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來,蘇留一向是喜新而不厭舊的人,更習慣了走一步,看三步。
不可否認,此時劍雨世界的武力水準已經完全的跟主世界脫節了。不過劍雨位面的人力資源總是可貴,尤其是這么多一心無二的死士,所以蘇留才花費了心血,留下自己一部分武學庫籍。
至于雷彬,蘇留自然不會虧待了,一枚蘊元晶石,足以將他拔高為細雨走后劍雨世界足稱第一的高手了。蘊元晶石,本就是奪天地造化之靈秀存在。
纖纖擢素手,與君同此游。
主世界,相去齊天城外數里之外,便有一地是兩江匯聚之處。
要入齊天城,必先過攔龍江,岸邊設一處接引船只之所。
一對玄甲衛士刀槍斧鉞并立,如石像一般佇立岸邊。
蘇留自獨坐一葉扁舟,泊向對岸,傳說此地的這一條攔龍大江乃是匯聚了齊地水脈龍氣精粹,不但是流沙江流經此地,還有,甚至傳言當年還有一名先秦天榜宗師級別的高手便是葬身江內。
齊天城借了這龍氣之勢,已是得天獨厚,齊天王更號稱一字齊天,尊王在外,不聽調也不聽宣,這等跋扈梟狂之氣,連東楚圣皇這等人物都默許了,可見這一位梟雄的可怕之處。
細雨站在蘇留身邊,天性使然,她一點害怕的心思也沒有,警惕的觀察了一下四周。
此時臨近齊天大會的日子,當然也不止她跟蘇留這一葉小舟,四面八方都有船只來往,有的高頭大船,船身古樸雕紋繁復名貴,有的則跟蘇留一樣是一葉輕舟,舟上更加簡單,輕舟過攔龍江。
有年輕人面目肅然,抱劍修氣,也有持刀凝意對峙這滔天江潮的人。更有桉琴奏簫,扮相公子俊逸,飄然出塵的方外之人。
“遠處那一座城高起碼數十丈,幾乎與天同齊。城下驅馳著的都是似馬狀奇的異獸,這便是你說的齊天城么?”
細雨已經聽蘇留說話,但是初然乍見這種種人物意象,也小小的吃了一驚,側首低聲問道:“怎么竟有這般多的高手?”
她雖然站在了劍雨位面的頂點。但是信息完全不對稱,終究與主世界有極大的鴻溝,相差不知凡幾。
蘇留先是費盡心力傳授她九陰真經里的易筋鍛骨篇,再傳授了易筋經,足以叫她將自己的根基筑深,扎實,等到了一定節竅,再以蘊元晶石,順水推舟助她突破后天桎梏,倒也能造就一個高手。到底還是顧細致家底深厚。蘇留應了那一樁生意,才得了不少的好處,此時蘊元晶石定金便收了五枚,一枚給了雷彬,一枚給了上官療傷,一枚是細雨的,剩下還有兩枚。
蘇留微笑撫弄細雨纖手解釋道,“這一次的鐘靈神宮盛會,匯聚了一整個齊地的人杰靈氣,隨便一人都是那小世界里無敵的存在。”
接著蘇留仔細的給細雨說了主世界跟小世界之間的聯系。這種位面之說,腦洞也著實過大了些,細雨好艱難才接受這種說法。
然后她看見了叫她不敢置信的一幕:
攔龍江上,有人自小舟長歌而起。氣勁催動小舟怒射,奔江蹈海往齊天城去,顯示出了雄厚的內力。
也有人悠然渡舟,自江海里拔刀縱劍,刀氣劍氣穿空奔霄,轟然切開江面丈余。氣勢也是不弱。
“這些人里,便已經有好幾個后天七八層的高手了。隱藏在暗中的,還不知有多少。”
蘇留臉色平淡,自聽了顧細致的消息之后,他早有了心理準備,這齊地高手之多,遠出乎人的意料,有一句話便是,天才不可怕,可怕的是天才還玩命一樣的修煉。
“你一定比這些人強。”
細雨堅定的說了這一句話,她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每個人當然都有自己的想法。
她主動提出了要去小位面的要求,本來還有一段時間可待。
“也好,等你武功突破了我便去尋你。”
蘇留卻也沒有拒絕,他從細雨的眼神里瞬間讀懂了這個執拗女子心里的想法,將她送入了笑傲位面。
這個傻姑娘性子要強,從來不愿意拖累自己,她一定要做一個對自己有用的人。
如果蘇留強留,當然也能如愿,但是蘇留卻沒有這么做,他一向很尊重自己女人的選擇。
“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
白玉京玄光在小舟里漸漸消散的時候,蘇留喃喃念著這兩句,細雨已經被他送入了了笑傲位面,以她的修煉武功的心境,幾乎還在木婉清之上,完全有希望沖擊更高的武學境界,甚至是先天層次。
她所缺的,只是劍雨位面沒有的機緣。
而這機緣,蘇留已經給她了,蘇留也很好奇,自己能造就一個什么樣的細雨。
思緒回轉,蘇留視線投向小舟外邊。
怒潮拍岸,如驚碎千堆雪。
這齊天城的氣象之奇闊,已不是尋常州縣城池可比。
蘇留一看之下,便覺出冥冥之中似有一股無形卻磅礴強大到叫人心驚的力量,沖騰而起,將數十丈高的齊天城都罩在里邊。
看來這龍氣便由這兩江之匯而起。
江上兩座巨石,鎮壓一江龍氣,臨江十余丈有巨大石柱,其上兩個不知深淺的紫色錦衣客悍刀獨坐。
對岸邊上玄甲衛士身后則停著一龍馬車駕,拉車的異獸頭生了雙角,軀體卻超乎了尋常駿馬。
這龍馬車駕,當然也不是真正的龍馬,是馬與世上一種叫做“血鹿”的異獸相交產生的后代,頭生雙角,氣度儼然,四肢雄健之壯還勝過奔馬,更兼身披金鱗鐵甲,堅硬防護之能還在普通玄甲之上,
那一臺轎廂也是金鱗甲雕琢而成,貴不可言,便連轎簾都是獨一無二的天蠶絲穿著紫晶流蘇織就,坐落在攔龍江之畔。
視線轉動,蘇留的眼神漸漸的瞇了起來,這一地既然引來兩脈江水龍氣的匯聚之所,金鱗龍馬車駕便處在龍眼的位置,既站住了風頭起勢之地,又可俯瞰臨江而來的英豪,傲然人上,以勢養勢,勢無可擋。
也是那兩座鐵鑄一般修為不知深淺的紫色錦衣客正悍刀跟那玄甲衛士共同拱衛著的中心。
這人身份之尊貴,幾乎叫人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