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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魯楚之戰(二)

更新時間:2018-01-02  作者:賤宗首席弟子
今年開春之后,去年在「彭城」堵了楚公子暘城君熊拓秋、冬兩季的齊國老將田驁,自忖開春后麾下兵力無法阻擋前者的大軍,遂一面實施「清野」之策,一面向北撤離,撤離到了魯國的「薛郡」,希望盡綿薄之力,盡可能地為魯國爭取時間。

一提到這個齊國老將田驁,暘城君熊拓等楚人就恨得牙癢癢,誰能想到,去年中秋抵達彭城一帶的楚國主力軍,居然會被一個半截入土的老將堵死在彭城——天吶,那是年過六旬的齊國老將田驁,而不是其那位勇冠三軍、無可匹敵的兒子田武。

不得不說,年過六旬的田驁,即便曾經也是一位像他兒子田武那般的猛將,但如今,老邁的身軀已無法支撐這位戎馬一生的將軍繼續馳騁戰場,但其一生所累積下來的經驗,卻讓暘城君熊拓等楚人有些無計可施。

正面進攻,那田驁借助泗水之險,生生讓兵力占據優勢的楚軍難以寸進;可若是采取偷襲等戰術吧,那個齊國的老家伙總能洞察先機,看穿楚軍這邊的伎倆。

這讓諸楚國兵將們意識到,齊國曾經也并非全然依靠遠超楚國的武器裝備、戰爭兵器才將他楚國擊敗,這個曾經的霸主國家,亦有極為難纏的統兵將領。

四月前后,由于齊國老將田驁的主動后撤,楚國的軍隊見機而動,全盤攻陷了泗水郡,結束了近幾十年來楚齊兩國對這塊土地的爭奪。

此時,楚國的局勢一片大好:在東海郡戰區那邊,已有楚壽陵君景云與邸陽君熊瀝等人與齊國的軍隊交鋒,并且漸漸占據上風;宋郡東部那邊,復辟于滕城的偽宋,眼下正在魏將李岌、周奎、蔡擒虎幾人的進攻下瑟瑟發抖;吳越之地,越國亦在楚國上將項孌的進攻下節節敗退。

不管魏國與韓國交鋒的結果如何,至少在中原東部、南部這邊,他楚國儼然已經足以稱王稱霸。

“若是魏國亦在與韓國的戰爭中勝出,那我「四國同盟」,可謂是全線壓制!”

在為了慶賀完全掌控泗水郡的慶功宴上,暘城君熊拓笑呵呵地與麾下的將領們、以及前來隨軍觀戰的楚東貴族們說道。

可能是楚國這邊的優勢實在太大的關系,也有可能是楚國壓制了宿敵齊國,總而言之,無論暘城君熊拓還是那些楚東的貴族們,仿佛都忘卻了曾經的種種齷蹉與矛盾,觥籌交錯,好不融洽。

而沒過幾日,楚國派往韓國的細作,便將「魏韓之戰」現今的進展送到了暘城君熊拓手中,此時暘城君熊拓這才得知,韓國同時與魏秦兩國作戰,而且一口氣開辟了三個戰場,如今難免已漸漸難以支撐,更要命的是,熊拓他堂妹夫、魏國太子趙潤,居然已率領近十萬魏軍攻入了韓國的腹地。

對此,暘城君熊拓絲毫不感覺詫異。

想想也對,韓國以一己之力,同時抗衡魏秦兩國,這幾乎不可能有什么勝算嘛,畢竟魏國也好、秦國也罷,那可不是似魯、衛、宋這種羸弱的國家,那可都是足以與他楚國分庭抗衡的國家。

在仔細看罷細作送來的消息后,暘城君熊拓笑謂左右道:“此戰一過,魏楚兩國或將平分中原。”

他的話中,并沒有提及秦衛兩國。

衛國就不用多說了,雖然在這場仗中,衛公子瑜也是很努力地在攻略齊國的東郡,但說到底,這只不過是欺負齊國目前顧不上他們罷了,倘若沒有楚國牽制齊國的主力,以衛國這種小國,怎么可能攻陷齊國的領地?哪怕如今的齊國已經不再是八年前的齊國。

至于秦國,通過種種消息,暘城君熊拓大致也清楚秦國所具備的戰爭能力,但較真來說,秦國相比較魏、楚等老牌中原國家,顯然還是欠缺幾分底蘊。

當然,這話暘城君熊拓也就是隨口說說而已,事實上,他內心其實反而傾向于魏國吃敗仗——倘若他楚國在這場戰爭中吞并了齊魯兩國,而魏國卻在與韓國的戰爭中吃了敗仗,那么,局勢可能就不大為不同了。

這里所說的局勢大為不同,當然不是指暘城君熊拓會調轉矛頭攻打魏國什么的——畢竟楚國在吞并齊魯兩國后,也需要時間來消化齊國的財力、魯國的技術,沒必要急著跟盟國撕破臉。

除非魏國在跟韓國的戰爭中敗得太慘、損失太多,而他楚國攻打齊魯兩國則不費吹灰之力,在這種情況下,他并不介意對魏國這個現今的盟國下手。

畢竟,暘城君熊拓對他堂妹夫趙潤還是極為忌憚的,若是有機會鏟除這個威脅,他肯定會下手。

只可惜,跟他楚國的戰況一樣,魏國的優勢也來得太穩了,穩到暘城君熊拓實在是想不出,韓國還有什么機會擋住魏秦兩國。

當晚,他親筆寫了一封書信,派人送到壽郢,送到他的兄弟兼如今的左膀右臂、溧陽君熊盛手中。

而所述的話題,無非就是魏楚兩國的未來。

比如,在這場戰爭后,他楚國將以什么面貌面對魏國,以及,如何利用齊國的財力與魯國的工藝技術提升國力,盡可能地趕超魏國云云。

四月下旬時,暘城君熊拓原本打算一鼓作氣攻打齊國,可出乎他意料的是,沒過多久,齊國以重金招募天下的草莽游俠、亡命之徒,在短短半個月內,就招募了數萬人,而且,這個數量還在持續上漲。

此時暘城君熊拓就意識到,他楚軍應該是沒有可能盡快拿下齊國了,畢竟齊國的富饒天下聞名,就算是許下重金,也能支撐好一陣子。

果不其然,在五月份,齊將田武退守瑯琊郡的開陽,本來已幾乎無力抗拒壽陵君景云的軍隊,沒想到,在得到那些號稱技擊之士的支援后,田武麾下的兵力一口氣從幾萬人暴增到十幾萬,甚至于,接連幾場仗都戰平了壽陵君景云。

這讓暘城君熊拓暗恨不已:明明齊國此前已在覆亡邊緣,誰能想到,那幫齊人用重金做誘餌,誘使天下草莽游俠、亡命之徒為其所用,茍延殘喘,怎么就不能痛痛快快地接受亡國的結局呢?

抱持著種種惡念,暘城君熊拓只好率領大軍前往齊國方向。

而在此期間,暘城君熊拓很意外地得知,他楚國上將項末,以及新陽君項培,在擁有二十萬軍隊的情況下,居然被魯國的將領季武死死擋在曲水。

這簡直讓熊拓目瞪口呆:魯國不是一向沒有擅長打仗的將軍么?怎么這季武居然有本事擋住項末、項培二人?

直到收到項末、項培二人的戰報,暘城君熊拓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季武,是憑借著魯國的種種戰爭兵器,硬生生擋住了項末與項培。

因此,在前往齊國的途中,暘城君熊拓在臨時帥帳中召開了軍議會,將項末、項培那邊戰況告訴了諸人,并在最后說道:“魯國羸弱,但魯國的戰爭兵器不可小覷,以至于項末、項培兩位將軍如今陷入僵局,因此,我決定再派一路軍隊,攻打薛地,對魯國展開兩面夾擊……”

聽聞此言,帳內諸人紛紛踴躍請纓。

想想也是,這可是覆滅魯國的天大功勞啊!

此前暘城君熊拓說得明明白白:功勞越大、他日授予的封邑也就越多。

在封邑的誘惑下,諸楚東貴族們爭得面紅耳赤。

最終,暘城君熊拓在經過考慮后,將這件事交予了「鄣陽君熊整」與「彭蠡君熊益」,算是對楚東熊氏貴族的示好或者拉攏——畢竟,就算他他日繼承王位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也需要與楚東的熊氏貴族改善關系,得到他們的支持。

終歸是本族嘛。

在接受這個重任后,鄣陽君熊整與彭蠡君熊益二人心中萬分欣喜。

畢竟這不單單意味著他們能夠擴大封邑,更代表著,暘城君熊拓這位王儲,在某個角度上已‘回心轉意’,準備跟他楚東熊氏貴族冰釋前嫌、改變關系。

五月初,在暘城君熊拓率領大軍前往瑯琊郡的期間,鄣陽君熊整與彭蠡君熊益,亦率領各自麾下軍隊,前往魯國的薛地。

作為魯國僅有的兩個郡之一,薛郡的面積并不大,城池也并未很多,最為知名的,莫過于「薛城」,這個古薛國的都城,在經過魯人的修繕與治理后,論規模絲毫不亞于其他各國的大城,更難能可貴的是,這座城池內有許許多多的作坊、工坊,是魯國重要的工藝技術重城之一,技術水準比較楚國的虎方城只高不低。

五月初五,鄣陽君熊整與彭蠡君熊益二人的軍隊逼近了薛地境內的「靈邱」。

靈邱只不過是小縣,占地面積不過一里余,城墻高度不過丈余,自然無法抵擋熊整、熊益二人麾下的楚軍,以至于在短短半日內,這座縣城便被楚軍攻破。

只見在攻陷城池的那一刻,成千上萬的楚軍士卒涌入城內,爭先恐后般沖到城內的民居,殺死主人,搶掠其財務,而其家中的女眷,亦遭到楚軍士卒的奸淫,以至于在短短幾個時辰之內,曾經平靜而祥和的小縣靈邱,便淪為了人間地獄,到處可見魯國男兒憤怒而無助的怒吼,魯國女人們那悲屈的哭泣聲,以及楚國士卒們那放肆且刺耳的笑聲。

事實上出現這種現象并不奇怪,畢竟楚國擁有著中原各國中最龐大的軍隊數量,但(正軍)士卒的軍餉卻非常微薄,而其中的糧募兵,甚至連軍餉都沒有——說到底,他們只是楚國用糧食征募的農民兵而已。

而這就導致一個問題:楚國的軍隊在攻打他國時,搶掠他國百姓的情況非常嚴重,甚至于,奸淫擄掠這種事,亦屢見不鮮。

就好比此刻楚軍在靈邱的種種惡行。

平心而論,倘若鄣陽君熊整與彭蠡君熊益下達嚴令,或許還能控制一下他們麾下楚軍士卒的種種惡行,但很遺憾,這兩位楚東熊氏貴族,自己都忙著收刮縣內的財富,哪有工夫去管麾下士卒的行為?——或許,就算他們注意到了,也未見得會去制止。

畢竟,并不是所有領兵的統帥都像趙潤、田耽、李睦等人一般,具備極高的威望,能夠叫麾下的士卒心甘心愿為其征戰,在很多時候,帶兵將領們還是得依靠“利誘”來把握軍心。

這所謂的‘利誘’,說白了就是當年韓國前代郡守劇辛在攻打山陽時對麾下士卒的承諾,大抵就是攻下城池后縱兵三日云云。

鄣陽君熊整與彭蠡君熊益二人亦是如此,在前來薛地的途中,他倆就已經對麾下軍士許下了承諾,若能攻陷薛城,允許縱兵數日等等,這使得他們這支楚軍士氣高漲、斗志昂揚,也注定了薛地的魯國百姓將遭到這支楚軍殘害的命運。

兩日后,鄣陽君熊整與彭蠡君熊益二人留下千余士卒駐守靈邱,率領余眾繼續揮軍北上。

而此時,靈邱已十室九空,城內的男子皆被殺死,唯有一些飽受凌辱的女人,屈辱地活了下來,繼續承受著那千余名駐守楚軍的侮辱,求生不得、求死亦不得。

臨近五月中旬時,鄣陽君熊整與彭蠡君熊益二人的軍隊,終于抵達了薛城城下。

而在此期間,這支楚軍一路上攻陷了數個小縣與莊園,而這些小縣與莊園內的魯人,無不遭到了這些楚軍士卒的迫害。

得知此事后,魯國的本土勢力——墨家子弟,紛紛從四面八方聚攏起來,希望抵御這支楚軍,但遺憾的是,鄣陽君熊整與彭蠡君熊益二人麾下的楚軍數量實在太多,那十幾萬的兵力,如何是區區幾百名墨家子弟可以抵擋的?

無奈之下,這些墨家子弟唯有四下奔走,將楚軍的種種惡行傳開,希望喚醒魯人,團結一致,抵抗楚國的軍隊。

而待等這些墨家子弟將楚軍先前的行為傳到薛城時,薛城頓時大亂,城內百姓惶恐不安,人人自危。

其實這個時候,薛城城內的貴族、世族,早已得知了某些風聲,悄悄收拾細軟、攜家帶口逃往北方。

就連薛城的城守「季伷」,亦早已悄然將妻兒老小送往北邊的王都曲阜。

甚至于,一旦薛城的戰事不利,這位薛城城守,將毫不猶豫地拋棄城池,帶領殘兵敗卒回到魯郡。

只有城內那些消息閉塞的普通百姓,先前依舊懵懂無知,直到墨家子弟將消息傳到了薛城。

在前往城樓的途中,無數的城內百姓圍住了季伷的座架,紛紛惶恐不安地詢問。

“季伷大人,這薛城是否能擋住兇殘的楚軍么?”

“季伷大人,您可千萬要擊退那些楚軍啊!”

“季伷大人……”

聽著那些城中百姓的哀求,季伷此時唯一能做的,便是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定會竭盡全力守住薛城。

至于事實上他能否守住城池,其實他早已有了判斷:絕無可能!

要知道,他對兵事本來就不甚了解,且手中僅僅只有數千兵力,本來是用于防御來自泰山寇的襲掠的,就算城外還駐扎著齊國老將田驁的萬余兵力,又能怎樣?——前來攻打薛城的楚軍,人數是他們的十倍以上!

倘若說桓虎以及其麾下數萬兵力此刻還在薛城的話,那么,季伷倒也愿意嘗試看看能否擊退這路楚軍,體會一下成為拯救魯國的英雄究竟是什么滋味。

畢竟桓虎在領兵作戰上很有一套,且麾下又有陳狩那等勇冠三軍的猛將,更要緊的是,桓虎手中的兵力有數萬之眾,結合這種種,未嘗沒有可能擊退前來進犯的楚軍。

但無奈,楚將項末、項培進逼曲阜,魯王公輸磐與三桓難得在意見上達成了一致,將桓虎軍調回魯郡,這就使得季伷徹底放棄了先前的打算。

來到城墻上,季伷眺望南邊,因為這會兒,楚軍就在十里外砍伐林木、安營扎寨。

鑒于城內兵少,季伷是一點出擊的意思都沒有——以數千人襲擊對面十幾萬楚軍?這豈不是以卵擊石么?

而就在這時,城外有幾騎迅速接近城池,待靠近后,為首一員小將朝著城樓上喊道:“我乃大齊田恬,有要事稟報季城守,請開城門!”

季伷瞇著眼睛辨認了一下,當即就認出,這位小將便是齊國老將田驁的孫子,田恬。

“開城門!”

在城墻上與田恬打了聲招呼,季伷便下令打開城門。

片刻之后,田恬便帶著幾名親衛登上了城墻,與季伷相見,語氣急切地詢問道:“季城守,南邊十里之外,有一支楚軍正在扎營……家祖托我詢問城守,不知城守可有御敵良策?”

季伷將田恬請到城門樓內,在四下無人的時候苦笑著對田恬說出了實話。

聽了季伷的話,田恬絲毫不感覺詫異,轉達他祖父田驁的話說道:“我方已派人打探過,得知這路楚軍的統帥乃是鄣陽君熊整與彭蠡君熊益,不過是徒有名氣的楚國貴族罷了,未必懂得兵事,家祖建議,你我兩家不妨攜手,于今明兩晚夜襲楚營……”

“夜、夜襲?”季伷吃了一驚,結結巴巴地小聲說道:“田公子,那可是十幾萬楚軍啊……”

“那又怎樣?”田恬雙眉一挑,自信說道:“兵貴精、不貴多,只要你我兩家攻其不備,縱使楚軍有十幾萬之眾,也難逃落敗的結局!”

“這……”

季伷面露猶豫之色。

見此,田恬有些不悅地說道:“季城守,我大齊的兵將,此刻仍在為貴國奮戰,您作為三桓季氏子弟,竟臨陣怯戰?”

季伷一慌,連忙解釋道:“田公子,并非季某膽怯,奈何我薛城僅有數千兵力,萬一偷襲失敗,薛城可就……可就……”

“未曾交手,何以輕言成敗?”田恬皺著眉頭說道。

然而,任憑他如何勸說,季伷始終不肯。

無奈之下,田恬遂只有返回城外的齊軍營寨,向他祖父田驁回稟。

“季伷不曾答應?”

在看到乖孫兒黑著臉走入帥帳的時候,齊國老將田驁便大致猜到了情況,笑呵呵地問道。

聽聞祖父詢問,田恬皺著眉頭說道:“那季伷口口聲聲以薛城的安危作為借口,實則貪生怕死……不足與謀!”

說著,他詢問祖父田驁道:“祖父,那季伷不肯出擊,那我等還要夜襲楚營么?”

“當然。”田驁摸著胡須,老神在在地說道:“事實上,老夫從來不曾想過借助薛城的兵力,多了那區區數千人,難道就能擊退楚軍了么?……老夫只是想看看,那季伷對于堅守薛城這件事,究竟有幾分真心。”

頓了頓,他帶著遺憾說道:“照如今看來,那季伷怕是根本無心與楚軍拼死交戰……”

聽聞此言,田恬帶著幾分懊惱說道:“祖父,孫兒觀魯國前一陣子調走桓虎,怕是已決定放棄薛地、固守魯地,既然魯國都已放棄薛地,為何我軍的士卒,卻還要為魯國做出犧牲?恕孫兒直言,我軍對魯國已仁至義盡!”

田驁搖了搖頭,正色說道:“話不可這么說。……所謂唇亡齒寒,魯國若亡,對我大齊亦極其不利。”

“可是,魯國已經放棄了薛地啊。”皺皺眉,田恬建議道:“不若我等也退到魯郡吧?”

“不可。”田驁搖了搖頭,正色說道:“魯郡那邊,已有項末、項培近二十萬楚軍,倘若我軍后撤,鄣陽君熊整與彭蠡君熊益這路十幾萬軍隊亦逼近魯郡,到時候,魯郡楚國兵力多達近四十萬,四面皆敵,隨處可見楚軍營壘,到那時,這片戰場再無任何空余給我方立足……一旦楚軍展開攻勢,無論是我方,還是魯國的軍隊,都將兵敗如山倒。……魯人大多不知兵事,不懂其中道理,但老夫卻不能坐視其作繭自縛,還是那句話,唇亡齒寒!”

田恬默然不語,只感覺心中激氣。

而就在這時,一名齊軍士卒走了進來,手持一封書信對田驁說道:“將軍,方才有人在軍營外投遞了這份書信,說是交給您的。”

“哦?”

田驁好奇地接過書信,皺著眉頭看著封皮上那「桓虎拜上」字樣的落款。

“桓虎?他派人給祖父您送信做什么?”

田恬頗感意外地說道。

田驁也沒有說話,拆開書信后掃了一眼,頓時間,只見他眉頭緊皺。

但奇怪的是,片刻后,又見他緊皺的雙眉徐徐舒展。

見此,田恬好奇問道:“祖父,信中寫了些什么?”

只見田驁沉吟了一番,壓低聲音說道:“這個桓虎……想當魯國的英雄。”

說到這里,他忍不住又瞥了一眼手中的書信。

……不惜違背王令,也要以英雄的姿態拯救薛地的魯人,這個桓虎,看來所圖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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