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李春就問李破,“大哥,他們挨了打,為何還那般歡喜?”
李破呵呵就笑,“都皮癢了唄。”
李春一聽,立即摩拳擦掌,“那我明日里也去打他們一頓?嗯,就怕打不過他們五個。”
“先叫元三去試試不就成了?”
“他?他還不如小春呢。”
這孩子心眼太過實在,以后是要吃虧的,李破對自己的教育方式有點犯愁。
“對了,三娘子說,小春的關西話說的不像。”
“像不像的又能怎的?好了,睡吧,以后少往她跟前湊,再有,路上小心點,這趟出來好像有點不對勁,不如把你留在城里了。”
“走這么遠了,小春可回不去了啊。”
李破嗤之以鼻,這樣的驛道,直通通的,得多廢的人才能走錯了?
嘴上卻道:“行了行了,睡覺睡覺,明天還得趕路呢,唉,這吃的什么鬼東西,看來改日還得咱們自己主廚。”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九個人便離開了驛站。
第二日晌午過后,便看到了蒼水。
到了這里,山巒漸漸遠去,地勢也漸漸平坦了起來,碧綠的草地逐步代替了雜草,成為視野中主要的植被。
一行人走的并不快,和游山玩水差不多。
氣氛很壓抑,主要是李碧總擺著一副臭臉,很快就讓其他人感覺到了她那不美好的心情,于是,整隊人都有點無精打采了起來,小心翼翼的,生怕觸怒了她。
這次驛站出現的有點早,太陽還老高呢,就在蒼水岸邊發現了它。
和后來的車站差不多,這時候的驛站也都好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似的,看過一次,第二次也就不稀奇了。
區別在于,這家驛站的馬匹比上一家要多,而且還建了豬欄,顯然比上一家那些人聰明的多。
豬這個時候有很多稱呼,什么黑面郎,豕,剛鬣之類的稱呼,一股腦都用在了豬身上。
這年頭,人們不太愿意吃豬肉,但在貧民百姓中間,豬肉卻也市場廣泛。
顯然,這里的驛夫們,便養了些來吃肉。
驛站四周,還開墾了些田地,看來,這家驛站里的驛夫們是打算自力更生了。
不過,這也得說他們膽子不小,若真有人跟他們較真的話,一個個都吃不了好果子。
一行人沒在這家驛站多做停留,只是在這里飲了馬,又帶上了兩根羊腿就繼續前行了。
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李軍曹說要走,便沒人敢說留而已。
李五戀戀不舍的看著驛站遠去,還偷偷跟李破嘀咕,“看來今晚要睡草地了。”
于是,李破也有些不舍了,畢竟,誰也不愿意露宿在野外,李破也不例外。
本來,馬場離著已經不算遠了,要是之前緊著趕路的話,這會兒已經在馬場休息了,現在嘛,卻還要在外面住一晚。
不過,隨即李破就高興了起來,因為不用再吃驛站里的東西了,兩根羊腿,好好弄弄,到也能補補受了虧待的肚囊了。
可惜,驛站中那幾只肥豬歡蹦亂跳的,看著可著實饞人,卻被人棄之如敝,這年頭的人實在不可理喻啊。
這天晚上,一行人就在蒼水河邊扎下了臨時營地。
看著李五幾個,麻利的支起一頂小帳篷,顯然是給李碧準備的,李破看的直撇嘴,就這等級差,他都有心造反了。。。。。。。。
那邊幾個忙著獻殷勤,李碧純屬甩手掌柜,立在河邊裝雕塑。
李破只好支使元朗和李春兩個去砍柴,自己則挖坑,準備灶膛。
還好,他出來之前,也有著風餐露宿的準備。
挖好了坑,從馬上卸下兩條羊腿,又從自己馬兜里掏出些削好的木簽子來,坐在地上開始往下片羊腿肉,抹上鹽巴,然后用簽子穿好。
等那邊的帳篷立起來,這邊的火已經點上了。
幾個大頭兵終于請示過了李碧,過來幫著添柴,搭架子。
李五一邊干活,一邊嘀咕著,要是天色早些,還能出去射些野物回來,打打牙祭,當然,還好奇的看著李破在忙來忙去,覺著挺新鮮之外,對這頓野餐也有了那么點盼頭,只是信心還不夠足。
那邊元朗翻著白眼,估計是對這些家伙徹底的失望了,干活還不如他賣力呢。
天色昏黑,篝火很快旺了起來。
李破踢了這個踹那個,緊著讓他們不要講篝火弄的太旺,忙碌的是一塌糊涂。
好半晌,才將火焰控制住,把肉簽子搭在火上。
羊肉很快就發出滋滋的響聲,瞧著李破不住的將佐料往上倒著,旁邊的家伙們聞著肉香,都咽起了唾沫。
當然,肉好了,還得先將水邊那尊雕塑請回來,人家是要吃第一串的。
從那晚林中相遇李破就知道,這位絕對也是個吃貨。
說不定,今天沒在驛站住宿,就是因為驛站的東西太過難吃的原因。
果不其然,像那晚一樣,先小口的咬了一口,然后。。。。。。。嘴唇翕動了幾下,眨眼間,一串羊肉就都進了嘴巴。
這個時候,眼睛也瞇了起來,眉頭上的褶皺也都散了,顯然很是滿意。
不過還只是惜字如金的贊了那么一句,“好,做的不錯。”
狗腿子李五瞬間眉開眼笑,好像夸的是他一樣,緊著又奉上兩串。
其他人只能眼巴巴的瞧著,李破也餓的前心貼后背了,咽了口唾沫,心里直叨咕,奶奶的,你這逗猴呢?
少女適時的擺了擺手,架子上的烤羊肉,瞬間就被幾個人搶了個精光。
李破可不慢,離著又近,搶了一把,回頭遞給李春幾串,兄妹兩個立時狼吞虎咽了起來。
兩條羊腿,根本不夠這些大小吃貨們糟蹋的,不一會兒,就消滅了個干凈,其他人都是意猶未盡,只吃了個半飽的感覺。
也許,唯一吃飽了的就是李碧了。
隨即,李五從馬鞍子上卸下了酒囊,一人一大口的輪著開喝。
其實從這些細節上可以看的出來,北地很多人的生活習慣,和草原上的部族,分別實在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