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能夠拿來拍賣的東西都是沒什么漏可撿的,反而是買到贗品的可能性還要更大一些,像之前蘇富比春拍李逸撿到的那件白玉合巹杯,那純粹都是人為的意外。
李逸之所以挨個的檢查那些拍品,并不是抱著撿漏的念頭,而是害怕吃虧上當。
單就梁楷這幅畫,他估計最后的報價就有可能會超過1.8億軟妹幣,因為梁楷不僅僅是華夏人的梁楷,早在宋代,梁楷在日本就非常的有名,也就是說,這場爭奪戰中很可能還會有日本人的博物館存在!
如果算上貨主攔標的話,這個價格甚至都有可能會突破三個億!
這么大金額的交易,李逸又怎么可能會掉以輕心?
他看中的那件瓷器也非凡品,而是一件珍貴的云龍如意紋元青花獸耳帶蓋大罐。
這件大罐,通高47厘米,罐身高38.2厘米,最大腹徑32.6厘米,全器滿紋達12層之多!
在李逸的眼里,這件罐子造型雄渾古樸、裝飾典雅,紋飾繁縟但不顯擁塞,色澤濃艷蒼翠略有暈散,釉質光潤閃青,線條繪畫酣暢有力,看起來甚是壯美雅麗,絕對是一件罕見的元代景德鎮青花瓷代表作品。
看了一眼介紹,這件元青花大罐居然是來自土耳其!是該國著名收藏家非利克.伊什基所有,這次是通過一名日本展銷商報名,專門趕來參加這次展銷的。
“果真是寶貝多啊,這么珍貴的罐子說拍賣就給拍賣了......”
說起土耳其,這個國家很可能是除了華夏之外,擁有元青花數量最多的國家了,僅是托普卡比皇宮就收藏了39件,民間收藏的更是無法統計。
和它相似的還有伊朗,僅是伊朗國家博物館就館藏了32件元青花!
當然,這兩個國家的元青花和日本那些通過掠奪得來的華夏文物不同,他們是通過被掠奪才擁有了這么多的元青花的。
當時的蒙古帝國曾經在伊朗、土耳其等國建立蒙古帝國附屬伊爾汗國,即波斯蒙古王朝,元青花也是通過絲綢之路銷售到這些國家的。所以他們擁有眾多的元青花可以被看成是被掠奪的紀念。
不過,不管是掠奪還是曾經被掠奪,現在手上有東西的才是大爺。
李逸估計,這件元青花大罐最終的成交價很可能高達1.5億軟妹幣以上,如果有人趁機興風作浪的話,這個價格還有可能要更高。
至于另外一件印璽,則是老熟人,乾隆大帝的“乾隆御筆之寶”九龍云紋紐方形璽,這件印璽是由一方上好的棕紅色壽山石雕刻而成,長寬皆為10.5厘米,高度更是達到了9厘米!
說起乾隆印璽,可以算是各個拍賣會上的常客了。這位喜歡瘋狂刻印印璽的皇帝給他的子孫后代們留下了不少的財富,遺憾的是,這些被拍賣玉璽的擁有者絕大多都是些外國人。
李逸估計這枚印璽的最終價格應該是在七、八千萬之間,當然,有可能會出現在前兩件拍品身上的事情也有可能在它身上發生,不過概率應該要小很多。
剩下的十來件華夏文物雖然遠不如這三件珍貴,但也都是真品。李逸準備最后半天的時候,再全都挨個看上一遍,價格合適的話,他并不介意順手將它們都帶回國內。
看完這十幾件華夏文物,他看到剛才圍著那件雞缸杯的人都已經散的差不多了,就走過去讓工作人員打開了獨立展柜。
這件雞缸杯,拿在手上近看比放在展柜中還要更加漂亮一些。不但胎質潔白細膩,薄輕透體,白釉柔和瑩潤,表里如一。而且,杯壁飾圖與型體相配,既顯得疏朗又渾然有致。其畫面設色更是有釉下青花及釉上鮮紅、葉綠、水綠、鵝黃、姜黃、黑等多種彩色,技法上也使用了填彩、覆彩、染彩、點彩等斗彩標準技法,看起來就好像是一本斗彩教科書一樣。
“看來之前是估低了,這件斗彩瓷起碼能拍到1600萬,怪不得那些小日本會那么處心積慮!”
一點一點將瓷器鑒賞完畢,在放回去之前,李逸開啟了鑒靈牌,隨即,一股冰寒的涼氣就涌入了他的手心。
“我擦,人坑人簡直坑死人啊,這尼瑪居然會是一件明成化年的真品!”因為介紹資料的誤導,李逸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思想準備,而且在他看來,這件斗彩瓷也確實很像是雍正朝的仿品,它最少有兩個主要特征都跟雍正朝的瓷器非常接近!
“這應該叫什么?以假亂真的最高境界,是把真的也當成了假的?還是說,之前鑒定這件雞缸杯的人實在太垃圾?”
如果真的是因為鑒定師的原因,將這件雞缸杯當成了雍正朝的仿品,那么,用垃圾來形容他們都實在是有點太輕了。一件雍正朝的仿品撐死了價值兩千萬,而一件真正的成化年間的斗彩雞缸杯價值多少?
早在兩年之前,它就價值2.8124億港幣!
整整十幾倍的價格差距,更別說還有其他文化、歷史、科技方面的價值,這簡直要比誤人子弟嚴重一萬倍啊!
將雞缸杯放回原處,李逸也不看其他的拍品了,扭頭就走出了展館。這次展會的拍賣很是有點詭異,不說那件雞缸杯,單就那幅梁楷的作品以及那件元青花,就有點很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首先,這兩件東西怎么可能會輕易拿出來拍賣?而且,就算是拍賣,為什么不去那些世界知名的拍賣行,好好的炒作一番,而是放到這種層次的展銷會上進行拍賣?
不是他小瞧這次展銷會,但實際情況就是這樣,現在趕來參加展銷會的這些人,有幾個買得起那幾件東西?
他決定找清武弘嗣問問,順便,那件武田信玄的面具也要通過他尋找交換的途徑。站在一邊,以一個外人的名義觀賞和自己收藏那完全就是兩碼事,他可不想讓一件丑陋的鬼怪面具在他身邊長久的存在下去。
清武弘嗣在展館也有展位,而且還就在字畫館。雖然以他的身份根本就不需要守攤,但是開展的第一天,他還是留在了展館,一方面招呼自家生意,一方面可以關注一下整體的行情。
因此李逸很容易就找到了他。
“呵呵,說起那幾件東西,不止是你一個人有這樣的迷惑啊。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只要你出價夠高,絕對能夠拿到它們的所有權。”
“哦?怎么說?”
“在東京國際展示場舉行的一年一度的全國古董展銷會,已經有20多年的歷史了。在這20多年中,組織者主要是山田、橋本、竹內三家,可是今年不一樣,今年換人了。”
李逸明白了,新人新氣象,這是新上任的組織者在展示自己的實力啊!
“確實可以這么說,可就算是這樣,想拍到你所說的那幾件拍品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李逸點了點頭,之所以采用暗標這種方式,為的不就是可以隨時都能夠進行一些暗箱操作嗎?不過這次他們很可能會偷雞不成蝕把米!
清武弘嗣看了李逸一眼,微笑著沒有說話。他能把話說到這個地步已經很不錯了,至于其他的那些內幕,就沒必要再跟李逸他講了,畢竟,他們立場不同,彼此之間也就是羅果夫的一個介紹,又沒有什么特別深厚的交情。
咨詢完這件事情,李逸將那件殘破的鎧甲拿了出來,“清武先生,請問您有沒有辦法幫我把這套鎧甲出手?”
“咦?這不是廣瀨家收藏的那套馬場信房的當世具足嗎?你花多少錢買的?”
“1400萬。”
“這個價格不算很貴啊,放兩年應該還能增值,您怎么又想著要出手了呢?”
“呵呵,倒不是價格的問題,主要是忽然覺得這玩意好像也沒什么收藏價值......”
清武苦笑了一聲,這些有錢人就沒一個是正常的。“好吧,李逸先生,我可以幫您把它出手,但您想再賣到您買進的那個價格,很難。”
“沒關系,能賣多少就是多少。另外,我想再請你幫我看看這件面具。”
“面具?”清武弘嗣看了一眼鎧甲中的頭盔,“你把面具單獨拿出來了?”
李逸點了點頭。
清武弘嗣更無奈了,就算是只剩下一小半的殘甲,搭配在一起賣,其價格也要比拆單了一件一件的賣更貴,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清武先生,您這里有武田信玄的資料嗎?最好是一些圖片之類的,當然,能有他著甲的圖片就更好了。”
“哦?你懷疑這件面具不是馬場信房,而是武田信玄的?”清武弘嗣的反應一點都不慢,一下就明白了李逸的意思。
“沒錯,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件絕對是武田的面具,而我現在要做的,就是讓別人也相信它是武田的!”
清武弘嗣的臉色凝重起來,他雖然不是很了解李逸,但他知道李逸擁有一座很了不起的博物館,其中絕大多數的藏品都是他憑借一己之力收集的。再加上這兩天他的表現,他可不認為李逸是在順嘴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