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
兩股比尋常圣人更可怖的氣機迸發,令得這虛空七界山第六重徹底搖晃起來。
咔嚓!
虛空開裂,天光扭曲,這種威嚴令兩界天子四人震動,已經隱隱凌駕于武神領域之上,這些天外來客太過驚艷了,如此年紀,就達到了這種境地,這令他們更加渴望超脫而出,擺脫桎梏,從而展開新的進化。
“不要臉!”
敖戰怒喝,他長吸一口氣,抬手自虛無中就抽出了一根金色鐵棍,一股令諸圣驚悸的氣機頓時在這天地間彌漫開來。
“準王兵!”
半空中的鯤鵬族年輕女子止步,她目光一沉,冷冷道:“你終于忍不住了。”
她抬手虛握,背后朦朧的金色虛影中,一道金光墜落而出,化成了一口古樸的長劍,落入其掌心。
說是長劍,更像是某種生物身上的翎羽,絲絲縷縷的暗金色紋路密布劍身,仿佛無數毛細血管,此刻劍吟聲凜冽,那劍身也仿佛活了過來,竟散發出來一股恐怖無比的血氣,生成熾烈的劍風,令這片天地都似墜入了烘爐之中。
有武神倒吸一口涼氣,忍不住駭然道:“這是什么兵器?”
就算身為武神級強者也膽寒,尤其是此時的兩界天子手中,那兩界弓顫鳴,似在對抗,但分明落入了下風,被兩口驚世兵器的氣機壓迫,難以顯圣。
兩口準王兵開始對峙,敖戰的目光冷冽,殺意毫不掩飾,不是他之前刻意隱藏,而是在這星空武道大會的本源世界中動用準王兵的風險太大了,遑論如他一般,由族中的大人物出手,以特殊的手段封存,帶進來的,是一口真正無缺的準王兵器。
“不要插手!”
遠處,來自仙族的年輕霸主暴喝,他有睥睨同代之心,怎么能夠容忍與他人聯手,此刻九天印中的陽天與幽天二印交融,他翻掌擎天,就朝著蘇乞年鎮壓而下。
轟隆!
天地像是化成了一座囚籠,兩重印法交織,竟生出難言的變化,有至陽氣息,也有陰死之氣,仿佛陽間與陰間同時顯化在人世間,生與死在上演,這種至強之力,隱隱觸碰到了某種極限,令虛空生雷,一股無形的意志隱隱開始復蘇。
什么!
魔族青年也吃了一驚,暫時罷手,還是第一次見到仙族有人掌握了兩種九天印,并演化到了如此境地,甚至觸動了籠罩這方本源世界的無形偉力,要知道,根據魔族一些無上大人物推演,至少也要接近了準王領域,才能生出這種異象,受到注目。
一頭黑發飛揚,微光浮盈,立在九天印囚籠中的蘇乞年面無悲喜,他眸光氤氳,像是化開了一片古老的時空,有龐大的軀體盤踞在天地之間,四周星海環繞,混沌氣洶涌,眸光開闔間,一個又一個神圣世界生滅,像是在演繹開天之景,又像是在締造輪回之路。
他專心運轉自己的法,臨近蛻變的不朽意志雛形也交融進去,除了封鎮禁忌之外,就連虛空與時間二道,他也初步融入了新的光陰不滅拳中。
人族戰血沸騰,這一記九天印,令蘇乞年感到驚艷,激發了他全部的戰意。
他舉拳擊天,沒有瀲滟的拳光,那赤霞鎏金的古樸光華反而微不可查,平地里像是沖起了一道光,似裹挾了光陰流水,掀動了時空長河上的風。
再堅固的囚籠,也抵不過歲月的侵蝕,生死輪回,也難抗時空長河上吹來的風,那是足以扭曲世界的力量。
天牢被貫穿,那拳光暴漲,像是化成了一道琉璃光柱,無形無色,又彌漫清濛濛的鋒芒,所過之處,一切都化成齏粉,徹底湮滅,成為虛無。
“時空之力!”
如少年般的仙族年輕霸主終于駭然失色,身上純白仙甲溢出斑斕仙光,似有一股可怕的靈性復蘇了。
但虛無中,卻有石質鎖鏈浮現,一下纏繞在了身上,那復蘇的可怕氣機猛地一滯,竟似被生生定住了一般。
“不好!”
魔族青年驚喝,但再快也快不過蘇乞年,他足踏光陰路,像是行走在虛空的脈絡之上,這一刻超越了光,甚至令四周的景象都隱約生出了倒流的跡象,他像是萬法不侵,所處之地,赫然化成了一片絕域,將那仙族年輕霸主禁錮。
他一沖而過,將其額骨擊穿,仙血濺起三千尺,而后一顆大好頭顱砰地一聲炸開。
與此同時,蘇乞年毫不容情,蘊藏了不朽意志雛形的拳勢橫擊,將那曝露的仙魂同樣打碎,徹底融化。
這一幕震動了所有人,就連正在對峙的兩口準王兵,也氣機一凝,這是無缺的準王兵,當中的兵魂有靈,感受到了蘇乞年的可怕之處,這絕對是一個無限接近了準王領域的生靈,即便修為境界還在開天境,但生命層次早已大舉躍遷,超脫出了圣人的極限。
這里不是浩瀚星空,越是強大,受到的限制越大,無缺的準王兵在這里,或有一擊之力,但需要付出的代價或許超出想象,而在眼下的魔族與鯤鵬族兩大年輕霸主看來,即便催動準王兵全面復蘇,恐怕也未必能夠殺死這位年輕的光明行者。
相反,剛剛驚鴻一現的鎖天之力,兩人沒有半分把握,太難以名狀了,居然連準王兵都能夠短暫凝滯,乃至禁錮住。
咔嚓!
準王仙甲在半空中沉浮,這一刻崩碎了鎖鏈,但也只剩下了一口仙甲,所護持的人已然煙消云散,當中的兵魂顯化,一道朦朧的身影,仙光彌漫,看不清真形,純白仙甲加身,仿佛一尊無上強者再現,一顆又一顆模糊的大星虛影環繞,氣機鎖定了蘇乞年。
準王仙甲要獨自出手不成?
魔族青年二人相視一眼,有些吃驚,但很快就發現,也就僅此而已,不過數息之后,那可怖的準王兵氣機就漸漸斂去,仙光坍塌,縮回瑩白甲胄中,那人形兵魂歸位,重新陷入沉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