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城,簡陋的木屋,木屋中,爐火跳動,驅散寒夜的冷意。
遠道而來的兩人,或許巧合的在渭城相遇,暫時躲在木屋中避寒、躲雨。
屋中只有一張床,毫無疑問,今夜又是一個無眠夜,至少對寧辰而言如此。
君子風度,很多時候,寧辰多少還是有些,尤其是面對一個看似柔弱的女子。
或許是累了,云曼睩半靠在床頭,不多時便睡著了。
寧辰站在窗前,看著外面淅淅瀝瀝的小雨,漸漸有些失神。
來到神界,非他所愿,因為來了,便很難再回去。
不過,他不得不來。
無欲天,看似簡單的名字,但,從月神忌憚的態度來看,這個無欲天,非是一般的強大。
要想奪回馨雨的魂魄,他必須變得更強。
這座古城,頗多神奇,隨意遇到的一個教書先生或者鐵匠從前都可能是名震天下的絕世強者。
悟道不易,這里的人,留在城中或許已千年,或許更久。
他的道,確實出了問題。
不舍棄魔身,短時間內便不能踏足皇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的困擾,讓他的心,不再平靜。
他知道,這不是好事,道心若不穩,他的劍也將出現問題。
只是,知道與做到,永遠都是兩碼事。
靜思中,古城,漫長而又寒冷的一夜漸漸過去,東方,天將亮時,小雨也停了下來。
只是,渭城的天空依舊還沒有放晴,陰云密布,仿佛隨時還會再下雨。
屋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寧辰走出,目光看著依舊有些昏暗的小城,想了想,準備著手自己做一把紙傘。
小城中,物資可謂貧乏,做生意的很少,大部分人家基本自給自足,古怪的小城,與外界格格不入。
寧辰在門前尋找許久,找到了木頭和竹節。
或許時間太久,木頭已經有些腐朽,好在竹節韌性尚可,勉強能做出一把傘。
寧辰拿出一柄小刀,坐在門前,開始削起木頭。
不多時,傘骨大概成形,寧辰將削好的竹子固定上,然后起身四處尋找油紙,或者能替代的東西。
“公子在找什么?”
不知何時,屋門前,云曼睩靜立,開口問道。
“油紙,想做把雨傘。”
寧辰隨口回答道。
云曼睩四處看了看,道,“這里好像沒有,我去隔壁借一下。”
說完,云曼睩轉身朝著隔壁的鐵匠鋪走去。
不多時,云曼睩走回,手中拿著一張油紙,遞給了前者。
“姑娘聰慧。”
寧辰接過油紙,笑著贊揚道。
云曼睩輕笑,靜靜在一旁看著,沒有多說什么。
寧辰坐在門前,小心將油紙縛在傘骨上。
千年來,第一次親手做雨傘,寧辰看著手中漸漸成型的油紙傘,心中成就感油然而生。
一旁,云曼睩偷偷輕笑,顯然對于某人做的油紙傘模樣,不敢茍同。
“怎么,不好看嗎?”寧辰有感,回首問道。
他覺得還行啊!
“還不錯。”云曼睩笑道。
“我也這么覺得。”
寧辰起身,看了看隨時都可能再下雨的天,想了想,將油紙傘遞給了身前女子,道,“送你吧,下雨時可以用。”
“不用,不用。”
云曼睩趕緊揮手拒絕,道,“我不喜歡出門,這雨傘我用不上,還是寧公子你自己用吧。”
寧辰遺憾地看了一眼手中雨傘,再次問道,“真不用?”
“真不用。”
云曼睩肯定點頭道。
“好吧。”
寧辰自己收起雨傘,笑道,“對了,云姑娘,我還沒來得及問你,你來渭城是為了做什么?”
“悟道呀。”
云曼睩理所當然回答道。
寧辰有些詫異地看著眼前女子,道,“姑娘也是來悟道的?”
“怎么,看不出來嗎?”云曼睩輕笑道。
“那倒不是。”
寧辰微笑道,“只是看姑娘心性平和,不像是道心迷茫之人。”
“也許是裝的呢?”云曼睩笑道。
“那姑娘演戲的能力就太令人震驚了。”寧辰嘆道。
“好了,不說我了,你呢,為何來這里?”云曼睩輕聲問道。
“道心不穩,前來尋找解決的辦法。”寧辰直言不諱道。
“既然知道自己道心不穩,何不靜心穩定道心,為何要不遠萬里來到這里?”云曼睩問道。
“姑娘的話,總是這么讓人啞口無言。”寧辰無奈道。
“我說的不對嗎?”云曼睩笑道。
“也許對吧。”
寧辰輕聲道,“我只是在一個地方呆了太久,苦思多年未能找到辦法,所以來這里碰碰運氣。”
“你和隔壁的大叔一樣,他九百年前也是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