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口鼻都用頭巾圍住,讓左邊這三組人先上船,直接押著他們去底艙。所有艙門必須從外面鎖好,每天派專人給他們送水送飯,他們使用過的一切餐具單獨用開水清洗,還得在太陽下暴曬兩個小時以上。”檢查完病情之后,洪濤開始安排在船上如何隔離這些人,麻風病的傳染性不強,但也能通過飛沫傳染,這取決于個人的抵抗力高低,還是得小心。
“陛下,他們得的是什么病?剩下的一組人呢?”很快,三組人被小艇運上了戰艦,留守在戰艦上的大副很貼心的劃著一艘新小艇上了碼頭,他對這群病人挺好奇。
“既然你來了,那這個任務就交給你。這九個人用小艇拖在我們船后面,等我上船之后,離開港口一段距離,你帶人去給他們一個痛快,尸體連同小艇一起澆上油燒掉。”洪濤打死也不敢再乘坐這條運送病人的小艇了,救人歸救人,但不能讓自己處于危險之中,他還沒那么偉大。
已經犯病的麻風病人在未來幾百年時間里是無藥可醫的,與其讓他們生不如死、每日煎熬下去,不如給他們一個痛快。至于說他們怎么想,洪濤不關心,現在輪不到他們想,留給他們的只有兩個選擇,要不自己死、要不連累家人一起死。人道主義這個東西,是隨著科學發展而進步的,在什么年代、什么科技條件下,就要遵循當時的準則。無限制的人道主義不光害己,還害人。
“怪不得很多人背后說你是魔鬼,你的心確實太狠了。”江冇竹意很快就騎著馬回到了碼頭,主教和城主也沒敢阻攔洪濤把這些麻風病人家屬帶走,他們估計正偷著樂呢。如果洪濤每年都來這么一次,他們會更高興的。可是江冇竹意對洪濤的敬仰之情只維持了一個多小時,當戰艦后面拖著的那條小艇上燃起了熊熊火光之后,她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兒。
“這是他們自愿的,我給了他們選擇的機會,沒有一個人想拖累著家人一起死。”洪濤沒撒謊,他確實問過了那九個病人的意見,只是沒去問他們的家人。如果問了,就算他們心里這么想,也會說不同意的,這就是人性,很多事兒能干不能說。
“你就不怕他們的家人心里恨你?”江冇竹意特別就特別在這里,她不像其他女人一樣多愁善感,有些地方和洪濤很像,全憑理智考慮問題。
“他們沒有恨我的資本,以后恐怕也很少有見面的機會了,我何必在意他們恨不恨?只要我覺得正確就夠了。”洪濤和江冇竹意在一起的時候,又是另一種放松的狀態,思想上的放松。很多東西不用考慮對方能不能理解,直接說就成了。
“假如以后我也得了這種病呢?”江冇竹意也有女人的小心思,時不時也會問一些傻問題。
“我會親手冇讓你解脫,而且不問你樂意不樂意。”洪濤回答得更痛快,他確實也這么想。如果他自己也得了這種生不如死的病,他不會去麻煩別人,自己就把自己解決了。既然他覺得這樣最合理,那就不會去管別人怎么想。
“那我還是趁著沒得病,先把你吃了吧!你想不想我?”江冇竹意沒有生氣,也沒有不滿,而是抱住了洪濤的脖子,把自己身體全掛在男人身上,嘴里噴出來的熱氣異常灼熱。
“哎呀,你好像發燒了!來,讓洪醫生給你仔細檢查檢查。”洪濤身上掛著一個個頭不矮的大活人,依舊不顯得很吃力,一挺腰就把江冇竹意放到了窗臺上,然后雙手一用力,把她的馬甲扣子崩開,順勢還帶開了里面襯衣的兩顆扣子。
“一起跟我唱……”很快,戰艦的艉樓下面就傳出了一陣悠揚婉轉的女人吟叫,雖然聲音不大,但是穿透力很強,整個后甲板都能聽見。大副很懂事,為了維護皇帝陛下的尊嚴,也為了讓甲板上這些血氣方剛的小伙子集中注意力,他想到了一個辦法,就是集體高唱皇家海軍軍歌,借此壓住那種勾人的聲音。
“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
海面倒映著美麗的白帆,四周環繞著驚濤駭浪……
小船兒輕輕飄蕩在水中,迎面出來了涼爽的風……”
歌詞很耳熟,不用問,這又是洪濤的杰作,他把后世的兒歌改了幾個詞兒,直接當成了皇家海軍的軍歌。也別說,歌詞很符合海軍的生活,就是曲調有點過于青春了。不過也沒事兒,這個時代的人哪兒懂后世的歌曲啊,皇帝讓唱就唱唄,唱啥不是唱啊。
回到了卡爾堡,三天都沒露面的洪皇帝終于從船艙里鉆出來了,頂著一雙熊貓眼開始安排水手把貨艙里帶的大木箱子往碼頭上卸。這些箱子里都是金河城玻璃窯燒制出來的玻璃器皿,數量有點多、成色有點高,不適合直接卸到熱\那\亞的店鋪里去販賣,這會讓歐洲人發瘋的。
一種東西如果數量太多,就不值錢了。所以洪濤和江冇竹意商量了一下,打算把卡爾堡當做江冇竹意的大本營,一邊幫卡爾管理這里,一邊遙控著熱\那\亞的店鋪。時不時的露出幾件玻璃酒具、茶具,在貴族圈子里炒一炒,能賣十個金幣的就要賣十五個,多騙他們點錢花。
這幾天洪濤也沒和江冇竹意光牽手玩,還是做了很多正經事兒,比如說投資銀行的未來發展規劃。只用了兩年多時間,江冇竹意就在整個神圣羅馬帝國的貴族圈子里站穩了腳跟。她憑借的不光是店鋪里多姿多彩的衣服、五光十色的寶石、沁人心脾的香水,也沒有過多依仗她的美貌。這些東西只能作為輔助工具,其核心凝聚力還是放貸業務。
江冇竹意手里有大量的黃金,再加上她這幾年用店鋪斂來的財物,小荷包比弗雷德里希二世那個窮皇帝的國庫還充盈。這么多錢總不能都藏在地下室里落灰,江冇竹意按照洪濤的指示,一直都在歐洲的貴族圈子里開展放貸業務,利息比威尼斯人還低。
誰想要蓋城堡缺錢,沒事兒,來找江冇男爵,分分鐘把金幣拿走;誰想在領地里修水利、道路沒錢,來找江冇男爵,要多少有多少;誰想和仇家開戰,缺軍費,來找江冇男爵,找一次夠打半年的。
但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要用等價的物品做抵押。任何物品都成,上至領地城堡,下至祖傳首飾,江冇男爵胃口很好,身后有弗雷德里希二世皇帝當靠山,她啥都敢收。
實在拿不出來抵押品也沒關系,江冇男爵是個講究人,絕對不會逼著你還錢,讓你名譽掃地,更不會見死不救。她只需要你在適當的時候、適當的場合、給予她適當的幫助,即可相應的抵消一部分債務。如果這個幫助足夠大,說不定還有盈余,現金支付,一把一利索,絕不拖欠。
另外她還很注意走夫人路線,上至皇后、王后,下至小貴族的妻子,只要被拉進她的圈子,她就有本事讓你脫離不了,而且越陷越深,成為一個追逐時尚、喜歡打扮、崇尚女權的人。
就是靠著這種手段,江冇竹意在神圣羅馬帝國里混得是風生冇水起,再加上弗雷德里希二世背后的默許和支持,只要在帝國境內,基本沒她辦不了的事情。利用借貸關系,她已經發展并部分控制了一張很大的關系網,甚至連法蘭克、德意志里的一些大貴族也和她有著各種層面的交往。
現在江冇竹意在整個歐洲貴族圈子里都算是有一號的人物,數不清的領主、國王都在琢磨著如何追求她,她已經不是女人了,而是一座移動大金礦,誰娶了她誰就能富可敵國。可惜到現在為止沒一個能成功,別說成功了,連入幕之賓都達不到。
江冇竹意名下雖然已經有了好幾塊土地,甚至連城堡都有,但是她很少離開熱\那\亞城,她的家一直就在店鋪后面,唯一的變化就是越來越大,她把周邊的很多房屋和店鋪都買了下來,然后再租出去。那地方除了女人可以進,就連弗雷德里希二世皇帝也不能踏入半步。
越是得不到的就越眼饞、越喜歡,這也是人性。江冇竹意的聲望并沒有因為過多的拒絕而減弱,相反倒是更盛了。很多大領主包括國王辦個酒會、舞會啥的,如果請不到這位東方女男爵,是很沒面子的事情。在這方面江冇竹意是來者不拒,只要她有時間、對方也值得她交往,她就會不辭辛勞的前去捧場。
除了和歐洲這些貴族領主們打交道之外,江冇竹意還開辟了第二戰場。她現在已經是意大利半島北部貴婦圈子里的帶頭人了,穿的衣服、化妝技巧、喜歡玩的游戲,都很快會在圈子里流行,甚至可以影響到法國宮廷。
言而總之、總而言之,江冇竹意在歐洲發展的速度遠遠超過了洪濤的期望值,如果她樂意或者有必要,很快就能成為擁有實際領地的真正領主,因為她手里攥著很多張抵押貸款單據,都是無力償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