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消息的羅格大吃一驚,在向莉莉絲問明情況后,讓莉莉絲帶著自己飛出洞外,向龍崖的方向飛去。
當他們飛到龍崖頂端審判獵龍人的山崖時,看到金龍王和一群金龍將格蕾絲圍在中間,金龍王眼帶兇光的俯視著格蕾絲,龍血少女低著頭雙手緊握,看上去十分緊張。
羅格急忙讓莉莉絲在格蕾絲面前落下來,在還原身形后他上前護住格蕾絲,女孩兒一看到他立刻抓住了他的手,面露不安之色,羅格微微點頭以示安慰,回頭問金龍王:“陛下,為什么把格蕾絲小姐抓到這里來,究竟出了什么事?”
“羅格先生,我知道你會找來的。”金龍王語氣威嚴的說著,回頭向身旁的金龍使個眼色,金龍將握在龍爪中的一卷象皮扔到羅格的腳下。
羅格詫異的看了金龍王一眼,蹲下身將那卷象皮鋪開,只見上面用森林中百獸通用的精靈文寫著:
“在您的山谷中,藏匿著一個竊取了龍族力量的人類,她可以在人類與龍之間自由變幻,這是她的父輩用卑劣的謀殺手段竊得的力量,那個紅色頭發的人類女孩兒,將會把龍族的力量傳向人類國度,這是龍族毀滅的開始……”
看完象皮上所寫的一切,羅格的第一念頭是這一定是大祭∵長∵風∵文∵學,w▼ww.cf≈wx.n↘et司搞的鬼,但他隨后又產生了懷疑,因為日月森林里并沒有大象棲息,祭司團也不可能去獵殺一頭大象來獲取象皮,而最重要的是,如果是歌德想要這么干,他根本不需要費這么多功夫。
“到底是誰在搞鬼?”羅格盯著面前的象皮,頭腦飛快的轉動著,忽聽金龍王開口道:“羅格先生,我相信你已經看過上面的文字了,你對此有什么要說的嗎?”
“陛下,”羅格站起身來,按著格蕾絲的肩膀說:“這上面所說的完全是誣陷之詞,一定有人在試圖挑起內亂,我想也許是威廉的人干的!”
“但格蕾絲小姐已經承認了她的龍人身份!”金龍王將嚴厲的目光落在格蕾絲的身上,女孩兒怯生生的看了看羅格,輕輕的點了點頭。
“陛下,即使如此,她也并不會對龍族造成任何威脅!”
羅格上前一步,向金龍王大聲申辯道:“格蕾絲的父親的確曾經是獵龍人,他在獵殺巨龍的時候被龍血燒傷,造成了嚴重的殘疾,不得不改行,而這些都是格蕾絲出生之前發生的事,跟她本人沒有任何關系!”
“但她變龍的能力依然是從他父親那里繼承的,而他父親則是謀殺并竊取了龍族的力量,按照人類的法律,這也足以判處死罪了!”金龍王語帶慍怒的反駁道。
“可是陛下,”羅格執著的繼續辯解道:“格蕾絲的父親、母親乃至他的外公,都是因為格蕾絲的變龍而死,他們都死于格蕾絲變龍后吐出的烈火之下,如果一定要說報應,這也算是一種惡報了!您不應該再把刑罰施加在她的身上!”
聽到羅格提起自己死去的父母和外公,格蕾絲忍不住抽泣起來,莉莉絲見狀急忙上前抱著她的腿輕聲安慰,羅格歉意的回頭看了她一眼,繼續對金龍王說:“就算按照人類的法律,一命抵一命也已經足夠了,何況她的家人已經付出了三條人命!”
“就算你說的有理,”金龍王沉吟良久,輕輕的點了點頭說:“但是,我依然不能放她離開龍谷,她必須永遠呆在這里,直到壽終正寢。”
“為什么?”羅格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問。
“因為她的身上流淌著巨龍的血液,如果她離開龍谷回到人類的國度,與人類的男性結為夫婦,她生下的孩子依然會繼承這樣的力量,而龍人的壽命是非常長久的,龍人的血脈會在人類國度蔓延,這將成為人類和龍族毀滅的開始!”
“不,陛下,這是不可能的!”羅格回頭看了一眼啜泣的格蕾絲,大聲說:“龍人族在兩百年前人類剛剛開始獵殺巨龍時,曾經大規模的在人類國度中出現,他們大多都有跟格蕾絲相同的遭遇!”
“但是至今已經二百年過去了,人類并沒有被龍人族取代,龍族更沒有遭到任何威脅,反而龍人族已經銷聲匿跡了!”羅格仰望著金龍王大聲問:“您知道為什么嗎?因為龍人族體內燃燒的龍血令他們根本無法以人類的方式繁衍后代!”
“無法以人類的方式繁衍,難道就沒有別的方法嗎?”金龍王沉默良久,滿腹狐疑的問。
“有一種,以龍的方式……”羅格表情嚴峻的點頭道:“但那需要他們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另外一個與自己相同的龍人族異性,而女方在懷孕至生產的一年時間里,都必須保持龍的形態……”
說到這里,羅格回頭看了一眼淚流滿面的格蕾絲,語氣沉重的說:“但陛下,她們不是真的龍,她們不會被龍族接受,無法在龍谷得到安全的庇護,她們將淪為獵龍人的目標,最終慘死,而孩子也不可能生下來,這就是龍人族消失的原因!”
一種凝重的氣氛在龍崖上方蔓延,金龍王低頭沉思,格蕾絲滿心悲愴低聲啜泣,莉莉絲一臉憂傷的看看她,又看看羅格,羅格回身將格蕾絲擁在懷里,憐惜的長嘆一聲。
如果可以,他不愿當著格蕾絲的面說出這一切,他知道自己所說的每個字,都像刀子一樣,刺在這可憐姑娘的心上。
“羅格先生,”在長久的沉默后,金龍王終于開口了,它語氣緩慢的說:“我不能確定你所說的是否是真的,但我愿意相信你,不過如果你想要帶她離開這里,我有一個條件。”
“陛下請講!”羅格一手緊擁著格蕾絲,回頭用堅毅的目光望著金龍王。
“我要你的老師奧古斯丁親自來到這里,由他親口向我保證,這姑娘會永遠留在他身邊,不能離開日月森林半步,這是我最后的要求!”金龍王語氣堅定的說。
“我想這是可以做到的,格蕾絲已經無法回歸人類國度了,那只會讓她遭到人類圣會和獵龍人的追殺。”羅格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在金龍王點頭同意后,他回頭欣慰的看了看格蕾絲,女孩兒的臉上沒有喜色,她雖然獲得了赦免,但她追隨羅格和他的朋友們的愿望徹底破滅了,想到可能要跟他們分別,格蕾絲心如刀絞。
盡管如此,她并沒有表示反對,因為至少她還活著,至少她還沒有被囚禁在這只有巨龍生活的龍崖洞穴之中,她默默的接受了這一切,盡管心中充滿了無限的悲苦,但她還是聽從羅格的建議,上前向金龍王道謝。
就在她走到金龍王面前幾步遠的地方時,達西海一側的天空中突然傳來了一陣陰冷的笑聲,眾人同時回頭看去,只見一名全身裹在黑色長袍下的男子飄浮在半空中,手中拿著一本黑皮紅字的魔法書。
“真是令人感動啊,格蕾絲小姐的命真是苦,這么苦命的女子,還不能得到徹底的諒解,這個世界真是太令人憎惡了!”突然出現的黑巫師之王“血手”威廉搖頭晃腦的冷笑道。
“我就知道一定是你搞的鬼!”羅格咬牙切齒的指著威廉喝道。
“嗯,孤狼,不要著急,我還沒開始搞鬼呢!不如你們現在就把圣器交出來,這樣我就不用麻煩了!”威廉語帶嘲笑的俯視著龍崖上的巨龍們,仿佛它們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該死的黑巫師,竟敢蔑視我龍族,給我干掉他!”金龍王勃然大怒厲聲下令,周圍的金龍一齊騰空而起撲向威廉,就在它們張開大口向威廉噴出熾熱的龍炎時,一名身披黑斗篷的虛空獵人突然閃現在了格蕾絲的身旁。
一支紅色的弒龍之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射中了格蕾絲的肩膀,伴隨著女孩兒的驚叫,虛空獵人消失在一團黑色的霧氣之中,聽到喊聲的羅格急回頭看去,格蕾絲痛苦的跪倒在地上,發出一聲凄厲的長嘯,瞬間化作了一條巨龍。
化作巨龍的格蕾絲雙眼迸射出兇狠的紅光,猛撲向近在咫尺的金龍王,金龍王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威廉的身上,根本沒有提防格蕾絲的襲擊,被格蕾絲變成的綠龍一口咬住了脆弱的咽喉,龍血瞬間如暴雨般噴淋在地面上。
“不,格蕾絲,停下!”震驚的羅格疾步沖向格蕾絲,他飛身躍上格蕾絲的龍背,大聲呼喊格蕾絲的名字,然而發狂的綠龍卻根本無視他的呼喊,瘋狂的撕咬金龍王的脖子。
此時,天空中被金龍圍攻的威廉突然消失不見,金龍們聽到金龍王的慘叫,一起轉身撲向格蕾絲,瘋狂的綠龍丟下奄奄一息的金龍王,轉身怒吼著撲向金龍,金龍們竟然抵擋不住綠龍狂亂的攻擊,驚慌失措的四散躲避。
狂暴的綠龍馱著羅格一頭沖下了龍崖,張開大口向著下方所有能看到的一切噴吐烈焰,用龍爪攻擊所有試圖靠近它的龍,盡管它的身體已經布滿傷痕,但卻沒有什么能夠阻擋它狂暴的行動,所有人都慌亂的避開它的攻擊,沒有人敢于阻擋。
“格蕾絲,醒過來,不管威廉對你做了什么,醒過來,回到我身邊來!”羅格用手死死的拽著綠龍的龍翼,聲嘶力竭的大聲呼喊,然而卻根本無濟于事。
突然,一聲槍響傳來,一枚銀彈擊中了巨龍的身體,綠龍哀號一聲,憤怒的雙眼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對準舉槍瞄準的凱瑟琳張開血盆大口,致命的龍炎如決堤的洪水向她傾瀉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