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羅有德描述的差不多,下了山梁之后,又是一片郁郁蔥蔥的原始雨林,一直蔓延到海邊。ξ雜★志★蟲ξ在雨林中有好幾條河流,其中一條最大的也距離山梁最近,把運河挖到這里,基本就算完工了。至于從這里到海邊的河堤還用不用石頭壘砌了,和自己通航一點關系都沒有,愛砌不砌。
沿著這條河再向南走十多公里,就到了海邊。這里也是個大工地,怪不得洪濤這一路上都沒看到太多人呢,合算都在這里建造港口呢。更有意思的是,這里原本就有個小漁村,大概百十人,現在他們也成了太陽神的子民,不得不說約瑟夫這群神棍真的很能忽悠。
“我說你們是不是太急了,在這里建造港口,水深、航道都合適嗎?我怎么覺著這里不是大海啊,遠處的是不是島?”一到海邊,洪濤的渾身感觀都靈敏了起來,這里的海水顏色過于淡了,浪涌也太小,捧一捧海水嘗了嘗,咸度都不夠!
“這件事兒斯萬替你做了,他坐著當地人的獨木舟在海上探了半個月,才確定這里可以建港。這是他畫的海圖,你看看吧,一座天然的良港,不管外面有多大風浪,只要進了這個鬼門關,就不用擔心了。”羅有德還真把斯萬當干兒子看了,一旦有機會,就會不惜余力的給斯萬臉上擦金粉。
“這是一座泄湖,難得這么大,水深還夠,這就是運氣啊,好起來誰也擋不住!”看完了斯萬畫的海圖,洪濤算是徹底放心了。
這里確實不是大海,而是一個巨大的泄湖。但它的水深平均有四五十米,還有個一公里寬的出口,比人造港還合適。這個出口被斯萬起了個名字,叫做鬼門關,出去之后外面還有兩座細長的半島一左一右環抱著泄湖,又留了一個更寬的出口。如果在這兩層出口處布置上炮臺,確實和鬼門關一樣,可以完全把運河南側出口封死。
趕在春節前一周,工業號結束了這次長途海試,吭哧吭哧的冒著黑煙回到了太陽城造船廠。總體上說,這次海試很成功,至少洪濤很滿意,他知道蒸汽機的發展需要一代一代人的努力才能真的成為大力士。溫小七當然是不滿意的,不管洪濤怎么說,他始終覺得不能完全取代風帆是個心病。即便是春節來了,他也不打算給自己放假,又去琢磨更大更厲害的新機器了。
“嘟……犯規!犯規!裁判呢?你眼瞎啦!沒看見他手球犯規了嗎?”春節這一天下午,在太陽城外的一片農田上,一大群穿著短衣短褲的小伙子正追著一個皮球滿地跑。農田的兩頭還立著兩個木頭框子,并用漁網罩住。
春天聯盟的第一屆足球太陽神杯賽開始了,隊伍只有兩支,一支是洪濤執教的墨西卡王國隊,一支是其他國王們合力打造的聯合隊。隊員的成分很復雜,哪兒的人都有,由于沒有提前準備的時間,都是現拉的壯丁,剛把洪濤制定的足球比賽規則弄明白,就正式開始比賽了。
之所以弄得這么倉促,主要是洪濤知道自己很可能無法再在這里過上下一個春節了,足球賽代替戰爭成為聯盟內部各國解決糾紛是他制定的重要策略,總不能連規則都沒有,以后咋比賽啊。這次雖然倉促,但大家的熱情都很高,他們都想面對面的把洪濤的球隊打敗,也算是戰勝了這位皇帝一次。洪濤正好利用這次機會,先把足球賽的基本規則告訴大家,讓他們先熟悉熟悉。
面對主要由陸軍組成的聯合隊,洪濤的球隊顯然不占優勢。大家都不太會踢球,這時候軍隊的紀律性就展示出了威力,半場就灌了墨西卡王國隊五個球。雖然是演示成分更多,但洪濤對游戲向來最重視,為了讓自己的球隊獲勝,他開始玩盤歪招了,向擔任裁判的傳教士施加壓力。
這些傳教士比黑哨還黑,神使大人都說是手球了,那必須是手球。于是乎,墨西卡王國隊總共獲得了十一個點球,聯合隊還被紅牌罰下去兩個人,就這樣到比賽結束墨西卡王國隊也只贏了一個球。最終墨西卡王國隊以十比九獲得了第一屆太陽神杯。看出來了吧,十一個點球就進了六個,剩下四個是在常規比賽時踢進去的。
“我抗議!我抗議!這是作弊,以后不能讓約瑟夫的人當裁判!”比賽一結束,聯合隊的教練斯萬就沖了過來,要和洪濤講理。之所以在比賽中不抗議,還真不是斯萬不敢,而是他早就被裁判罰了紅牌,連球場邊上都不讓站,給轟到人群里當觀眾去了。
“你抗議個屁,我讓你幫我訓練海軍陸戰隊,你損公肥私,偷偷訓練他們踢足球,按說都不應該有你的參賽資格。等我走了,你們愛找誰當裁判就找誰,到時候把你們的冠軍派到大宋去,看看到底誰厲害!”通過黑哨獲得了勝利,洪濤覺得很正常,隊員們需要繼續練習球技,裁判也得有個適應規則的過程嘛。
“您什么時候走!還回來不?”一聽洪濤真要走,斯萬是發自內心的欣慰,笑意都忍不住了,蹭蹭的從臉皮下面往外冒。
“快則三個月,慢則半年,你要是老實點兒,我就不回來了,你要是整天折騰,那我就抽空回來多看看。”斯萬盼著自己走,洪濤不傷心。這個孩子是真實誠,他不是不愿意自己留在這里,而是想真的靠他自己的力量建立王國,自己在這里他會被束縛住。
“那您放心,三個月之內,我保證把陸戰隊訓練好。”斯萬很滿意,趕緊把大魔王弄走吧,一千訓練好的士兵不算貴,這個代價他出得起。
春節的第三天,遠在愛德華王子島的翁丫也趕了回來,除了過節看兒子之外,還給洪濤帶來了一封文南的親筆信。上面介紹了北非幾個重要港口的情況,其中特別提到了三月二十九日,按照伊\斯\蘭歷法是三月十二日,這一天叫做圣紀節,是伊\斯\蘭教里一個很重要的節日。
今年的這個節日與往年不同,這一天塞維利亞城里將迎來兩位柏柏爾人的宗教領袖。目前伊比利亞半島上的局勢比較平穩,柏柏爾人和十字軍武裝以托萊多城為分界線南北對峙,已經很久沒發生過大規模戰斗了。隨著歐洲教會和貴族們把注意力從半島上移走,對柏柏爾人的威脅就更小了,他們也不想再勞心費力的往北發展,這一大片土地就夠了。
洪濤看完了這封信之后,立刻就回到了自己家,從他裝海圖的小箱子里拿出個小本子,在上面翻了幾頁,用密語寫了一封信。然后又從箱子里拿出一個黑乎乎的木頭片,出了家門一個人溜溜達達的去了太陽城的大金字塔。
“比諾,我需要你去找一個來自歐洲、黑色頭發的神職人員返回歐洲去執行一個任務。活著回來的機會幾乎等于零,有沒有合適的人選。”大金字塔里只有兩名太陽神教的祭祀,洪濤找了一個還算熟悉的,把他叫到塔頂。
“我是黑色頭發,為太陽神獻身是我的職責,我去。”聽完了洪濤的要求,這位祭祀直接把兜帽一撩,露出了一頭黑栗色的頭發和一張南歐人的臉。
“你是哪里人?”洪濤對這位祭祀的表現并不感到意外,約瑟夫手下這群人都不是正常人,只能用兩個字形容,狂熱!極度狂熱!
“我來自勃墾地公國,自打我妻子生了病之后,我們全家就都離開了那片令人心寒的土地。一直到我們遇到了神使大人您,才感覺自己還是人。只可惜我的妻子看不到這一切了,她已經病死了,可我還有兩個孩子在圖拉城的神職學校上學。我為神所做的一切,都是讓他們能永遠被神庇護,他們會為我感到驕傲的。”比諾再次表示了他的決心,這可真是決心,他都沒問洪濤到底是要派自己去干什么,就已經做好了一去不回的準備。
“好吧,你跟著大西洋艦隊的巡邏艦返回熱\那\亞,再換上當地人的衣服,然后搭乘商船以法蘭西商人的身份去休達港。在港口一家叫阿爾莎的旅店里找到老板阿爾莎,先把這個東西給她看,再把這封信交給她。完事之后,她會安排你之后的行動。記住,你一登上熱\那\亞港就不叫皮奧比諾,而是叫皮埃爾,是布列塔尼公爵領地里的一個騎士,這個包里是有關他的徽記和家族身份證明。不管你是否完成了這次任務,只要盡力,我都會把你的雕像刻在每個金字塔的頂層墻壁上。先去學校看看你的孩子吧,后天一早去碼頭上船。”洪濤沒有其它選擇,執行這個任務,最靠譜的人選只能從約瑟夫這群人里挑。正常人更不靠譜,因為這個任務本身就很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