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等下次了!
隨著聲音響起,不僅是元草殿主及一干元草殿元老,幾位青銅刑天亦是渾身一震,因為他們都沒有察覺到,石臺一隅,什么時候多出了一人。
眾目所視,那是一襲粗布白袍的修長身影,立在石臺一隅,隨著眾人目光落下,仿佛諸天都遠離了,而眾人的目光即便落下了,也始終不能臨近。
幾位青銅刑天一瞬間凝住了目光,而后就露出振奮之色,甚至顯得有些局促,他們怎么也沒有想到,這一位居然在這樣的境況之下出現了,即刻,幾位青銅刑天收束心神,就朝著石臺一隅躬身一禮拜下:“第一巡天!”
第一巡天!
元草殿中,很多雜役與各大部族、傳承的煉藥師皆渾身一震,頓時就有些驚惶了,平日里,他們所接觸的,至多也就是神圣人物,偶爾能夠得到無上生靈的召見,也至少要是大師層次的煉藥師,元草殿中諸位元老雖然常見,但如何能與那位第一巡天相比。
那是近日初立的巡天殿之主,執掌監察天下的權責,位等五大刑天,除此之外,其本身也是一位舉世難覓的蓋世戰王,幾有戰帝之力,尤其是近日,浩瀚星空中幾場風暴,皆與這一位有關,更是戰王策的開創者之一,說起來,當下的五荒大地,只要是稍微上點臺面的部族、傳承,戰王策已經徹底普及了。
連神明親子,也強勢擊斃了不止一位的存在,那是比絕世王者,都不知道恐怖多少倍的遠古生靈,這一位親臨,元草殿中很多煉藥師都心神戰栗,即便他們對于殿主及諸位元老心存敬仰,但第一巡天是什么人,直接與間接隕落在其手中的王者或大帝,怕都不止雙十之數了。
“原來是第一巡天親臨,老身有禮了。”
元草殿主原本凌厲的目光,也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因為說起來,眼前這位與他們在某種程度上而言,該是同一種人。
蘇乞年卻沒有理會這一位,而是朝著幾位青銅刑天微微頷首,道:“幾位辛苦了。”
“大人言重了,這是分內之事,我等自當竭盡全力。”為首的青銅刑天恭聲道。
此刻,幾名青銅刑天心中都生出一股暖意,這位似乎也并沒有傳聞中的那么不近人情,或許桀驁與冷厲,只是針對外人,就像是眼前一般,他們分明感到,那位元草殿主的臉色沉了下來。
“巡天殿初立,刑天殿舊令如舊。”
蘇乞年再開口,一口巴掌大的石質熔爐,頓時在那為首的青銅刑天身前浮現:“此為巡天印,若詔令不通,可以此印鎮壓之。”
巡天印!
為首的青銅刑天心神一震,不禁伸出雙手,接住那落下的巴掌大的石質熔爐,古拙的爐體三足兩耳,爐身銘刻有真龍神形,只是相比于周知的真龍一族,更多了一根龍角,那股神韻蒼茫且古遠,結合傳聞,該是傳說中的遠古天龍。
除此之外,那三足兩耳上,還各自纏繞有一條古樸的石質鎖鏈,這樣的巡天印,幾位青銅刑天還是第一次見,但對于蘇乞年的話,他們并未有半分質疑,時至而今,對于這一位,尤其是戰皇殿的眾人,只有深深的敬畏。
再次朝著幾位青銅刑天輕輕頷首,蘇乞年的身影由實化虛,漸漸消散,而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元草殿的眾人一眼。
這……
元草殿中,很多煉藥師都不禁漲紅了臉,那位自始至終,對于他們元草殿的無視,就像是一記又一記無聲的掌摑,狠狠甩在他們臉上,想他們元草殿,在西荒是何等的地位,就算是諸無上傳承,都要禮讓三分,今日卻被人在自家門前落了顏面,那位雖強,但他們元草殿殿主,以及幾位元老,也同樣是無上領域的強者。
“好一個第一巡天!”
此刻,那位元草殿主語氣森冷,真的是見面更勝聞名,那位比想象中還要桀驁,也根本不講道理,難道就不怕被天下諸強詬病嗎?但轉念一想,以這一位出道以來的種種經歷,恐怕真的不會在乎這些虛名。
手中托著輕盈如無物的巡天印,為首的青銅刑天先是深吸一口氣,而后目光再次落到了元草殿主及一眾元老身上,沉聲道:“諸位,巡天印在此,還請留底刻印。”
“好大的架子!素聞刑天大殿五方刑天大印之名,乃是從近古第四紀元傳承下來,堪稱我人族第一帝器,這巡天印又是什么,這就想要鎮壓我等,未免小覷我元草殿,讓我來領教一下,所謂的巡天印,到底有幾分威儀。”
元草殿主身后,一位無上領域的元老邁步而出,臉色很冷,向前逼來,心中早已窩了一肚子氣,他們都是活過了至少千載的老輩人物,而今被一個后輩如此小覷,若是其親自出手,他們自然要退避三舍,但僅憑一道看上去剛剛鍛造出來的巡天印,就想要他們俯首,未免欺人太甚。
轟隆隆!
哪怕元草殿前的虛空堅凝,方圓萬里,都曾請陣道宗師銘刻下荒極陣紋,當可化解一切殺伐氣,但隨著這位元草殿元老邁步,虛空中依然滋生出滾滾雷音,一團紫霧輕盈,伴著絲絲縷縷熾亮的紫電,朝著幾位青銅刑天彌漫而去。
出手的元草殿元老嘴角泛著冷笑,要知道,他們煉藥師,雖然很多并不擅于搏殺,但卻并不預示著,他們不擅于殺伐,所謂草木竹石之道,既可煉就皇道大丹,亦可造就絕世大毒。
就像此刻他所施展的這云雷九滅,就是他以草木竹石之道,融入己身,開創出來的無上王策,一旦沾染了這云雷之氣,別說尋常王者,就算是斬三身層次的帝路強者,也要被那云雷大毒腐蝕神魂,如遭雷殛。
當然,這云雷九滅也有諸多限制,但眼前的境況,也容不得那幾名青銅刑天退后半步。
一口戰矛在掌心浮現,為首的青銅刑天神色沉凝,他一矛刺出,法則之力沸騰,千百條如烙鐵一般的神鏈交織,向前洞穿。
很快,其神色陡變,那伴著滾滾雷音的紫霧,像是可以破滅一切,連法則神鏈臨近之后,都無聲間粉碎,像是被萬千雷霆傾軋而過,一瞬間打成齏粉。
固然眼前這位元草殿元老乃無上王者,但這種連法則也瞬間碾碎的偉力,依然令幾位青銅刑天勃然色變,輕吸一口氣,為首的青銅刑天抬起了手中那口巴掌大的石質熔爐,并嘗試以意志勾動。
巴掌大的石質熔爐輕鳴,那古樸的爐蓋隨即掀開,也不見有半分異象,那彌漫而至的雷霆紫霧,頓時被一下撕扯,沒入爐中,鐺的一聲,爐蓋落下,竟發出洪鐘大呂般的聲響,與此同時,那鼎足上的一條石質鎖鏈,像是超越了一切時間與虛空,洞穿了一切桎梏,瞬間落到了那元草殿元老身上。
什么!
太快了,快到那元草殿元老連不朽意志都沒能來得及轉動,石質的鎖鏈加身,他頓時失去了對于一身精氣神的感應,剎那間像是被打落凡塵,連一絲力量,都再難把握。
石質鎖鏈回收,那元草殿主眼中有冷芒迸濺,她抬腳邁步,雖然滿頭銀發,卻像是比混沌閃電還要快,揮掌如刀,一下斬在了那比尾指粗不了幾分的石質鎖鏈上。
有火星濺起,元草殿主悶哼一聲,不僅沒能撼動那石質鎖鏈,連帶著她掌鋒斑斕的罡氣,也像是斬入了虛無中,這一擊,她像是斬在了太古神山之上,又好像隔著一整個世界,根本沒能碰觸到這石質鎖鏈的真身。
要知道,若非是缺乏必要的準備,她早已擁有跨入煉藥大宗師之境的底蘊,化藥石之力入殺伐,她的七色罡氣,曾經在到訪一位西荒大帝時,可是得到其盛贊,若是斬中,足以令帝身黯淡。
無聲無息的,又一只鼎足上,一條石質鎖鏈臨近,強如元草殿主,已臻至王者大成領域,也依然沒能生出半分感應,石質鎖鏈加身,看上去不過小指粗細的石鏈,卻像是可以捆縛洪荒猛獸。
不好!
元草殿主一驚,瞬息之間,她勾動諸般法門,將一身道與法催動至極顛,整個人都彌漫起七色罡氣,連大帝都盛贊的大毒罡氣,此刻卻沒能阻隔那石鏈半分,下一刻,她渾身一緊,七色罡氣熄滅,一身精氣神瞬間遠離。
石質鎖鏈收回,裹挾著元草殿主及那位王者元老,縮小成不過半寸來高,捆縛在了巴掌大的石質熔爐鼎足上。
為首的青銅刑天心生搖曳,他只是念動間,兩大無上強者就被強勢鎮壓,那可是元草殿主,西荒煉藥師圣地的第一人,僅論純粹的修為戰力,諸王中或許有不少人都凌駕其上,但若論殺伐,稍有不慎,帝路強者也要遭劫,有隕落之危。(求訂閱,感謝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