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萬!”
正當梁志豪得意洋洋,拍賣師尷尬無言,全場氣氛微妙的時候,一個清亮的聲音在瞬間打破了宴會廳里的沉寂。
這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見舉牌出價的是一位身穿鵝黃色裙裝的漂亮女子,她面帶微笑坐在餐桌旁,仿佛根本沒有注意到來自四面八方的異樣目光,再次說道:“我出30萬!”
宴會廳里仿佛就像是被砸入一塊石頭的深潭,不可避免地掀起波瀾。
“這位是誰啊?”
“我認識她,許家的一個女兒。”
“哪個許家?”
“還能有哪個許家,就是那個許家啊!”
“有錢也不能亂花,30萬買首歌,歐陽德容的作品還差不多,這陸晨是誰?”
“呵呵,許卉是舒婧的師妹,她可能是幫師姐圓場吧。”
“哦,這就很正常了。”
不少人認出了舉牌的女子,頓時議論紛紛。
梁志豪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他同樣認出了許卉,也聽到了周圍的談論聲。
“他娘的小白臉就是吃香。”
這位梁家少爺只能暗罵陸晨走了運。
他還不敢遷怒許卉,因為十個他綁在一起也惹不起一位許家的人,哪怕對方是許家出名的叛逆女,不怎么招家里的待見。
加上他的叔叔同樣不行。
在香江,名流家族的勢力非常強大,有資格列入豪門的,無不是底蘊深厚、人脈廣泛,在政治和經濟方面都有根基的家族。
許家正是其中之一。
許卉一舉牌,陸晨面臨的尷尬就瞬間被化解了,舒婧的面子也保住了。
陸晨是很吃驚的,他沒有想到這位聊過幾句的女子會幫自己解圍,而且還直接將競拍價格抬到了30萬。
剛才陸晨都打算讓黎珍舉牌自拍,就算這樣可能有點尷尬,也好過無人問津。
而舒婧的心思就要復雜多了。
只有她心里面很清楚,許卉舉牌拍陸晨的歌,絕對不是給自己撐場子。
這位許家的叛逆女不砸場子就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
“怎么啦?還不落拍?”
許卉晃了晃手里的競拍牌,問臺上的拍賣師。
正愣神的拍賣師頓時如夢初醒,連忙大聲說道:“30萬,許卉小姐出價30萬,有沒有更高的?”
雖然按照慣例問了一句,但是拍賣師不認為還有人會出更高的價,所以舉起拍賣槌準備敲落。
慈善拍賣沒有常規拍賣那么多講究,速度和效率是第一位的。
“35萬!”
當大家都以為將要一槌定音的時候,忽然間又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居然跟許卉競價!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轉了過去,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在攪許卉的局。
出價的是位四五十歲、風韻猶存的中年女子,見到大家朝自己看來,她笑瞇瞇地說道:“我家小蝶下個月出道,正缺一首主打歌,所以只能對不起許小姐啦。”
大家這就看不懂了。
這位氣度雍容的中年女子,在場的賓客基本上都認識,她是香江著名的演藝經紀公司——金夫人娛樂公司的老板金明秀。
金明秀出身名門,在二十多歲的時候創立娛樂公司,涉足電影電視綜藝節目的制作,藝人歌手的訓練培養,幾十年來為香江的娛樂圈輸送了大量的人才。
像著名演員劉家恩、古蓉,歌手高明峰、李勵等等,都是出自金夫人的門下。
許卉固然是許家的人,單獨對上金夫人那就不夠看了。
金夫人跟舒婧的關系很不錯。
而大家看不懂的是,如果是替舒婧解圍,那么許卉出價拍下就夠了,金夫人插上一手的意義何在?
總不可能是跟許卉賭氣吧?金夫人沒有那么無聊!
真正賭氣的是許卉,她冷著臉說道:“拍賣就看誰出價高低,沒有誰對不起誰的,我出50萬!”
她再次舉起了牌子。
金夫人笑容不改:“說的也是,那我就出60萬吧。”
眨眼之間,1萬的起拍價被抬到了60萬,而且看起來還沒有結束的趨向。
通常來說,這樣的情況在慈善拍賣會上是極少出現的,大家來到這里的目的并不是想拍件傳家寶回去,首先是交際,其次是做善事。
所以就算遇到喜歡的拍品,有多人競拍,那大家相互說說,誰的面子大就歸誰所有,人情里子都不落,皆大歡喜。
金夫人和許卉這樣直接對上寸步不讓的,倒像是冤家對頭。
但誰都沒聽說過兩人有什么恩怨。
而有些懂行的圈內人卻是沉默了,因為如果金夫人真是給旗下新出道的藝人競拍主打歌,那60萬的價格已經遠遠超過業界的最高水準。
在香江的流行樂壇里,一首作品連詞帶曲最頂尖的價位在30萬到40萬之間,以金夫人在圈內的地位和名聲,她的選擇實在是太多了,完全沒必要跟許卉抬杠。
金夫人也沒有那么膚淺,那么問題來了——是什么促使她這么做?
大概是意識到了旁人的驚疑,金夫人特意解釋道:“陸晨先生是內地最杰出的唱作人,他的作品首首都很出色!”
差不多的話,剛才拍賣師也說過,但沒有多少人當真,可現在從金夫人口中說出,那效果就截然不同。
“據我所知,他一首歌的報價在百萬左右,而他為女朋友陳菲兒小姐操刀制作的專輯《女人花》,目前唱片銷量已經突破了五百萬。”
五百萬唱片銷量!
好幾位圈內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哪怕是市場規模巨大的內地,一張唱片銷量突破500萬,也是極為驚人的成績。
而陳菲兒的名字,知道的人就多了。
陳菲兒的男朋友,一首歌開價百萬,銷量破表...如此種種,現在金夫人出價60萬那無疑就很正常了。
在場的不少賓客左顧右盼,尋找陸晨的身影,他們都想見識見識這位如此出色的人物究竟是什么模樣!
只有梁志豪縮著腦袋,恨不得將自己縮回到褲襠里面。
金夫人對陸晨的贊譽,就像是一記記重重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臉上。
他已經感覺到來自周圍那些異樣的、嘲弄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