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官衣雪分開,對蘇留而言反而是一件挺輕松快意的事情,甚至連魏曉年都被蘇留支使的跟著上官衣雪的去了。頂點小說,
瘋九出了山門,蘇留就支使他給潁郡送信去了。
獨飲江湖一杯酒,終究還是要一個人才快活。
一個人的時候,蘇留有絕對的自信能面對一切突發的事情,因為他就算是打不過,也能借助白玉京靈活行事,人一多了,反而束手束腳。
齊地七州,這已是蘇留過境的第二州,蓋州。
蓋城一間酒樓。
端坐窗邊正舉杯自酌自飲的正是蘇留,他刻意的跟上官衣雪跟魏曉年拉開了距離,此時正優哉游哉的獨坐喝酒。
蘇留一向是一個很會享受的人,他除了修煉武功之外的所有時間都已經用來享受。
他在享受的時候,依舊很機警的在關注著身邊發生的一切。
酒樓飯館,一向是江湖里消息來源最廣的地方之一。
“噯,最近的這一大件事,你們聽說了沒有?”
說話的離蘇留不遠的一張桌子上的圓臉漢子,桌上拍著一把鋼刀。
他身邊一桌的人倒也接腔,“怎么不知,齊天城啊,大家都是往那邊去。”
“兄臺真是說笑了,齊天盛會,數年一遇,豈用的著聽說二字,齊地只怕無不想去之人。”
這文縐縐說話的倒像個年老酸儒打扮,按了按懷里的判官筆,清高的一比。
最開始那個圓臉漢子卻不屑的搖了搖頭,朗聲道:“我這件卻是潁郡的大事,潁郡雄虎幫的幫主居然被他手下的飛虎堂主辛堅給亂刀砍殺了。這可是潁郡的四大幫啊!”
蘇留舉杯的手微微的頓了一頓,心里默道:死的好!
那寒酸書生卻嗤之以鼻,指尖點了點桌面問:“看來說這件大事的兄臺是來自潁郡了?”
“咦?”
圓臉漢子奇道:“酸秀才你如何得知?”
那老儒傲然一笑道:“只有潁郡這樣的小地方,才會把這一件小事當做是了不得的大事,終究是井底之蛙,沒有見過世面。以為天地就這么大了。”
那圓臉漢子整張臉都漲紅了。倒也沒有發作,只是梗著脖子粗聲道:“你這酸儒莫要括躁,只怕沒半點本事,俺在江湖沉浮數載,風吹草動哪里不知,近來也只得這一件大事而已,你說說看,還有什么其他大事么。”
“說說看,不要看不起小地方來的人。”
“老酸儒。說說看!”
一陣善意的嘲笑過后,樓上的江湖客們開始起哄。蘇留也饒有興趣的用眼角余光掃視了一下他。
這中年書生打扮的一對子判官筆別在懷里,面容雖然清俊,只是兩鬢已然花白,頗有些滄桑之態,倒不像是個得志之人。
咳咳。
中年書生見得一整個酒樓里的眼光全都聚焦到他的身上,也有些耳熱,喝了一杯酒。平復了一下心情,手指點了點桌面。放出篤篤的聲響,反而問眾人道:“現在還有比齊天城更能牽動人心的么?”
“廢話,當然沒有。”
“只要有腦子的人就知道盯著齊天城了。”
蘇留卻看見這個中年老書生自得一笑,淡淡道:“既然大伙兒都關注著齊天盛會,我倒有幾件趣事說給大伙兒聽聽。”
“齊地有七大世家,三位侯爺。四大宗門大家都知道么?”
“老書蟲你想說什么,給俺快些說了來,別拐彎抹角的。”抱怨的人連耳朵都豎了起來。
老書生卻不慌不忙,丟了一粒花生米進嘴里,搖頭晃腦道;“老一輩的且不去提。這幾大勢力里邊年輕一代也是良莠不齊。”
“據可靠消息,今年齊地,原先的‘三英四杰’之外光是這三大宗門之內,就還要再加值得稱道的兩個人。”
“什么,‘三英四杰’是鐘靈神宮都十分看好必入月旦評的年輕天才,幾乎是鐵板釘釘要入人榜的天才了,還有人能跟他們相提并論?“
老書生美美的灌了口酒,得意道:“赤陽宗這一代的一個天才弟子,據說修成了赤陽玄極功,想必你們也不知道,這赤陽玄極功,至陽至剛,極其難練,只要一練成功,幾乎是半只腳踏入先天的準一流高手了。”
“太可怕了抵得上咱們數十年的苦修啊!”
酒樓里的酒客紛紛倒吸一口涼氣,赤陽玄極功是齊地赤陽宗的不傳之秘,除了赤陽宗主之外,數十年來都沒有人修成過,只要一出世,就必然象征著一個天才不可阻擋的崛起。
蘇留撇撇嘴,自顧飲酒,這中年書生只怕是不無吹噓之意。赤陽宗跟玄陰真道并稱齊地兩大教派,乃是四宗門之下威名最盛門派。
只是玄陰真道行事低調,聲威最弱,況且蘇留知道鎮壓氣運的地榜高手教尊真人已經身受重創,不過赤陽宗再怎么厲害,也絕不是那中年書生說的“無敵于世”的存在。
有人問到:“那還有一個人呢?”
中年書生將酒杯齊齊整整的放下,肅容道:“另一個人,說不得說不得。”
“怎么說不得了?”
老書生斂了斂袖子,說道:“據某所知,此人是玄陰真道的弟子,玄陰教尊雖然多年隱世不出,門派也低調的很,但是這弟子也了不得了,根據我的情報,幾乎一個人橫掃了玄陰真道所有有名氣的真傳弟子,生生殺了葉家的大管家,那老管家來歷神秘,實力深不可測,資格也卻絕對不在‘三英四杰’之下。”
“據內幕消息,這老管家就是昔年黑榜第七品的奪命殺手!”
老書生壓低了聲音,引的酒樓里的所有人都不自覺的探首過去傾聽。
“妖孽啊”
“唉,怎么這個江湖天才人物這般多啊!”
“看來某還是安心的回家開個小武館好了。”
蘇留一愣,他倒是沒曾想過會有人這樣看好自己。
其實這葉老管家的武功,確實是半只腳已經踏進先天的高手,至少比蘇留還有隱隱的高了一兩個小境界,那一時給蘇留凝聚了天時地利人和加上氣勢達到頂點,強行鎮壓,可說是死的極其冤枉凄慘的。
其實蘇留本愛也有動用搜魂大法將他跟那個內門弟子一樣搜刮記憶,但是一想到這酷烈手段,被門派里的有心人看在眼里,只怕是留下了把柄,反為不美。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蘇留微微一嘆,酒杯已經送到了唇畔,動作卻驀地一凝,停了住。
他不但喝不下這杯酒,甚至連冷汗都流了下來,背上的寒毛根根炸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