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福大學東亞圖書館,圖書管理員抱歉的看著來借書的華人留學生:“不好意思,圖書館沒有購買你說的褲ngustory(功夫故事,代指武俠小說),你可以借其它本,這里有很多你們華人愛看的褲ngustory。”
圖書管理員指著一本書名為“倚天屠龍記”的小說,對華人留學生說。
這本《倚天屠龍記》已經被翻破了,書邊角都起了褶皺。
“不會吧,竟然還沒有買《天龍八部》?算了算了,我還是自己去華人街一趟,看看那邊的書店里有沒有……天啊,我都看了四遍《倚天屠龍記了》,譚張的所有小說,我都快要背下來了。”
華人留學生抱怨著離開,自從出國來到斯坦福大學留學,他的生活就變得很狹窄,因為性格的原因,只有幾個要好的華人學生,在一起交流。常年的孤寂,讓他們都喜歡上了看中國小說,打發時光,也緬懷遙遠的中國文化。
東亞圖書館里,收集了很多中日韓的書籍,其中就包括譚張的小說,這無疑讓華人學生,找到了最好的精神食糧。
每一本譚張的武俠小說,基本都被借出去過幾十次、上百次,書頁后面的借書日期、還書日期上,蓋滿了密密麻麻的戳子。
斯坦福大學的華人留學生并不多,為何能借出去這么多次,因為很多學生。不管男女。都是反復借出。不但自己看,還借給學校外的朋友看,包括他們前來陪讀的父母。
在這里的華人圈子,不分男女老少,不分年齡,都有人喜歡看譚張的小說。
和海外的華人相比,大陸與港澳臺的讀者。是幸福的。
正版小說充足,盜版小說也第一時間前來搶生意,買不起正版可以買盜版,盜版也舍不得,還可以去租書店租書。
張譚的讀者數量,肯定是遠遠超過千萬級別的,大部分人都是通過租書店和傳閱的方式,讀到這些小說。
海外更是如此。
靠著很多書店,從國內買些書過去銷售。或者一些大型圖書館為了豐富藏書,從這邊郵寄幾套。
很多華人,就是依靠這樣的途徑,看到張譚的小說。
也一點一點了解了張譚這個人。
背后的傳奇。
伴隨著《天龍八部》在世界范圍刮起旋風,另一個消息,如同坐上了飛機。傳遍無數角落。
寫書五年多時間。張譚的小說正版銷量,簡繁體加起來,終于達到了一億本。
“一億本!”
“我們用五年時間做到!”
“感謝全世界的讀者,喜歡譚張的武俠!”
“才華不足,勤勉補足,五年無一日懈怠,九部小說合共八百一十六萬字,這是譚張的努力。小說全球正版銷量突破一億本,就是最好的回報!”
廬州工作室接連發了多條微博,以示慶賀。
這是個驚人的記錄。也是第二個中國作家,做到了小說銷量突破一億本。前一個人中國作家,他的名字叫曹雪芹,他寫的小說叫做《紅樓夢》。
張譚無法跟曹雪芹一起比較,曹雪芹甩了他十幾條街的高度。不過這不妨礙,張譚靠著數量取勝,和曹雪芹一起突破億本小說銷量。也不妨礙媒體大眾,對張譚進行毫無底線的吹捧。
“作家之王!”
“暢銷書之王!”
“亞洲j·k·羅琳。”
“中國的j·r·r·托爾金。”
“領袖世界文化的八零后大作家。”
“用武俠小說影響世界的青年文豪。”
中共中央委員會機關報《人民日報》,發表了一篇長文,評價了張譚和他的小說的成就:“j·k·羅琳用一部《哈利·波特》,讓全世界見識了她的奇妙思想;j·r·r·托爾金用《魔戒》,構建了龐大無比的魔幻世界。這兩位西方作家,用文字影響了全世界。”
“如今我國青年一代作家譚張,用五年時間創作多部武俠小說,同樣支撐起來一個瑰麗多彩、展示中國文化的武俠世界。全球銷量超過一億本,成為當之無愧的作家之王,受到國內外眾多讀者的追捧。”
這不是《人民日報》第一次報道張譚,但是這一次無疑吹得最厲害。
政府報紙帶頭稱呼張譚為“作家之王”,這幾乎是對張譚蓋棺定論一般,即便沒有得到過任何文學獎項,沒有成為主流文學家,但憑借一億本小說銷量,和暢銷海內外的成績,張譚就是公認的中國作家之王。
譚式武俠、譚學,都被反復提及。
在張譚成功“封王”之后,他的逼格仿佛又高了一大截。
這一次,中央電視臺的經典訪談節目《藝術人生》,邀請他做客訪談,由主持人朱軍,親自打電話邀請張譚吃個飯,順便聊節目。
張譚可以很裝逼的拒絕《鏘鏘三人行》,很有風范的拒絕《魯豫有約》,然后所有娛樂節目毫無商量余地,直接不上。
但面對《藝術人生》這種逼格高到天際的節目,他就沒那么有抵抗力了。
作為一名追求文藝范人生的高逼格青年,這種節目實在是誘惑力太大。不過張譚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很淡然的接受了朱軍的飯局邀請,并未一口就答應參加節目訪談。
總要先拿捏一番架子么。
好歹他也是作家圈子里巔峰級別波ss,不能因為是中央臺的節目,就失了節操。
“《藝術人生》也沒什么,收視率還不如《快樂大本營》呢,只不過是刷逼格的好節目而已,淡定、淡定。”
和朱軍見面,是在一家不大不小的私房菜館。
兩人各自都帶了一位助理過來。
“你好,譚張,聞名已久,比我想象的還要年輕。”朱軍挺客氣的伸手。
張譚握住朱軍的手,晃了晃,說:“朱軍大哥你好,我是看著你主持節目長大的。”
嚴格說起來,64年出生的朱軍算是長輩了,86年的張譚應該叫他一聲叔,但奈何張譚現在的心理年齡不止二十來歲,而是三十多歲的老男人,沒這個想法。
能讓他按照長輩尊敬的,只有自己的親人長輩、蘇莎的父母長輩,還有頭發花白的老爺爺老奶奶。
朱軍招手示意眾人落座,然后將菜單推過來:“這家私房菜很不錯,你看喜歡吃什么。”
“我胃口一向不錯,隨便什么都可以,還是朱哥你點吧。”
“那好,我來點。”朱軍點完了菜,問了夠不夠吃,接著又說,“不介意我叫你小譚吧?”
“小張、小譚都可以。”張譚笑笑,“譚張是筆名,張譚是本名,名字只是一個代號,我沒所謂的。”
朱軍想了想,小譚這是名字,沒熟悉到這個程度,隨便稱呼別人的名字不太好,還是稱呼姓比較普遍一點:“那還是小張吧。”
接著,話題也就拉開了。
不多時朱軍就提到了《藝術人生》的訪談,希望張譚能參加,錄制一期節目。
張譚沒有矯情到惺惺作態的推辭,點頭說:“我很喜歡看《藝術人生》,能被邀請很榮幸。不過朱哥,我能問問都訪談什么話題嗎?我去年參加了《楊瀾訪談錄》的錄制,拼拼湊湊把我一生的故事都快抖完了,我這年紀,沒什么故事好聊的。”
“那就聊小說,聊創作背后的思考,對人生的思考,對未來的思考。”朱軍比劃著說。
他做的這檔節目,為何叫藝術人生,就是要用藝術點亮生命,用情感溫暖人心,探討人生真諦,感悟藝術精神。
換一個簡單的說法就是要熬一晚陳年雞湯。
張譚對這些個話題,說實話,不感興趣。
原因很簡單,他是重生之人,外人眼里的成長,并非是他自己真正的成長經歷。聊人生、聊未來、聊小說,就相當于編故事。
為什么創作小說?因為抄書方便唄。但話不能這么說,只能換成興趣、愛好、手癢、讀書多了自己想寫之類。
對人生有什么思考,裝逼、享受算不算?
對未來有什么規劃?抄完書了就去抄電影么……
雖然人生如戲全靠演技,但總編故事也累啊。張譚希望《藝術人生》能聊一些新鮮的東西,譬如聊一聊創業的心情,聊一聊拍電影的激情,聊一聊全世界有多喜歡譚式武俠,都怎么吹捧他。
奈何這就是一個“走心”的節目,總要聊什么人生、聊悲慘、聊出幾滴眼淚出來。
“我的淚腺可一點不發達,走心還不如扯段子,耍耍嘴皮子!”張譚心不在焉的想著。
朱軍不知道張譚的心思,他對自己的節目定位,一向很自信,多少人來到他的節目,都被熬成了一碗雞湯:“我們可以深入的挖掘一下你的成長經歷,每一個人在成長中,都或多或少會留下印痕,這些印痕對人生的影響甚遠,你寫小說如此精彩,想必童年、少年時期,會有很多印痕。”
張譚呃了一聲:“印痕真不多,傷痕倒是不少,小時候摸魚逮蝦、搗黃蜂抓鳥窩,沒少蹭破皮。”
朱軍接口:“這也是故事,可以突出你的童年生活,是非常的貧苦。正是在農村的這些貧苦經歷,造就了你現如今對藝術求索的孜孜不倦,對吧。”
聯想力很豐富啊。
張譚稍稍沉吟一會,果斷的點頭:“確實是這樣子,小時候爬上樹,會幻想著擁抱整個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