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包的書友們,大家的心意十步感激不盡,不要勉強,十步已經滿足了。)
十五輪不敗!
這絕對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五場十五輪,這青羊峰的三人也不是沒有遭遇過筑基弟子。
日上中天,天柱峰外院飄蕩肉香,雜役房按時供給妖獸肉湯,太和茶,以及諸多瓜果,不過此時,很多人都沒有什么食欲,年祭大比到了最后半天,屬于外院眾多年輕高手的氣機已經蠢蠢欲動。
而真正平靜的,還是一如之前,他們慢條斯理,吃肉喝湯,品道茶,食瓜果,調整心境,一點不為外界的情緒所動,守得住本心,定得住精神,這些人,才是真正被高臺上一眾靜字輩人物所看重的。
有獅子峰的執事蹙眉,因為角落里青羊峰的三個人,看上去亦波瀾不驚,甚至那胖子吃得滿嘴流油,雙目放光,連帶著桌上的果盤,他一個人就解決了大半。
午膳過后,有雜役道人開始走進六方外院,這時候,就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唯有少數贏了三場以上的弟子,才能夠抽取木牌。
甚至這木牌的材質也不再是普通的銀杏木,而是更換成了金絲楠陰沉木,碧綠色的牌身上,纏繞一根根金絲,更散發出來淡淡的藥香,就算是當成掛件佩戴,也能夠凝神靜氣,這種木頭,普通老百姓根本買不到,都是御用的木材,哪怕有人暗中買賣,一斤也得要到百兩雪銀。
角落里。
蘇乞年三人抽取木牌,掀開各自木牌上的黑布。
胖子朝著兩人揮揮手中的金絲楠木牌,上面刻著子丑二字。
清羽定睛一看,他手中的木牌上刻著的是卯戌兩個字,兩人看向蘇乞年,蘇乞年手掌一翻,上面刻著的是辰酉。
轟隆隆!
這時候,演武場上,三十六座天罡石臺開始移動,仔細看,這沉重的石臺下,卻是裝有精鐵打造的輪子,并在石臺四周鑲嵌有暗扣。
半炷香后,每六座天罡石臺合一,暗扣締結,成為一座足有四十來丈方圓的巨大石臺。
合共六座這樣的黑鐵石臺,似乎六頭古代巨獸匍匐在地,光是聲勢,就足以令人心神震動。
“地支六合,五行相生。”
蘇乞年淡淡道,目光微動,就洞悉一切,這年祭大比,于細微處見道理,可以說是煞費苦心。
清羽挑眉,眼中有精芒一閃而逝,道:“子丑合化土,寅亥合化木,卯戌合化火,辰酉合化金,巳申合化水,午未合化土,這是五行相生,太極輪轉。”
他若所思,至于胖子就一知半解,撓撓頭,天干地支的道理,他自然也讀過,不過是囫圇吞棗,道理沒有悟透,現在就聽得云里霧里。
“你這憊懶貨!”清羽立即就訓斥:“讀書明理,通六合變化,道理支撐力量,你見過史書中有大字不識的武林泰斗嗎?儒家至高殿堂,皇家書院中,歷代書圣、畫圣、琴圣、棋圣,幾乎人人都是頂尖以上的人族英杰……”
看清羽頗有止不住的勢頭,胖子耷拉著一張臉,就看向蘇乞年,卻發現少年正細品太和茶,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這就讓他生出一種天塌地陷的感覺,索性下一刻,道爐被敲響,悠長的爐音鏗鏘,將演武場上所有人的目光匯聚。
足足四百余人起身,這就是現在整個外院剩下的,有資格繼續進行年祭大比的弟子。
合共五場比武切磋,取其中贏得三場以上的諸外院弟子,就幾乎很少會有遺漏,真正外院弟子中的強者,都能夠被篩選出來。
到了此時,就不是一場一場的比武,而是六座六合石臺,同時進行。
混戰!
蘇乞年心念一動,這就是極度考驗武者的眼力和武力,各種應變反應,對于時機氣機的把握,那些坐而論道,只一味苦修的練武之人,就不可能有半點僥幸。
倏爾,蘇乞年感到身上有一股寒意,他目光一轉,就看到了古月河,這位皇崖峰的杰出弟子,準元神弟子,此刻目光就有一些玩味,那瞳孔深處的冷漠對于蘇乞年不加掩飾。
不過即刻,古月河就轉過目光,腳步邁動,不急不緩,走向一方六合石臺。
不是子丑,不是卯戌,不是辰酉,而是寅亥。
蘇乞年心中嘆息,他倒是想要早一點遭遇這位準元神弟子,盡早擊潰此人,在其心中種下不可匹敵的精神種子,否則被這樣的人惦記著,若是不徹底殺死,往往后患無窮。
君子坦蕩,卻也不是容忍,講究以德服人,以直報怨,佛家所謂放下屠刀,蘇乞年是不認同的,因為不是所有的放下都能夠換來放下。
若是不能放下,蘇乞年就相信。
不過武當嚴禁同門操戈,可以有私怨,卻不能夠相互屠戮,否則天柱峰上真武堂的執法道人無情,后果往往難以想象。
這是規矩,是戒律,雖然對于很多私怨深厚的人來說,這是一種束縛,不過蘇乞年明白,一個鎮國大宗,數千上萬人,若是沒有規矩,那就是一盤散沙,沒有了秩序,一個門派也就離滅亡不遠了。
哪怕儒家講究仁義禮智信,歷代也有諸多大儒學士提出種種律法條例,補充大漢律歷,以嚴刑止罪惡。
盛世施仁政,亂世用重典!
眼下是盛世,也是亂世,蘇乞年略一沉吟,也就釋然了,只要他時刻保持強大的力量,自然可以鎮壓一切邪祟,光明心籠罩,凈化一切惡念。
青羊峰的三人動了。
這一動,就匯聚了不少目光,三人成一峰,成一脈,成一外院,十五輪不敗,盡皆邁入下一個輪回。
一場一輪可能是僥幸,兩輪可能是氣運,三輪可能是造化,然而五場十五輪,就沒有人再相信是僥幸,或許有人心中依然輕視,但也不再否認,這青羊峰的三人,絕對不是弱者。
六座六合石臺,最后,每一座石臺上,都有七十二人登臨。
“你們當中,只能由十人留下。”
辰酉臺上,角落里分別站著六名執事,這時一名執事開口,道出規則。
什么!
這一下,一些弟子就心中一驚,年祭大比歷年的規矩都有變化,沒想到今年變化這么大,七十二人混戰,規則就是留下最后十個人。
如此一來,一些出自同一分院的弟子就彼此相視一眼,這樣的規則太寬松,也就留下了很多空隙。
短短十余息,諸人腳步微動,在辰酉臺上,就隱隱劃分出來了七方人馬,六方分院,以及蘇乞年一人。
孤零零站在辰酉臺上,蘇乞年目光平淡,絲毫不為所動,這一切落到他的眼中,一點也撼動不了他的精神。
他注意到三個人,如那雷石峰的魏清湖,白云峰的洛清江,天柱峰的涂清峰,除此之外,還有近二十人內家真氣隱而不發,卻逃不過蘇乞年的精神感知,都是筑基弟子。
一息、兩息、三息……十息!
六合石臺四方,諸外院弟子匯聚,呼吸都凝滯,意料之中的,六方石臺上,皆是一動不動,沒有人出手。
高臺上。
“氣機把握,誰最先忍不住,就要露出破綻。”
“分而擊之,亦可合縱連橫。”
“勝負有選擇,倒是有不少好苗子。”
不少執事和護法道人開口,彼此交談,如此混戰,更能看出很多東西,真正的武者,都不是在規則中成長的,混亂中崛起,于困境中逆流而上,才能真正看出一名武者的潛質。
六合石臺四方。
這時候,很多觀戰的外院弟子就露出玩味之色,看子丑臺、卯戌臺以及辰酉臺上,無一例外,青羊峰的三人孑然一身,孤身而立,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六方外院一些弟子的目光,就隱晦地落到這三人身上。
顯然,這三方石臺上,不少弟子都已經有了選擇,只是因為彼此忌憚,氣機把握,所以都在等待,等待有人最先出手,打破平靜。
辰酉臺上。
蘇乞年周身氣機不顯,他站在那里,筋肉松散,似乎渾身都是破綻。
立即就有人露出冷笑,諸多氣機交織,鎖定,都是外院弟子中篩選剩下的年輕高手,可以想象,眾目所視,需要承受怎樣的精神壓迫。
結局是注定的,只是誰都不想最先揚起鍘刀。
唯有寥寥數人隱隱蹙眉,似乎察覺到一些異樣,冥冥之中,心中生出若有若無的忌憚之意。
空氣愈發凝滯,六方石臺上,風聲止息,寒風肅殺,然而一接近六合石臺就潰散了,諸外院弟子氣機繚繞,灼熱的氣息交織,隱隱將整座石臺都化入血氣場域。
半盞茶后。
目光平靜,掃過臺上六院諸弟子,蘇乞年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淡淡道:“柿子在這里,你們不出手,我就要動了。”(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