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將李破和元朗叫到了面前。
“三娘要去巡視馬場,你們兩個跟著一起去吧……”
這話是當著李碧的面說的,自然就有種不容拒絕的味道。
元朗跟著是理所當然,李破屬于添頭。
這就是李破努力了幾個月的結果了,有些機會看似突然出現在你眼前,實際上,機遇這東西只會眷顧那些有準備,肯于付出努力的人。
而那些只等著天上掉餡餅的家伙們,就算機會擺在他們面前,又如何能抓得住呢?
李碧也答應的很痛快,這不是什么大事。
老頭表示很欣慰,緊著叮囑李破兩個,“記得,路上都要聽三娘的,莫要丟了俺的臉,不然的話,之后就都待在馬廄這兒,哪兒也別想去了。”
之后又對李碧道:“他們兩個年輕識淺,若犯了錯,只管教訓就是。”
“阿伯,他們跟我出了郡府,就算身有軍職了,當以軍律為準,和我可沒太大的干系,您說是吧?”
老頭翻了翻白眼,他呆在李靖身邊多年,這話里的味道是怎么聽怎么熟悉。
遂煩躁的揮了揮手,“去吧去吧,哪來的那么多的大道理?”
李碧笑嘻嘻的帶著李破①長①風①文①學,w□ww.cf↖wx.n★et兩個出了屋子。
李破斜眼瞄了瞄,心道,此女歲數也不大,糊弄人可是一把好手,跟在這人身邊左右,可得多長些心眼,不然的話,不定哪天就糊弄著你去拼命了。
不過,這人笑起來還是挺美的,眼兒彎著,嘴兒翹著,怎么瞧都有點萌,可惜,心腸著實讓人不敢領教啊。
少女也立即就印證了李破的想法。
剛出屋子,臉上的笑容就沒了,手也背了起來,頭也揚了起來,“三郎,趕緊去收拾行裝,咱們午后啟程,要跟你阿爺好好作別,莫要讓他老人家擔心。”
元朗溜溜的走了。
李破轉著眼珠兒,正琢磨著,是不是跟這只母老虎求上幾句,將李春也帶上得了,到不是不放心將李春一個留在馬廄這里,而是李春既然又學拳,又練刀的,將來也就算差不多定下來了。
現在正好是個機會,帶著她出去見識一下。
不過,要是人家不同意,也就算了。
順便,還能給眼前這位做個小小的心理評估。
一個小要求,選擇直接拒絕的人,顯然偏于直爽,有著擔當,在李破想來,這位應該偏于這類,到不是說她直爽,而是身居高位,擔當之心過剩而已,而且,很可能連準話都不帶說的,直接把你晾在這里,這也最為附和大人物們的心理。
而大多數的普通人,面對別人比較冒然的請求的時候,都會有所遲疑,拒絕起來也就委婉的多,這個基本不用考慮。
如果痛痛快快的應下了,這人也就偏于冷酷,因為李春這位是見過的,還是個孩子呢,所以便會顯示出她的心腸要比旁人硬的多。
至于變態……尼瑪,變態會做出什么反應,誰他娘的能猜得到?
不過,還沒等他開口。
見元朗已經走遠,女人目光便瞄了過來,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李破,眉頭輕蹙,冷冷的道:“我好想在哪里見過你?”
李破心里立馬一跳,不過很篤定,裝傻道:“三娘確實見過小子,前幾日……”
少女哼了一聲,聲音又冷了幾分,目光更像小刀般,在李破身上嗖嗖的割來割去。
突然便道:“狼行千里吃肉,下一句是什么?”
這可詐不住李破這樣的人,只要讓他有了點防備,以他的心理素質,變態也無法跟他相比啊。
他沒有任何異樣的抬起頭,迷茫的看著少女,半晌,才訥訥道:“俺不曉得。”
少女終于露出了些狐疑之色,李破松了一口氣,暗自撇嘴,太嫩了,這點伎倆,也想唬住老子?做夢去吧。
少女收斂的目光,淡淡的道:“你有個阿伯叫李承順對吧?”
“是,小子就是來尋阿伯的。”
“李承順,開皇十八年出塞,戍守云中邊寨,屬云中守捉府轄下,不過大業二年,逢漢王楊諒為亂,起兵晉陽……云中守捉府附從,大業三年,廢云中守捉府,一應邊寨士卒,多死亂事……”
“你若是北去云中,遍尋不獲,后又轉道馬邑,也說的過去,為何要有意隱瞞呢?”
威逼不成該誘導了,這在李破眼里,實在不算個事,打死他也不會承認什么的,關于來歷這東西,你一旦言之鑿鑿的說了,就不能改口。
改口的后果只能是越弄越糟,不會有另外的結果。
只是他有點疑惑,這位的傲慢,好像已經是滲進了她的骨頭里,這幾乎是一種毫不做作,渾然天成的倨傲。
李破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能感受到這一點,他雖然不知道,這個年頭的大人物們是個什么模樣,但從這位身上,便能看出點端倪。
他們和后來的人完全不一樣,他們天生尊貴,自小養成的氣質,是后來人學也學不來的。
這是一種很獨特的東西,只屬于古代貴族的東西,后來人穿的和他們再像,內在的東西也完全也完全無法表達出來。
就像后來人扮皇帝一樣,都是沐猴而冠,因為你根本了解不了,一個一怒之下,便會伏尸百萬,流血千里的皇帝該是什么樣一個心態。
像李碧這樣一個貴族女子,就是如此,她對小人物,不會加以任何辭色,平民百姓,在她眼中,皆若螻蟻一般。
但現在,卻向他一個小小的馬夫說了這么多的話,讓李破很是意外,也滿心的疑惑和警惕。
他將疑惑深深的藏了起來,只是瞪大眼睛,有些驚恐的道:“阿……阿伯死了?”
李碧端詳著李破,輕輕點頭,見李破變得失魂落魄,卻沒多少悲傷,半晌,才好像失去了興趣,隨意的擺了擺手。
那意思再明白不過,趕緊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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