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實在抱歉,昨晚太困了,以至于在想劇情的時候睡著了,看在作者三點起來補更的份上,諸位書友就輕饒了吧。
以下正文
對于共地,如今流傳下來的有兩個說法。
其中一個說法是,在幾百年前,此地乃梁國一氏公族的封邑,即取供的含義;而另外一個說法是,這里在數百年前曾是梁、衛兩國的邊境。
后一個說法也是具有一定依據的,畢竟據記載,當時梁國與衛國都屬于不強不弱的中原國家,在他們的北方,有著共同的敵人胡戎,因此,梁、衛兩國結盟,聯合在共地駐軍,以防胡戎侵入中原。
久而久之,這片當年梁、衛兩國用來駐軍的平原,便逐漸被人稱之為共。
對于這個說法,趙弘潤認為還是比較可信的,畢竟河東郡往北的上黨,曾經就居住著赤狄、潞氏、端氏、泫氏等上黨胡戎,每年秋季時出兵南掠,嚴重威脅到梁、衛等中原國家的邊境安全。
三月初六至初七,商水軍、鄢陵軍、北一軍、山陽軍、魏武軍,這總共五支魏軍,在修武縣一帶做最后的整頓。
而韶虎則親自領著趙弘潤、趙弘宣、趙弘疆三人,提前一步前往共地。
在途中,趙弘潤總算是逐漸明白為何河東郡東部戰場,他魏國的軍隊曾經打地那樣吃力,因為這一帶的地形實在是太平坦了,放眼望去,這片狹長的平原上很少有樹林、湖泊,以至于人能夠憑借肉眼看到很遠的地方。
甚至于有些森林,仿佛有被放火焚燒的痕跡。
一問之下,趙弘潤才從韶虎口中的得知,原來在上次北疆戰役時期,當邯鄲郡韓軍因為種種不知名的原因退回臨慮、汲縣時,曾沿途放火,焚燒了共地一帶的樹林,確保了韓國騎兵對這片區域的視野控制。
不得不說,在一片幾乎沒有什么障礙物的狹長平原上與韓國交戰,這對于魏軍而言絕對不是什么好事,畢竟,這意味著韓國的騎兵能夠在很遠的地方就看到魏國的步兵。
盡管魏國的步兵可能也同時注意到了對方,可這有什么意義么?人家是四條腿的,想跑想打都是對方說了算。
因此,怎么想都是魏軍處于劣勢。
在來到共地西側一處地勢比較高的土坡地帶后,韶虎便不敢再帶領趙弘潤、趙弘宣、趙弘疆三人繼續往東了,畢竟共地這一帶到處都是韓國騎兵的蹤影。
“那座就是臨慮山。”
韶虎抬手指向共地東北方向的一片山丘,向趙弘潤等人說道:“在修武時,三位殿下應該已在寸土圖筑上看清了大概,不過容韶某在這里再贅敘幾句。……臨慮,是我軍必須要攻克的山城,駐守該地的韓將叫做司馬尚,手底下約有萬余弩兵,五千劍兵與戟兵,可能還有不到五百人的斥騎。”
“戟兵?”趙弘潤愣了一下,因為他與韓軍交戰至今,還真沒看到過韓國的步兵中存在戟兵。
可能是猜到了趙弘潤心中的困惑,韶虎遂解釋道:“肅王殿下曾經遇到的劍兵,乃韓國的輕甲士,但韓國也有類似我大魏步兵的重甲士,即是戟兵。……這些戟兵來自邯鄲郡,應該是韓王都的衛戎軍,他們身上的甲胄很堅固,并不遜色我大魏冶造局新鍛造的甲胄。……這些戟兵沒有配備盾牌,他們一般是在第二輪攻勢時才會出現。”
說著,韶虎便將趙弘潤三人詳細介紹共地戰場上的韓軍的作戰方式:第一波攻勢由輕步兵引導,說是主攻,可實際上,幾乎每次都只是為了吸引魏軍的注意,真正的攻勢,來自于韓國的輕騎兵;而待等韓國輕騎兵成功沖入魏軍隊伍,攪亂了魏軍的陣型,這個時候,韓國戟兵便會出動。
“我與蕩陰侯韓陽已多次打過交道,這個人,很擅長用騎兵來牽制,他就像是一頭狼……不知三位殿下是否了解狼這種畜生,它們在捕食獵物的時候,往往三五成群,但是,絕不可能所有的狼只都暴露在你面前,肯定會有一到兩只狼在一旁潛伏著,靜靜地等待獵物暴露弱點……蕩陰侯韓陽就是這樣一頭狼,此人在與你沙場交鋒的時候,往往會將弱小的狼擺在你面前,讓你松懈大意,可實際上呢,他卻讓手底下最強壯的狼在一旁潛伏著,等待著你松懈的那一刻。”
趙弘潤知道韶虎口中的最強壯的狼,比喻的就是蕩陰侯韓陽麾下的騎兵,他笑著問道:“韶虎大將軍在這方面吃過虧么?”
韶虎聞言微微笑道:“許多年前在某處山林里砍柴的時候,曾遇到過一小群狼,當時我擊斃了那幾只跟在狼王身邊的弱小的狼,卻被潛伏在旁的幾只強壯的狼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這里被撕下了一塊肉。……從那時起,我就不敢再小瞧這些畜生。”
在說話間,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臀部,似乎是在指著當年被狼撕下一塊血肉的傷口所在,讓趙弘宣忍俊不禁地低頭偷笑起來。
畢竟趙弘宣很難想象,似韶虎這等魏國如今軍方最高統帥,居然會在狼這種野獸手中吃過大虧。
看了一眼弟弟,趙弘潤詢問韶虎道:“衛穆將軍的南燕軍,目前就駐扎在汲縣么?”
“是汲地,而并非汲縣。”韶虎糾正了一句,隨即對趙弘潤等人解釋道:“主要是衛穆將軍不舍得放棄他駐軍的那座軍營。……沿途三位殿下也看到了,韓國去年在撤退的時候,放火燒光了這一帶的樹林,使得這一帶的風吹草動,一覽無遺,倘若衛穆將軍放棄了他那座軍營的話,那么短時間內,我軍恐怕就沒有辦法在汲那一帶再建一座軍營。”
聽聞此言,趙弘宣驚愕地說道:“這么一說,我忽然想到,那咱們攻打共地怎么辦?……豈不是一樣建不起軍營?”
在旁,燕王趙弘疆摸著下巴沉思道:“只能散出人手去找,倘若實在不行的話,那就只有從我山陽縣一帶砍伐木頭,運往此地了。”
聽了這話,桓王趙弘宣目瞪口呆,畢竟山陽離共地少說也有近百里的直線距離,從山陽砍伐林木運到共地用于建造軍營?那這場仗得打多久?
可能是注意到了趙弘宣那呆滯的面色,韶虎帶著幾分苦笑說道:“倒是不需要從山陽運來木頭,修武一帶就仍有不少林木,只不過……”
一想到修武離共地那近五十里地的距離,韶虎說不下去了。
而對此,趙弘潤倒是看得很開,畢竟在他看來,這片戰場是迄今為止他魏國與韓國交鋒最持久的地方,因此不出意料,韓軍肯定會以對他們有利的方式人為改造這里的環境,比如說焚林清野,確保韓軍騎兵在這片平原上的視野。
因此,這種事并不值得大驚小怪。
不過有一點趙弘宣說得沒錯,那就是以目前的局勢來看,他們魏軍恐怕會在這里與韓軍展開曠日之戰,而趙弘潤一向是抵觸這種彼此消耗的,因為這會使魏國陷身于戰爭的泥潭無法抽身,從而嚴重影響國內的發展。
就比如說,魏國此番動用了近十萬民役運輸糧草,確保北疆這邊糧草充足,而反過來說,為了使前線的軍隊擁有足夠的糧草,魏國動用了近十萬壯丁。倘若不是在戰爭時期,這十萬壯丁用在哪里不好?
倘若叫這十萬壯丁去修梁魯渠,或許梁魯渠在今年即可竣工也說不定。
……得想個速勝的辦法啊。
瞅著那片平坦而幾乎沒有什么障礙的平原,趙弘潤深深皺緊了眉頭。
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誘出韓國的騎兵,讓游馬重騎再一次建立足以使天下世人震驚的功勛。
然而遺憾的是,據韶虎所言,天門關、孟門關兩地的韓軍目前也駐扎在臨慮、汲縣一帶,相信暴鳶、靳、馮等人在得知他肅王軍抵達這一帶后,肯定會向其有軍叮囑有關于商水游馬的事。
因此,除非是迫不得已,否則,這一帶的韓國騎兵應該是不會再傻傻地與游馬重騎沙場對沖。
而尷尬的是,游馬重騎雖然在戰場上風光無限,但是重騎兵在戰略層次方面卻是一無是處。
打個比方說,倘若是五千輕騎,趙弘潤會命令他們設法與韓國騎兵爭奪共地一帶的荒野控制,但是五千重騎,這若是派出去肯定會被韓國輕騎玩死。
在這種情況下,趙弘潤都有心想調集此刻駐軍在三川的川北騎兵了,但理智告訴他,這次戰役,川北騎兵萬萬不能來邯鄲郡戰場與游馬重騎搶風頭。
有沒有辦法限制韓國騎兵的機動力呢?
趙弘潤坐在馬上苦思著。
在他看來,限制韓國騎兵的最佳辦法就是步步為營,每隔一段距離建一座據點,派兵駐守,大軍則一步一步向東推進,在這種情況下,縱使韓國騎兵也拿魏軍沒有辦法,唯一的問題是,當地的林木都被焚燒殆盡了,用什么材料來建造據點呢?
忽然,趙弘潤眼中閃過一絲驚悟之色,暗自拍了一下腦袋。
不是已經有了么,最便捷、最快捷的建筑材料。
想到這里,趙弘潤轉頭面朝韶虎,拱手抱拳說道:“大將軍,小王忽然想到一個可行的戰術,希望大將軍允許我帶兵協助衛穆將軍進攻汲縣。”
為何是汲縣?
韶虎目不轉睛地看著趙弘潤,猜不透這位肅王殿下的心思。
其實很簡單,因為汲縣位靠大河(黃河),只要趙弘潤能夠攻克汲縣,在河岸建一片建議的港口,國內的冶造局與工部就能通過大河水運,將趙弘潤所需要的物資運到戰場的最前線。
兵法云:善用兵者,必先求諸己而后求諸人,先為不可勝而后求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