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岱冷聲道:“我女兒又有什么錯了,你待怎地?”
那人嘿然笑道:“嘿嘿。請大家搜索()看最全!的水大俠,令愛自然無辜,這血刀門的大小魔頭,全都是淫邪之輩,說不得此時已然種下了魔根,大伙兒說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人群里隱隱約約的有應和之聲。
“我沒有”
這時候原本水笙才悠悠醒來,聽到這些言語,身子劇震,真如天旋地轉,又經歷了一場刺激,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再度昏死過去。
“笙兒!”
水岱愛女心切,遽然變色,大喝一聲:“誰敢動我女兒,便來試試水某長劍利否。”
他聽到方才那人說的話,心思已經完全沉了下來,明知這些人說是豪雄,其實每一個都是刀口舔血活過來的,沒有一個人是易與良善之輩。
完全不要懷疑他們的底線。
諸事一向是有人帶頭,便有人跟著說話。群豪眾人中又有一人陰陽怪氣道:“不好說啊,水大俠,令愛他日說不得生下來一個小魔星,江湖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唉!老四”
陸天抒臉上也閃現一絲猶豫動搖之色,卻被劉乘風一手拉住。
水岱大笑道:“好的很,你們這些正道大俠,我還是那句話,誰要來動我女兒,只管來試試吧!”
真龍和尚臉色也自變了,大搖其頭,“造孽啊,造孽!”
雪谷之上,氣氛劍拔弩張。
有時候,人心遠比強大的武功,還要可怕。
雪峰之頂,迎面接風,風雪染鬢。
蘇留一刀釘殺了血刀老祖之后,瞧了瞧血刀老祖的遺物。只一把血月長刀跟一些碎銀,還有一本淡黃冊子,料想也是血刀門的武功精要無疑了。
他提一口真氣,也不去理會這風虎云龍四人,飛縱直掠上了一座雪峰,平平穩穩的坐下,翻開了書冊。
“難道也是一本血刀經?”
蘇留將兩本《血刀經》攤開。細細對看,逐字逐句的看了下來。果然跟寶象身上的那一本《血刀經》是一模一樣的。
“不對!”
他心里卻有些怪異的感覺,又自看了一遍,連夾層都檢查了一遍,殊無錯漏之處。腦海里便回憶起那一個個詭異卻不是霸氣的人像,經脈穴竅,并無錯漏,其中有一幅幅行功路線,再一番回想,終于駭然發現不同之處。
血刀老祖貼身收藏的《血刀經》跟寶象的那一本竟然有些出入。關鍵節竅便在于第一張的那一張圖。
圖像倒是一般無二,一人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寶象那一冊卻是少了一些關竅的一段行氣法門。
這一段法門,即真氣直穿任督,直至大腦眉心一地。
此處的兇險之處,已經不是此時的蘇留所能窺測。這一段功決此時若是即時嘗試,那便是自己作死。
蘇留自然不會去冒這個險,收益跟風險完全不成正比。
“罷了,一時參悟不得,也是機緣不至,便先放著。荊州城還有一件事要做。”
蘇留倏地起身,積雪撲簌簌的自身上落下,他立足雪峰之頂,雙手運勁,登時便將這小冊子震碎做粉,飄然逝去,那些關鍵的內容卻早已經牢牢的刻在了腦子里。
他放眼望去。雪谷底下眾人分作兩邊,如同螻蟻翹首,嘴角微微一笑,心里也再沒有半點殺意,提氣縱掠下去,幾個起落,身影倏起倏伏,人便已經到了谷口,找了匹馬,直往兩湖荊城而去。
荊州江陵城外,一間茶館。
一個說書先生打扮的人正高坐其上,神秘兮兮的對眾人道:“卻說這些日子發生的這幾件大事,只怕是諸位聽到了要嚇得不輕。”
一個虬髯粗漢一拍桌子,叫道;“快快說來,還磨蹭些什么。”
這說書的搖頭晃腦,伸出一根手指,淡淡道:“這第一件事便是江湖里的頭等大事,風虎云龍,落花流水八位南北巨俠,帶領南北武林百十位豪杰,直奔藏邊雪山圍殺血刀老祖一事。”
那粗漢嗤之一笑道:“這有什么的,八位頂尖高手出馬,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錯!”
說書人手指敲了敲桌子,篤篤篤響,眾人稍稍安靜,他才道:“血刀老祖乃是當世邪道巨魔,一把血刀殺的天下人聞風喪膽。”
“放你娘的狗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說書人眼見得群情激奮,搖頭笑道;“我這么說也是有理由的,近日長江邊上又發生一件事情,血刀門突然又有一個小魔頭出世。”
“據可靠消息,那小魔頭兩招便擊敗了落花流水里的中平無敵花鐵干花大俠,所以,以我的看法,這雪山之戰,必然是我們正道武林慘勝收尾。”
“好像有幾分道理,繼續說罷。”
眾人開始坐定,吃飯的吃飯,用茶的繼續用茶。
那說書人將眾人的反應全都看在眼里,無不豎著耳朵聽著,他滿意的飲一口茶水,繼續道:“第二件事情,也是了不得的一件大事,不知道是哪條道上的人做的事情,竟然將咱們知府大人的千金都給綁架了”
茶館里眾人一片嘩然。
這說書人說的越發起勁,咂咂嘴,壓低了聲音道:“這件事發生之后,咱們城里大獄昨晚又被人劫破,當場死了好幾十個人,據可靠消息,死的人有長江鐵網幫的,還有兩湖龍沙幫的,甚至連洞庭幫的好漢,也在其中”
“這么多勢力!”
這茶館里不無江湖豪客,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不少人臉色大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匆匆起身付賬離開了。
“小二,打一壺酒來。”
蘇留放下了酒杯,同時也放下了一錠碎銀子,面上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提著壺酒,起身飄然離開。
他雖然背負了白玉京天誅地滅的指控,卻也沒有做魔頭的覺悟去血洗荊州。
只是當他提著酒踏入江陵古城的時候,天空灰蒙蒙的,只有一縷陽光自云層散散灑落。
此時秋來九月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