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界,始祖湖!
這是一個驚天動地的所在,令敖戰難以抑制地失態了。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穿過了一口黑洞,居然來到了血族大界,更進入了這處號稱血族祖地的所在。
始祖湖,起源已經不可考,傳聞可以追溯到遙遠的上古蠻荒年間,甚至更為久遠的歲月,這里誕生了第一位血族,也是第一位血族皇者的孕生之地。
關于始祖湖的種種傳說,在諸天流傳,在人界也有很多的記載。
而不論是何種傳說,有一點都是相同的,那就是在始祖湖中,孕育出的,都是血族的至強血脈。
有別于大多數族群,血族所契合的黑暗血道,最注重血脈傳承,除了開天境大能的兵血,輪回圣者的將血,無上強者的王血后裔之外,也唯有從始祖湖中孕育而出的血脈,可以先天被賦予強大的血脈,甚至無上體質。
蘇乞年三人相視一眼,毫無疑問,他們來到了血族重地,甚至可以說是起源之地,說是偷渡也不為過。
最重要的是,因為各自擁有的武印,他們可以清晰把握來路的黑洞所在,雖然說步入黑洞,可能有很多個出口,但逆向而行,只可能回到星空武道大會。
敖戰深吸一口氣,就露出堅定之色,既然來到了這始祖湖,就不能空手而歸,遑論血族這樣的黑暗種族,漫長歲月以來,給人族帶來了深重的災難,這樣的重地,若能窺見一二,不說利在千秋,至少能夠摸清底細……死去的人實在太多了。
蘇乞年的目光也變得有些沉重,關于浩瀚星空的人族,漫長歲月以來的斗爭史,這些年來,他也了解了很多,不是人族足夠強大,可以以一族之力抗衡諸族,而是不得不如此,兆億計的族人需要守護,多少先賢染血,戰骨不存,就是為了不再淪為血食。
和平,是一代又一代的先輩,用匯聚成江海,依然灼烈不熄的戰血,堆積成山脈,依然鏗鏘錚鳴的戰骨換來的。
雖然他與劉清蟬來自后世,但另一個時空的地球的寧定,何嘗不是這個時空的眾多人族先輩換來的。
所以不論此后的歲月到底發生了什么,也不論歷史的走向到底如何,既然身在這個時代,他們也是人族千千萬萬的子民之一,可以殘肢斷骨,可以血染星空。
他也明白了為何劉清蟬堅持以三分之一時光之心與他共振,指引他來到這里。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一位骨子里的高傲。
半炷香后。
三人行走在始祖湖上,這片血色的湖面波瀾不驚,像是血珀般平靜,湖面上有著一條條暗紅色的壟道,血氣氤氳,看上去朦朧而妖異。
這些壟道很長,彼此交織,蘇乞年三人行走在上面,卻像是踩踏在神鐵之上,堅固無比。
他們在觀察這片歷來神秘無比的血族始祖湖,就算是在古往今來最艱難的皇戰中,這片血族祖地也沒有徹底曝露在諸族的目光下。
“湖里有東西!”
蘇乞年雙目熠熠生輝,像是兩輪神日高懸,光明道下,這片黑暗與血交織的湖底之景一覽無余。
那是一顆顆血胎,數量不是很多,眼前這處里許方圓的湖面,只有不過十余顆,但每一顆都仿佛擁有呼吸一般,甚至可以聽到其中發出的強健有力的心跳聲。
尚未出生,那股氣息就足以媲美人族煉血境的戰兵。
“好強的血脈!”
敖戰動容,對于一般的人族而言,需要長到五歲左右,筋骨初成,才能開始修行,此前只能以草藥與肉食孕養,而如眼前的血胎一般,尚未出世,就擁有堪比煉血境的血氣,通常而言,唯有開天境的兵血后裔才有這種資質。
雖然修行路上,血脈資質平凡者中也有驚采絕艷之輩,一路扶搖而上,打入無上之境,乃至證道成皇,但更多的,還是血脈資質強盛者,更容易臻至修行深處。
“等等,這些血胎下是……”
敖戰瞳孔驟然間收縮,他分明看到,在那一顆顆血胎之下,堆滿了骨骸,鋪滿了湖底,不知道有多深。
這些骸骨氣息強弱不同,但生前都至少是辟地境的存在,有的已經散失了活性,大多數依然殘留有部分生機,此時流溢出絲絲縷縷的精氣,被十余顆血胎汲取,成為養分。
很快,敖戰的臉色就變得陰沉下來,甚至就算是劉清蟬,一向清冷的面容也浮現出幾分清晰的冷意。
因為這些骸骨中,近乎九成,都是來自人族,還有一些諸族的尸骸,也就是說,僅是他們眼前的這處湖底,就埋葬了了不知道多少具人族高手的尸骨,其中一些已經臨近腐朽,不知道已經在湖底浸泡了多少年,遑論湖底更深處,還不知道堆積有多深。
“該死的血族!”
敖戰低吼一聲,而后毫不猶豫地出手,他出掌如刀,迸發出銀燦燦的虛空刀芒,無聲無息,將湖底孕育的十余顆血胎絞碎。
始祖湖太大了,三人行走在壟道上,愈往深處,三人的臉色就愈發沉重且冰冷。
這始祖湖,更像是以壟道為界,劃分出了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孕育之地,有的孕育之地血胎鋒芒四溢,竟是以無數劍道高手的尸首孕養,有的孕育之地灼烈如火,孕養的血胎也像是火球一般,但陰暗的血腥本源不改,還有的湖底,竟有幾具數十丈高的巨人尸骸,氣息熾烈,如太陽一般,孕育的數十顆血胎,幾乎全部都枯萎了,只剩下一顆還透露出強有力的心跳聲,一股莫名的氣韻散溢,血腥與至陽之力并存。
“這……是在人為地締造后天無上體質!”
敖戰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太驚人了,這些血族到底想做什么,這始祖湖,簡直就是一個血族強者的誕生地。
而在蘇乞年與劉清蟬看來,用后世的術語來表達,這里不僅僅是血族強者的孕生之地,更像是一片片試驗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