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拜師儀式的臨近,從全國各地趕來京城的人也逐漸多了起來,為此趙洪濤專門從博物館調撥了一輛皇冠轎車,用來從機場或者是火車站接人。∈↗,
作為孫連達和余宣的弟子,剛剛清閑了幾天的方逸,忙得是的腳不沾地,基本上就是車站賓館火車站這三個地方連軸轉,直到拜師儀式進行的前一天晚上,方逸才算是空了下來。
京城秦老爺子帶著弟子華子易來到了,嶺南畫派的當代掌門人也親臨金陵,國家文物鑒定修復委員會的正副主任也下榻到了酒店,就連余宣的老師王世襄老人也派人過來了。
接連忙碌了好幾天的方逸,晚上和孫連達還有余宣兩位老師對了一下明天的行程后,這才得以休息了幾個小時,第二天一早就等在了門口,迎接起此次前來的客人。
今天的方逸,穿的是趙洪濤特意為他訂制的一身白色唐裝,原本相貌就清秀儒雅的方逸,穿上這身唐裝之后,更是顯露出一種脫俗的氣質,給那些前來的客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超哥,我在這接待就行了,你進去休息會吧……”
方逸對身邊的孫超說道,這幾天可不是他自己一個人在忙,從滿軍胖子三炮再到孫連達的兒子孫超,都是忙得連軸轉,今兒這正式的日子,作為孫連達的兒子,孫超也是要站在門口和方逸接待客人的。
“沒事,我這整日里在畫室里呆著,出來忙兩天也是好事……”
孫超笑著搖了搖頭,對于父親,他心里其實是有點愧疚的,因為他和弟弟都沒能繼承父親的在古玩上的傳承,這也讓孫連達一直都有些耿耿于懷,眼下父親終于收了個滿意的弟子,孫超自然是比誰都要高興。
“對了,方逸,回頭我也有個禮物要送給你……”孫超側過頭對方逸說了一句。
“超哥,師父那里有拜師禮的,你這邊的就算了……”方逸知道自己這位名義上的師哥是國內外知名的油畫大師,身家不是一般的豐厚,他給出的禮物,想必也是價值不菲的。
“你說的可不算……”
孫超笑了笑,看到又有人在酒店門口下車,連忙迎了上去,在門口做了登記之后,才由胖子或者是三炮給引入到酒店的宴會廳里,而今天收徒的孫連達和余宣,則是等在那里迎接老朋友們的。
“顧哥,您來啦……”
當一個中年人從車上下來后,方逸也是迎了上去,他和這人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不過在對方的刻意維護下,倒是通過幾次電話,關系還算是不錯。
“方逸,恭喜,恭喜啊……”
來人正是方逸在揚州結識的玉器商人顧軍山,來到登記來賓的桌前,顧軍山將一個紅包遞給禮儀小姐,開口說道:“顧某的一點小心意,還望方老弟笑納……”
“顧哥,您來就是給面子了,還這么客氣干什么啊……”方逸笑著推讓了一句,從那紅包的厚度他能看出來,顧軍山的手筆不小,那包里最少也有上萬塊錢。
“方老弟,今兒拜得兩位名師,這可是喜事啊,顧某自然要隨點心意的……”顧軍山哈哈一笑,看著這會沒人過來,當下站定了身體,說道:“方老弟,說起來顧哥還件事需要你幫忙呢……”
“嗯?顧哥,你找我幫忙?”方逸聞言一愣,不過他的性子也不喜歡拐彎抹角,當下開門見山的說道:“小弟能幫得上的肯定會幫,什么事兒?你直說就是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老弟你看看,這東西是不是出自你的手上?”顧軍山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塊籽料雕件,遞向了方逸。
“嗯?這個是我雕的啊,顧哥,怎么跑你手上去了?”
方逸根本就沒接過那雕件,搭眼只是看了一下,就認出來那是自己雕的物件了,這樣的籽料雕件他前段時間做了有七八個,全都交給趙洪濤去處理了,出于對趙洪濤的信任,方逸也沒打聽這些東西的去向。
“老弟,你這事兒可辦得不地道了……”
顧軍山臉色一繃,話雖然說的有點重,但動作卻是很親近,一手搭在方逸的肩膀上,說道:“咱們不是電話里說了嘛,老弟你要是有好東西,首先要考慮老哥我啊……”
“顧哥,這東西我就做了七八個,數量太少,我也沒好意思給你打電話……”
聽到是這么一回事,方逸不由笑了起來,出于關系遠近的考慮,他東西做好后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趙洪濤和滿軍,只不過趙洪濤接觸的層次要比滿軍更高一些,所以方逸才將這些籽料雕件交給了他。
“老弟,七八個數量還少啊?你這可是大師級的工藝,有一個出現在市場上就很難得了……”
聽到方逸的話后,顧軍山不由嚷嚷了起來,而他嘴里說出來的話,也無不有一絲討好方逸的意思,要說方逸的確具備大師級的工藝那沒錯,不過這名聲上可就差的遠了。
但也正因為如此,方逸雕刻出來的籽玉雕件,在價格上比國家級的工藝大師是要低處許多的,因此也有個很高的增值空間,從方逸的作品一出來,就被顧軍山給盯上了。
不過識貨的人可不止顧軍山一個,方逸那七八個籽玉雕件一出來,就被懂行的人給買走了,根本就沒有在市場上流通,顧軍山也是厚著臉皮從一個相熟的老客戶手上,才花了七萬多塊錢得到了這么一個雕件的。
按照顧軍山對高端玉器市場的了解,他相信只要等方逸拜師之后,他的作品價格最少能翻一倍,而等到方逸確定了自己在玉雕界的地位之后,以方逸那精湛的玉雕工藝,其作品必然會在市場上千金難求的。
“顧哥,你這話我可受不起啊,都是些小玩意而已……”
面對顧軍山的夸獎,方逸謙虛了幾句,他確實沒怎么對那幾塊玉石上心,這些籽料雖然珍貴,但在方逸心里,卻是遠不如一塊能增強他神識的玉石重要。
“方老弟,我不管,你下次再有作品出來,一定要先給老哥我……”顧軍山開口說道:“不管給你代賣的人賣出什么價格,我都出高一倍的價,你看怎么樣?”
顧軍山對玉石市場走向的把握,遠不是業余玩票的趙洪濤所能相比的,所以他也敢開出這樣的價格來,這卻是出于對方逸作品增值空間的判斷和信任。
“行,顧哥,到時候有東西,我先給你打電話……”
對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方逸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而且他也不是喝西北風就能生活的,那兩套商鋪的錢到現在還沒有解決呢,實在不行的話,方逸還真想雕幾個物件賣給顧軍山的。
“好,老弟你先忙,不用讓人接待,我自己進去就行了……”得到了滿意的答復,顧軍山那張臉頓時笑成了一朵花,也沒讓方逸相送,跟著迎過來的胖子就進入到了酒店。
“方逸,什么時候也給我刻個私章啊……”
等到顧軍山進到酒店之后,孫超不由對方逸笑著說了一句,他前段日子曾經聽父親說過一嘴方逸雕刻工藝堪比大師的話,那會沒怎么在意,不過今天見了顧軍山對方逸的態度之后,孫超才知道方逸是真有這手藝。
“超哥,你畫的是西方油畫,那上面都是署名,沒有刻章的吧?”
方逸聞言笑了起來,在字畫類的工藝品上印章,只有在亞洲的一些國家有這種習慣,歐美根本就沒有,要是顧軍山印上那么一個,說不定就會被別人認為是贗品呢。
“我又不是不會畫國畫,你小子就說給不給吧?”孫超也笑了,以他現在和方逸的關系,干脆強行索要了起來。
“必須給,不過印章石我可沒有……”方逸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刻上一枚印章對他而言就是順手為止的事情,壓根就不費什么功夫。
“哎,秦老來了,你快點上去迎迎……”兩人正說話間,一輛車子停在了酒店門口,華子易先從前面下了車,然后將坐在后排的秦老爺子攙扶了下來。
“秦叔,我這就去喊父親……”秦老這等身份的人到來,是值得孫連達和余宣出門相迎的,所以孫超招呼了一聲之后,轉身就要往酒店里面跑。
“孫超,你小子給我站住……”秦海川年齡雖然不小了,但中氣十足,一句話喊出口,引得酒店附近的眾人紛紛側目看來。
“秦叔,小子在這呢……”孫超有點不情愿的回過身來,笑嘻嘻的迎了過去。
“哎呦,你可是孫大師,我哪里敢喊你小子啊?”秦海川的話讓方逸聽得有些目瞪口呆,他沒想到對待自己一向都是慈眉善目的秦老,居然這么不待見孫超。
“秦老,華哥,老師一直在等您呢,咱們進去說話吧……”方逸上前給孫超解了圍,而華子易也拉了下老師,秦海川瞪著孫超冷哼了一聲,這才跟著方逸往酒店里面走去。
“這老頭,脾氣還是那么火爆……”
引著秦老到了宴會廳出來之后,孫超忍不住擦了把額頭的汗水,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除了和父親相交的老友之外,還真沒有幾個人會如此不給孫超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