰啊?山哥,女的?聽你這口氣,對人家很溫柔啊!”
呂晨從來沒聽林在山這么和聲細語的和女孩子說過話。以前的林在山,視女人真的如衣服一樣,很少溫柔的對待女人。
而眼下的林在山,整體氣質已經發生了明顯改變,但這么和一個女孩子說話,呂晨還是覺得這里面有故事可挖。
“你別胡想,這是我一鄰居,也住華馨公寓。”
“你們的關系不光鄰居這么簡單吧?都這么晚了,人家還要給送你我們家的飯,哪個鄰居這么好心啊?我怎么沒遇上過啊,嘿嘿。”呂晨露出了一個男人都懂的笑容。
“又欠彈吧你!”
林在山憑空做出了一個彈腦錛的手勢。
“山哥,你可別再彈我了。我一直就有分析——我的智商為什么不如我弟高?都是一個爸媽生的,我倆智商怎么就有那么大的差距呢?后來我分析得出了結果:我的智商之所以比我弟低那么多,是因為我從小到大總被你彈腦錛,智商都給你彈沒了!不夸張的說,你那右手中指分明就是個小鐵錘,被你彈一下腦錛,就像挨了一悶棍似的,每次彈的我都眼冒金星的,我現在看到你的手指頭我就有心理恐懼,呵呵。”
酒后多言,呂晨這是半開玩笑的講,但有一半也是真心的,他是真怕林在山再打他,就算鬧著玩彈腦錛他都很恐懼。這大哥在他心里,一半永遠是天使,另一半也永遠都是魔鬼,難以抹去。
“吁——吁——!”
就在林在山和呂晨說笑的時候,旁邊那桌的一男三女又開始給郝媛亂喝彩。
郝媛剛剛唱錯了一句,又被那一男三女給抓到了。
郝媛在臺上唱了半個多小時了,這一男三女在下面哄了她也有半個多小時了,竟不嫌累。
郝媛性子耿直,來回被瞎喝彩,甚至是現在這樣喝倒彩,她心里憋著的火,快躥出天靈蓋了。
抱貓的盧詩詩,這晚一身白色公主長裙的打扮,小露香肩,性感高雅。
她是在正裝迎接這個精心準備的爵士夜晚,沒想到,有人來搗亂,盧詩詩也有些不爽了,
她回頭看了好幾次那一男三女了,還看了一次林在山。
盧詩詩是個很能忍的女人,但她的忍耐是有極限的,如果那些人再搗亂,她就要過來制止一下了。否則,郝媛肯定要火冒三丈,今晚她們的爵士之夜就要變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