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狼藉的山壁前,一二十具尸體,橫七豎八的散落各地。
這些尸體,一個個七竅流血,臟腑碎裂,死狀凄慘。
水月宗主盤膝而坐,掃視水月派一眾精銳的尸體,面色陰寒,氣急敗壞。
以她一宗之主的帶隊,追殺一名煉臟期弟子,幾乎落到一個“全軍覆沒”的下場。
這一幕,若讓第三者看到,只怕要目瞪口呆。
除了水月宗主,其余一二十人基本上全滅。
唯一剩下的那名后天中期的婦人,雖然昏死過去,但臟腑等脆弱器官,都已破裂,差不多算廢了。
“賊子,我絕不會讓你逃生……”
水月宗主面色煞寒,盯著陳宇迅捷遠去的身影。
水月宗主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淡藍色的殘影,飄躍間直追而去。
這一刻。
她也顧不上體內的傷勢,不顧一切的追殺陳宇。
因為傷勢在身,加上腿部被劃傷的劇毒,水月宗主只有全盛時期六成左右的速度。
即便如此。
她在速度上,依然略勝陳宇一籌。
“這婆娘受傷不輕,居然還有這么快的速度!”
陳宇吃驚不小。
蹭嗖!
他奔躍間,維持在“爆發法門”下,黑帝血脈時不時的催動下,速度堪比一般化氣先天。
如此速度,都完全甩不掉對方一個傷員。
這還是陳宇有先見之明,之前暗蛇劍是斬在水月宗主的腿部,讓其速度受限。
“小輩受死!”
片刻之后,水月宗主身影接近。
咻嗤!
隔空一劍斬來,冰藍電霞般的劍光,驚鴻一現,隔空劈向陳宇。
陳宇不躲不閃。加速前一躍。
同時,他將“黑帝血脈”和“云煞真氣”,融入獸皮甲上。
獸皮甲上泛起一層紫青色的光膜,將陳宇全身護守。
那隔空一劍,劃開了紫青色光膜,又被陳宇“銅像罡體”的力場排斥,威能銳減七八成。
最后一點傷害,對陳宇的強橫體質,只能帶來點輕傷。
“這小子!”
水月宗主咬牙切齒,看著陳宇借力拉開距離。
因為傷勢和劇毒在身。她無論速度,還是戰斗力,都不在全盛下。
“擋住了!”
陳宇心頭稍微一松。
為了擋住剛才一擊,他的黑帝血脈和云煞真氣,劇烈消耗。
同時。
在爆發法門下,陳宇的體力消耗極大。
半盞茶功夫后。
“小輩……你施展秘術,消耗真氣,還能持續多久。”
水月宗主冷笑道。
任何秘術,都無法持續長久。
真氣方面。陳宇是煉臟期層次凝煉,數量很少。
但就在這時。
咕嚕!
陳宇奔躍間,喝下一口“天筍液”。
頃刻間。
他精氣神歸復巔峰,體內大耗的內息、真氣迅速恢復。
非但如此。普通的傷勢,也是加速飛快愈合。
“天筍液!此子果然得到了這種傳說中的靈液!”
水月宗主面色一變。
若有此液相助,陳宇在持久方面,的確能與她一較長短。
何況。
陳宇本身在持久恢復力方面。一直是最大優勢。
時間一點點流逝。
半個時辰前。
水月宗主時不時的能追上陳宇,發動一兩記攻擊。
一個時辰后。
水月宗主越發感覺吃力,傷勢和劇毒有反噬的趨勢。
視野中。
那少年的身法速度。越發靈逸從容。
不知不覺中。
陳宇在身法方面,踏入一個嶄新層次。
血葬園后。
陳宇獲得巨量貢獻點,在宗門里兌換了大量的功法秘籍和秘術。
身法秘籍方面,自然也沒有落后。
如今。
在巨大壓力和威脅下,加之體術天賦的優勢,陳宇身法速度上,再進一層樓。
兩個時辰后。
水月宗主越追越遠,目送陳宇進入一片礦山區域。
此時。
夜幕初降,銀月悄然露出,比平日更大更圓。
“嗯?這里是幽山礦洞,似乎曾有一段上古傳聞……”
水月宗主面帶沉思。
她取出地圖,對照了一下,確認這里是幽山礦洞無疑。
“幽山礦洞……幽月古井……”
水月宗主身為一宗之主,對各種秘辛見聞,自然有所了解。
雖然她不知道幽月古井內的具體情況,但是相關的傳聞,則略有耳聞。
再聯想,陳宇的執勤任務,在附近的鐵嶺山。
驀然。
水月宗主似乎相通了什么,面色大變。
她有一種直覺,陳宇興許有什么方法,在這一上古傳聞之地,躲過呂鐵祖的追殺。
念及此處。
水月宗主終于不再猶豫,取出一枚彩色玉符,伸手一捏。
咻嘩!
一道彩色光柱,沖天而起,形成覆蓋小半天的彩色光斑。
這是求助的信號!
之前,因為追殺陳宇,是她的私事,更拉不下臉面,才沒有使用此物。
而現在。
她有種直覺,陳宇有可能逃過劫難,從此海闊天空。
想到陳宇的步步奇跡和可怕的成長潛力,水月宗主心頭一沉。
倘若今日無法留下對方,只怕今生再沒有機會。
與此同時。
陳宇已經進入幽山礦洞,漸漸從爆發法門下恢復到正常。
身后夜空中,一片絢麗的彩色光斑,騰升而起。
“求助信號?”
陳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此刻,夜幕漸漸降臨,圓月之夜將要來臨。
等援兵趕來,陳宇早就進入了幽月礦井。
一旦進入幽月礦井。別說是化氣先天,就算是歸元境親臨,陳宇都無所畏懼。
半個時辰后。
陳宇來到荒涼的礦地,逼近幽月礦井。
不知為何。
耳朵后面的精神劍印,時而顫動,傳來越來越強的感應。
“呂鐵祖!”
陳宇面色微微一變。
從感應上看,呂鐵祖應該在趕來途中。
難道說。
大雪山的占卜結果,已經出來了?
陳宇面色一緊,連忙加速趕路,要盡快抵達幽月礦井口。
終于。
一口熟悉的古井。漸漸映入視線。
“嗯?怎么有人?”
陳宇發現幽月古井附近,有一些身影,似乎在布置什么。
“陳小侄,你來了?”
一個略顯耳熟的老者聲音,從身側的礦洞里走出來。
“潘老?”
陳宇一愣,望向從礦洞里走出的矮瘦老者。
此刻。
潘老笑吟吟的打量著陳宇,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驀地,陳宇感到不對勁。
幽月礦井附近,那些陌生面孔。似乎在布置什么陣法,
“呵呵,你就是那個兼體修的陳宇?”
一個清朗的男子聲傳來。
只見。
潘老的后面,走出一男一女。
開口者。是一名身穿寬大玄衣的男子,約莫三四十歲。
“此人……”
陳宇吃了一驚,認出這玄袍男子。
這不是十天前,與骨魔王激斗的凌劍宗一男一女中的玄袍男子嗎?
“咦!”
玄袍男子身后。傳來一個少女的清冷聲音。
定睛一看。
那是一位身穿白紗的絕色少女,青絲飄零,仙姿曼妙。
少女雙眸若冷秋之水。瓊鼻柳眉,無暇玉瓷般的容顏,膚如凝脂、冰清玉潤,堪稱沉魚落雁。
“是你!”
那久違的驚艷姿容,讓陳宇心頭一跳。
此女,正是當初大煞身死后,從天而降的絕色少女“葉珞鳳”。
當玄袍男子和葉珞鳳一起現身后。
陳宇心頭豁然明白了。
“晚輩陳宇,見過凌劍宗的前輩,還有葉姑娘。”
陳宇連忙行禮。
“你們認識?”
玄袍男子一臉奇怪,望向陳宇和葉珞鳳。
“以前見過。”
葉珞鳳看了陳宇一眼,面色冷淡。
“陳宇,這位是凌劍宗的太上長老‘柴前輩’,還有這位葉姑娘,乃是凌劍宗大長老的親傳弟子。”
潘老一臉笑意,為陳宇介紹道。
面對凌劍宗二人,潘老一臉恭敬,隱隱奉為主人般的姿態。
陳宇心頭一沉,對潘老有所懷疑。
“陳宇,你不用多想,老朽在數年前,就已投奔凌劍宗了。”
潘老嘿嘿一笑,一臉不以為意的道。
“你竟然……”
陳宇心頭暗道糟糕。
這潘老居然是凌劍宗的內應,豈不是說,幽月古井的秘密,也讓凌劍宗知道了。
陳宇和毛長老的計劃,也就潘老能隱約猜測一二。
“陳宇,你無需擔心。自此之后,云岳門和我凌劍宗,將是一家人了。”
玄袍男子微微一笑。
“一家人?什么意思!”
陳宇吃驚的道。
最近十日,他一直躲在地下山穴里,不知道楚國宗門界,現在局勢如何。
“陳宇。云岳門和鐵劍門,與我們凌劍宗達成協議,已經成為我們的附屬宗派。當然,這協議是二宗自愿的,并非強迫。”
潘老笑著道。
附屬宗派!
陳宇心頭一凜。對此類結構存在,自然有所耳聞。
這就如同燕家堡附屬于云岳門一般。
“那云岳門現在情況如何?”
陳宇深吸一口氣。
料想,云岳門二宗,必然是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選擇附屬于凌劍宗。
“那日,骨魔宮的初代‘骨魔王’,殺到云岳門山門,眼看將要迅雷覆滅此宗。”
潘老話語一頓。
陳宇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
他主要是擔心毛長老、常軒等師門同門的安危。
“關鍵時刻,我凌劍宗祭出鎮宗之劍‘天月劍’,發動驚徹天地的‘天月劍陣’,終于懾退骨魔王!”
潘老臉上,一副自豪的表情。
聞言。
陳宇稍松一口氣,目光又掠向凌劍宗的玄袍男子和葉珞鳳。
“陳宇。聽潘老說,你兼修‘體修’功法,兩次進幽月古井,并安然返回。”
玄袍男子目光爍爍的盯著陳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