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留了盡量格魯烏最大的傳統,是讓你反過來對付我的么?”謝洛夫歪著腦袋看著阿歷克塞探口氣道,“不錯,沒幾個人知道勃列日涅夫在蒙古第二次中風,是我救的他,這次訪問蒙古的延長,就是總書記正在恢復,我已經嚴格的封鎖消息,其他人不知道。”
“我就說,這幾年你在支持謝列平的力度上,明顯和以前不一樣了,雖然你還是在盡力維持著集體領導,卻做出一副被掣肘的樣子,不是我瞧不起齊涅夫、茨維貢和謝洛科夫他們幾個,他們根本無法對你進行制衡。”阿歷克塞深深吸了一口氣坐下來道,“你和謝列平的關系一直都很好,為什么會這樣?”
“我們都變了,舒里克快六十歲了,他的一些觀念已經有了變化。這就是這兩年被制衡的原因。”謝洛夫聳聳肩道,“現在他的想法,已經和十年前完全不一樣了。”
如果是現在的話,謝列平上臺會更加強硬,除此之外不會有改變,赫魯曉夫想要廢除干部終身制的想法,謝列平和勃列日涅夫一樣,都會選擇性的忘記。當初謝列平只有四十多歲,干部終身制不會沖擊到他,相反對年齡比較大的勃列日涅夫有威脅,現在謝列平的年齡成功的跨進了當初勃列日涅夫遇到的處境,想法自然而然的轉變了。
“你覺得謝列平如果代替勃列日涅夫,很可能執政二三十年?”阿歷克塞深吸了一口氣悠然道,“倒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沒準二十年后國家還在他的領導下。”
但是?阿歷克塞一副深思的模樣問道,“等你到了快六十歲的時候?會不會也想做終身總書記呢?我看你也逃不過思維轉變的怪圈。”
“我說我不會,你信不信由你。”我有錢,謝洛夫作為第一巨貪已經把后路安排好了。以后的克格勃還會發揮更大的作用,做到他本來應該做到的職責,防止蘇聯變色。
“要不說,我們肅反工作者只是做事血腥了一點,真正的政治,比我們帶來的副作用更大。”阿歷克塞不在關心這個問題,在他看來謝洛夫的顧忌越來越多,開始對政治變得謹慎小心,也不知道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想到二十年前這個小伙子說他們內務部的情景,再看現在克格勃的樣子,這種可笑感越加的強烈了。
“既然來了就吃完飯再走,現在我都不知道我在蒙古救他到底對不對,當時我也是沒有辦法,一旦他從蒙古死了,你要知道我就是最大的嫌疑人,誰知道其他中央主席團委員會怎么對我?這是我必須救他的理由。”謝洛夫好像想起了半個月之前那個晚上,他真的猶豫了一段時間,最終還是趕快對勃列日涅夫進行搶救。
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人都救了,難道還能回去重來么?過了一會瓦莉婭下班,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晚餐之后阿歷克塞便離開了謝洛夫的家。
看著女人收拾碗筷,心中有事的謝洛夫站起來進廚房和女人一起忙碌,過程很平淡,就像是平常家庭一樣,把廚房收拾干凈之后兩人一起上樓回到臥室。
“還是有事情,阿歷克塞很少過來,來了就是有事情和你商量。”坐在丈夫身邊的瓦莉婭雙眸閃過一縷慧光,兩人已經結婚二十年,枕邊人心里有事她一下子就能感覺到。
“是啊,有點事,有些心中不安。”想了一下還是決定不瞞著自己的妻子,瞞著所有人的話還是太累了,總是要有一個傾訴的對象才行。
“你們中央主席團委員,沒有誰是欠誰的,你當初提醒葉戈雷切夫的事情,謝列平也沒有扭轉敗局,連續丟了列寧格勒和莫斯科,只能自保。這不是你的錯誤。”瓦莉婭抱著丈夫的頭低聲道,“你幫了他這么多,可是其他中央主席團的委員普遍都對謝列平有疑慮,何況你也說了,和十年前相比,他的思維已經變了,如果真的上臺,和勃列日涅夫沒什么區別,甚至更加不好對付。”
“呵呵!女皇,你是在安慰我么?其實就是我不敢讓勃列日涅夫死在只有自己在場的環境下,如果他死了,被別人利用到,難保幾個內務部部長的命運不會降落在我的頭上。”謝洛夫低頭蹭了蹭女人的懷抱道,“其實我就是為了自保。”
“自保并沒有錯,你要為了謝列平承擔風險么?憑什么?我還不愿意呢!”瓦莉婭安慰著自己的丈夫,她的立場完全取決于自己的丈夫是哪一邊的,其他事情她不去想,也不愿意去想,不是她這個女人應該關心的事情。
“如果要是幾個反對者,其實不是不可以試試看,關鍵是這種反對是普遍的,可能舒里克真沒有總書記的命吧。”謝洛夫嘆了一口氣,就算是到現在他也對謝列平本人的潔身自好趕到欽佩,這次不管是為了自保、自私還是什么原因,總之確實錯過了一個機會,可能也是謝列平唯一能做總書記的機會。
去蒙古的訪問中,蒙古國家元首尤澤登巴爾舉行的宴會上,勃列日涅夫說:“我們理所當然地特別關注亞洲問題,這包括最復雜的問題。這些問題能得到解決嗎?我們的回答是肯定的。在睦鄰、真正尊重其他國家主權和平等原則的基礎上,為未來和實現建設性的對話做好準備,我們應該逐步地、堅持不懈地建立關系。任何一個用這種方法處理這種問題的國家都能期待著我們的理解。”
其實謝洛夫明白,勃列日涅夫在蒙古的談話,說的不是蒙古,而是現在的中國。在蘇維埃格勒大閱兵的時候,美國代表團正在訪問中國,勃列日涅夫是在嘗試避免中國倒向美國,不過正好是這次講話完畢他就中風了,運氣比較不好。
第二天一早,謝洛夫去了克里姆林宮勃列日涅夫的辦公室,兩次中風到底給對方多大的影響,從表面上不是很能看出來,只是勃列日涅夫似乎比以前更加沉默寡言了。
“尤拉,以你和舒里克的關系,完全可以不救我。”勃列日涅夫沉默良久后低聲問道,“舒里克一直都自視甚高,認為只有他自己才配得上總書記的位置,你封鎖了我得病的消息,可能讓舒里克失去了一次機會。”
“只要有時間一切都會好的,舒里克的支持者很多,反對者更多,他是一個好人、一個公正的人、我心里很支持他,所以一些問題上會傾向于他的建議,我也知道我們這些年輕人的處境,很多人都不服我們。”謝洛夫看著自己剛剛救了兩次的總書記,停頓了一下道,“既然赫魯曉夫第一書記選擇了你作為總書記,那你就應該是總書記。”
“華約聯合作戰會議明天召開,去準備一下吧。”勃列日涅夫有些疲憊的吩咐道。接連中風當然會對他有影響,他比以前容易疲憊了,需要更多的休息時間。
等到謝洛夫離開辦公室,勃列日涅夫坐在椅子上緩緩自語道,“赫魯曉夫?他破壞了斯大林的名聲,造成了東歐不穩定,值得有這么高的評價么?就憑他是一個真正的員?”
華約聯合作戰會議這次召開,是在蘇聯大勝土耳其的背景之下,和歷次會議相比,都顯得更加具有勝利的色彩,勃列日涅夫強撐著剛剛恢復的身體參加了這次會議,表示對蘇聯和整個華約的重視。
“這次和以往歷次會議不同的是,我們盟國的近東威脅已經不復存在,同時解放了羅馬尼亞人民軍、保加利亞人民軍,加上希臘國防軍的加入,可以說,我們現在面對整個北約的優勢是前所未有的,而且原來我們要面對南方和西方兩個威脅,現在只有西方一個威脅,兵力更加容易集中,如果以現在的形勢作為推理的話,我們可以毫不猶豫的說,我們對北約處在絕對優勢的地位。”謝洛夫拿著教鞭指著歐洲地圖道,“考慮到南斯拉夫的疑慮,這還是我把南斯拉夫人民軍刨除在外的結論。”
“所以利用這一個有利的時機,整個華約的武裝力量重心要有所調整,駐扎在波蘭的蘇聯北方集群將得到擴大,增加對西歐的軍事壓力。”謝洛夫簡單的介紹了最近的形勢,然后把目光放在了沃依切赫雅魯澤爾斯基大將身上,沃依切赫雅魯澤爾斯基是現在波蘭軍中唯一的大將軍銜軍人。
“謝洛夫元帥,請理解波蘭的為難之處,民間對蘇軍的增加,并不容易接受。”沃依切赫雅魯澤爾斯基大將謹慎的希望蘇聯重新考慮。
“那就讓他們接受,一旦冷戰是我們取得勝利,不但是波蘭人滿意,民主德國會滿意、捷克斯洛伐克會滿意、匈牙利會滿意、整個華約的國家都會滿意,不滿意的只有我們的敵人,現在西歐經濟很差,正是我們協勝利余威更進一步的時候。”謝洛夫不為所動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