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彼岸。
蘇乞年若有所思,擦去嘴角的殘血,看眼前如水幕一般蕩漾的場景,兩位天將也閉口不言,只是目光驚駭,面露凝重之色,這一幕顯然也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就這樣,雙方立在彼岸之畔,卻像是隔著兩個世界,金發青年咬牙,真相竟是如此,他出離的憤怒,不能接受。
“遠古天界吾乃真神后裔,自當追隨祖神腳步”
金發青年暴喝一聲,毫不猶豫地繼續出手,他伸手虛握,諸神刀再現,足以令圣人膽寒的絢爛刀光再現,切入前方如水幕般的天地中。
“開”
他竭盡全力,一身神圣氣息沸騰,攀升至最絕顛,他要打入天界之中,這或許是他此生唯一的機會,浩瀚星空,無盡歲月過去,在這個年代,神靈絕跡,神跡不顯,哪怕身為諸神后裔,他也沒有絲毫把握能夠最終封神。
事實上,在他的血脈記憶中,就算是遠古年間,封神路上倒下的諸神后裔,也不知凡幾,諸神血脈令他們比尋常生靈擁有著更加堅實的根基與天賦,卻也是一種桎梏,這一世若是無法封神,哪怕體內流淌有神血,終究也只能化成一坯黃土。
嘩啦啦
水幕劇烈波動,可以聽到浪花翻涌的聲響,雖然看上去不過一步之遙,但金發青年舉諸神刀邁步,在蘇乞年看來,與前方那兩位天將的距離,始終比天涯還要遙遠。
“時空長河”景唐女武皇凝聲道。
諸人族天命相視一眼,都露出震驚之色,哪怕在玄黃大地,時空長河對于諸天命而言,都是一種禁忌,當年的九大妖圣,也被卷入了時空亂流之中,數千年不得歸,這還是在這片道缺之地的時空支流,若是在浩瀚星空中,就算是無上王者,遨游時空長河也要小心謹慎,輕易不得深入,一旦迷失,哪怕是無上強者,也難逃隕落之途。
“這是時空錯亂嗎還是我等進入了一個特殊的時空界點,從而跨越了遙遠的時空”
“遠古天界,遙遠的神庭所在。”
“萬物自有定數,沒有人能夠更改過去,我等終究不屬于這片天地。”
有人族天命開口,露出惋惜之色,同時又有些釋然,玄黃大地上蘊藏的造化再驚世,也絕不可能將他們直接送入彼岸永生之地,只可惜他們無法承受天界清氣的完整洗禮,否則經過此番蛻變,日后修行路上不說一片坦途,至少也能省卻不少的積累,化解許多可能的桎梏。
原來造化早已臨身,只是他們不自知
轟隆隆
那浪花翻涌的聲音愈發沉重,金發青年竭力出手,諸神刀勢傾天,妄圖打開一條通路,重返遠古天界。
他像是一只窮盡全力,想要擠入松脂之中的蟲蠡,又如陷泥沼,舉步維艱。
倏爾,自那劇烈波動的水幕之中,一滴清濛濛的水珠浮現,這水珠纏繞絲絲縷縷的黑氣,甫一凝現,蘇乞年眼中白金光輝刺目,這種氣息于他而言刻骨銘心。
金發青年呼吸都凝滯了,剎那間感到了一股莫大的危機,卻怎么也無法動彈,像是失去了對于這世間的感應,連思維意志都凍結起來。
既而,那清濛濛的水珠滴落,更如同一口黑天劍刺落,諸神刀絢爛,蘊藏諸神血脈之力,刀鋒所指,萬法皆空,但在這一劍下,卻如同裂帛一般,被一下斬斷,眼看這一劍就要洞穿金發青年的眉心。
一聲輕響,金發青年眉心裂開,一滴暗金色的鮮血溢出,而后綻放出清濛濛的光輝,化作一道無形的漩渦,朝前吞噬而去。
一滴水珠,竟發出猶若實質的劍鳴聲,像是可以刺破九天八荒,洞穿古往今來,那黑氣繚繞,仿若最深沉的黑暗,一下刺入那清濛濛的漩渦中,形成凹陷,并持續推進,距離金發青年眉心處,不過三寸之遙。
諸人族天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那疑似時空長河之水的水滴,更像是一位絕世劍圣在出手,劫數氣息濃烈,又有一種令他們如墮冰窖的黑暗與森寒,眼看那清濛濛的漩渦底部,那水滴凸顯,黑氣漸漸滲透而出,朝著金發青年眉心不斷逼近。
兩寸,一寸,半寸
一縷刀光乍現,伴著一道蒼茫的龍吟聲,有白金琉璃光輝灼烈,神圣、堂皇、浩大,有無量光照耀天地,切入了那水幕中。
一聲輕響,那是一截如石質的刀尖,繚繞琉璃白金光,抵在那清濛濛的水滴之上,那黑氣蒸騰,像是陽春白雪一般消融,蘇乞年雙手握刀,他眸綻冷電,一頭黑發激揚,一身堂皇熾烈的戰血激蕩,乃至在背后升起了一道氣血狼煙,如天龍盤踞,偉岸姿態盡顯,神圣威儀令諸人族天命心生搖曳。
“光”
驀地,蘇乞年暴喝,眉心紫金光輝暴漲,休命刀宛如活了過來,刀身浮現出一片片龍鱗虛影,如白金琉璃鑄成,光明氣息如天海倒掛,席卷八荒。
噗的一聲,那清濛濛的水滴被斬破,黑氣如煙,一下汽化,消失在滂沱的光明刀勢里。
神庭識海中,戰魂招手,休命刀回歸祖竅,重新落入戰魂背后,蘇乞年深吸一口氣,看前方擺脫禁錮,退出水幕,顯得有些失魂落魄的金發青年,剛剛那一刀看似輕描淡寫間化解了厄難,他卻已經用盡了全力,虛空、時間、刀道,乃至尚未圓滿的封鎮法,都在光明法的引動下,匯聚成極盡刀勢,這才將那詭異的水滴斬滅。
昔年的休命刀劫,乃至后來凝聚紫金戰名的神劫中,蘇乞年都察覺到了相似的氣息,這疑似幕后黑手的劫數,到底根源自何處,昔日在鎖天祖地時,他也曾請教過那一位,可惜他那位神秘莫測的師父只是搖頭,并未多說什么。
冥冥之中,蘇乞年有一種感覺,日后多半還要再見,眼下看來,這劫數恐非僅僅只是針對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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