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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
有鐘聲響起,悠悠而鳴,須臾間傳遍整個武當山。
青羊宮里。
少年靜谷露出詫異之色,臘月將近,怎么真武鐘響了,這是說明武當有客到訪,且不是一般的來歷,據他所知,武當定制,就是尋常二流門派,都不可能敲響真武鐘,至少也是一流門派或世家。
白霧如霜。
蘇乞年這一趟拳架子足足打了近一個時辰,他渾身氣血沸騰,氣血循著一種玄奧的軌跡滲入內腑五臟,溝通心、肺、肝、脾、腎五行輪轉,他的體內,似乎出現了五口燃燒的火爐,爐蓋合攏,時而有絲絲縷縷的莫名氣機透出,就令得蘇乞年渾身大震,剎那間,仿佛自己的拳頭可以打穿天宇,吞納風云。
直到鐘聲起,蘇乞年方才止住身形,這一枚開天丹的藥力醇厚,綿綿不絕,雖然已經過去一個時辰,卻才消耗了小半。
他看向武當山腳的方向,來到武當山一個多月,他也明白,這是真武鐘的鐘聲,武當有貴客到了。
突兀的,他精神力如遭雷擊,縮回祖竅,仿佛有一座活火山突然間降臨下來,他心神一震,驀地轉身,就看到宮門前,一個中年道人負手而立,身著湛藍道袍,幾縷黑發垂髫,面如冠玉,平靜地注視著他。
“孤身摸索,練到這一步也難得了。”
中年道人開口,蘇乞年深吸一口氣,就躬身一拜,行禮道:“蘇乞年見過護法。”
“師兄!”
青羊殿前,那少年靜谷卻是色變,他捏緊了拳頭,咬著牙,一點沒有親近之意,反而充滿了抵制。
點評完蘇乞年,中年道人的目光就落到了青羊殿前,蹙眉道:“小師弟,你太放肆了,我武當劍道為尊,這青羊峰就算有刀法傳承下來,最強的也不過就是那門一流上乘的休命刀,小師弟你天資悟性都上佳,若是潛心練劍,未來未必不能得到我顯定峰大顯無定劍的傳承,這樣一門頂尖近乎絕頂的劍法,還不能夠滿足你的追求嗎?”
少年靜谷很干脆地搖頭,道:“劍道如何我不管,我獨愛刀,師兄你不必再勸。”
“荒謬!”中年道人的臉色也沉下來,“小師弟你初涉武道,能知道什么是選擇,這武道之途,重在筑基,一步錯了,步步都會慢人一步,你若修劍道,我武當這么多劍道高手,峰主更是一代真人,頂尖元神的劍道大師,武林泰斗,這樣指點你修行,必將一日千里。當然,這并非是不尊重小師弟你的選擇,但你太稚嫩了,你又看到過江湖武林多少練武之人的修行路,很多年輕人都如你現在這般,迷失方向,獨尊自我,認為自己可以超越前人,開辟出一番天地,聽不進去長輩的話,一意孤行,可最后呢?幾乎九成九以上,一生連筑基關都難過,即便筑基了,也是高不成,低不就,屈居于一縣一鎮之隅,平凡終老。”
少年臉色變幻不定,但數息后就目光堅定,看向中年道人,凝聲道:“師兄我心意已定。”
嗯?
到此時,蘇乞年也隱約洞悉了一些虛實,卻沒有想到,此時此刻,這少年還能有這樣的心志,不動不搖,他頓時高看一眼。
“那小師弟,奉峰主之命,得罪了。”
中年道人再開口,少年就神色大變,下一刻,蘇乞年瞳孔猛地收縮,青羊宮前和青羊殿前,居然同時出現了兩個中年道人。
沒有半點征兆,以蘇乞年的眼力,也沒能看出絲毫虛實,但是那少年就軟綿綿地倒下,被那中年道人扶住了肩膀。
緊接著,中年道人就不動了,半息后,那宮門前的身影最先變淡,成為虛無,再過半息,青羊殿前的兩人也如夢幻泡影,漸漸淡去。
“好快的身法!”
幾乎是一字一頓道,蘇乞年倒吸一口涼氣,這種速度太快了,連軌跡都捕捉不到,而能成為一峰之護法,多半都擁有著一流混元境的修為。
“一流混元境,好可怕的力量。”
蘇乞年暗道,他目光凝重,剛剛只是降臨,就將他外放的精神力逼迫回去,沒有氣機外放,也沒有刻意釋放力量,只是那內斂的力量波動,就幾乎讓他承受不住。
路,還很長。
蘇乞年平復下心緒,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借助開天丹的丹力,盡快完成龜蛇功第八層的修行。
……
用過晚膳,蘇乞年一路來到白云峰外院,至藏經樓中閱讀道家經典,各種札記。
精神力孕育,他的記憶也大增,甚至可以運轉懾魂術,將諸多文字烙印,攝入腦海深處,這樣一來,他走馬觀花,一本一本地翻動著,讓一些同樣身在藏經樓的外院弟子忍不住搖頭,這樣輕慢經典,囫圇吞棗,能夠明白幾分道理,得到幾分體悟?
獅子峰。
武當碩果僅存的二十七脈之一,這一晚燈火通明,長明燈火照亮了整座山峰。
雜役道人不斷上山下山,各種珍饈瓜果,精致素菜傳送上去,還有新縫制的蠶絲棉被,筆墨紙硯,甚至打磨得锃亮的青銅燈盞,也不斷運送上山。
天門閣。
獅子峰主殿,傳聞數千年前,一代文始真人尹喜于此觀星象,得見天界之門,并于峰頂手書天門二字,自此得名。
天門閣中。
“看清乾師侄華光內斂,鋒芒蘊目,看來天門劍又有精進,這龍虎榜上乾天一劍的排名,看來年祭之后,要再往上挪一挪了。”
古玄通眸子溫潤,他伸手捋短須,穿一身文士青衫,端坐于上首客位。
“古師叔謬贊了,清乾區區手段何足掛齒,倒是古師叔的奪命八仙劍,傳聞月前于東海之濱,斬了那妖將鯨云,誅妖榜上又一孽障授首,江湖武林轟動,名傳四方,才是我人族的大功績。”
只見天門閣內最上首,坐著的不是獅子峰峰主,也不是其他護法或長老,而是一個看上去二十來歲,純白鑲金道袍的青年,他豐神如玉,氣質出塵,哪怕是端坐著,雙腿上也橫著一口連鞘的四尺長劍,劍柄純白,若天上云氣,細膩處堪比羊脂美玉。
沒有人質疑,哪怕是一些陪坐的獅子峰執事、護法等,也都面帶微笑,這是他們獅子峰唯一的掌峰弟子,更是峰主親傳的關門弟子,位比長老,也是他們武當而今年輕一輩唯一入得天朝龍虎榜的年輕高手,江湖武林名傳,有著乾天一劍之名的武當清乾道人。
“清乾師侄客氣,可惜你師父天獅真人坐關,真人功力通玄,古某倒是想要多多請益。”古玄通頷首,嘴角泛起一抹微笑,顯然剛剛一番話十分受用。
上首,清乾笑道:“古師叔的話,等師父出關,師侄一定帶到,此時峰上客房皆已安排妥帖,師叔和諸位華山師弟師妹這幾日可以先行玩賞,我武當景致雖不及華山奇絕,卻也別有一番風致,等到臘八過后,再請諸位觀我武當外院年祭大比。”
“讓清乾師侄費心,”古玄通點頭,略一沉吟,開口道,“此番前來武當,卻還有一樁公案。”
公案!
天門閣中,一些執事護法聞言頓時蹙眉,這古玄通似乎別有來意。
清乾露出幾分鄭重之色,道:“古師叔但講無妨,我等道宗,武林正道同氣連枝,若是涉及我武當,自當嚴以律己,不失公允。”
“武當太極圓融,古某素來景仰,清乾師侄頗得武當真髓,既如此,古某就直言不諱了,”古玄通沉聲道,“這一樁公案,卻是涉及貴派曾經斷絕的青羊峰一脈。”(中午一更送上,求推薦票,求收藏,十步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