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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道之初,蘇乞年收獲良多。
這不僅是對于一身道與法的梳理與矯正,也是一種挖掘與開拓,五色經文,每一種來頭都很大,不乏神王級的經義,甚至有天碑神意,時空守序之刀這樣的連神王也忌憚的偉力。
在純陽道韻的調和下,五色經義交織如道網,沒入虛無及道海,乃至無盡時空,源頭則自肉身諸天及神藏大竅生發,念動間,五色光斂去,但經文并未消失,而是密密麻麻,銘刻在了蘇乞年每一寸筋骨皮膜上,就連勾連神藏大竅的不滅體符文上也不例外。
那諸道交織的紋絡,被一枚又一枚五色經文矯正、締結,仿佛纏繞在不滅體符文上的又一條斑斕神鏈,熠熠生輝。
蘇乞年生出一股明悟,距離肉身至高天壁破碎,最多不過半年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對于己身蛻變擁有這么清晰的把握,這種去蕪存菁,提煉與純化的過程,令他一身道與法漸漸模湖了邊界,初步交融共鳴,而不再是各主乾坤,在這純化中,他明心見性,映照來路,為嘗試煅造第一條道軌做準備。
眼看著又恢復如初的蘇乞年,大師兄洛生露出若有所思之色,道:“你尋到方向了?”
“只是剛剛開始,離走通還差得遠。”蘇乞年道,沒有隱瞞。
真的尋到方向了!
大師兄洛生渾身一震,再看向蘇乞年的目光,就截然不同,這位小師弟自從踏入了天界,就像是掙脫了枷鎖的天龍,一路扶搖而上,根本無可阻擋,現在就連象限之路,都被其尋到了方向,既然神隕之地內,有那布袍少年身為第二象限,那么就一定能夠誕生第三象限,甚至第四象限。
不過,蘇乞年也沒有解釋,他現在走的,并不是號稱紀元唯一的象限之路,而是古今唯一的辟道之路。
蘇乞年出關,戰天山巔的道韻與誦經聲散去,天庭眾部眾多子弟都露出失望之色,這一個月里,他們收獲之大,也只有初涉半部戰神圖錄時能比,那種直抵心間的經義與無形道韻,令他們比平日里更容易悟道,捕捉到道之本質。
但沒有人提出異議,因為蘇乞年已經是諸天山之主中最謙和的,從來不擺譜,所以對于蘇乞年在神隕之地內的種種“暴行”,他們都一致認為,那是有人垂涎神座,更想要扼殺他們天庭這位新晉的年輕神話,結果獵手變成了獵物,反而葬送了自己。
這半年過去,天庭眾部子弟修行悟道的熱情持續高漲,尤其是年輕一輩,神隕之地內,他們天庭著實威震了五方天界各大勢力,這一輩有蘇乞年、劍九、白無垢三大神話巨頭,而四大神界這一輩,也不過各有一人,就算再加上那位來歷神秘的獸袍青年,也不過才五人而已。
“走吧,接下來去神魔淵打熬,或許能夠躋身諸神子嗣角斗場。”
“九天十地,除了黃昏禁地之外,這些過往的天界禁區,現在都一一被各大頂尖勢力把持在手中,進一步開辟成路,但比神魔淵和神隕之地,就差了一些。”
“那些年輕神話大都進去了,諸神子嗣角斗場上的那些頂尖人物,也都陸續上路,我們不能被拋得太遠……”
精神火花映照戰天山上,蘇乞年眼中神光流轉,看來這半年坐關,五方天界各大頂尖勢力的動作也不小,九天十地,指的是天界古往今來形成的十九處禁區,一些兇險之地,諸神進入都可能隕落,而今除了黃昏禁地之外,都被各方付出莫大的代價,人造象限之路,將族中年輕后輩陸續扔了進去。
雖說是人造象限之路,但死傷也不會小,換做平日里,各大勢力不會這么激進,顯然這背后有諸神的影子。
蘇乞年出關之后,明光竹林里除了白升偶爾來一趟,并不見繼明等人的身影,九大人神子嗣,包括劍九、白無垢兩人,在他坐關之后,都進了神魔淵,歸舟月七人是為了躋身神話領域,而劍九與白無垢,無疑是為了進一步逼近神話終點,甚至向前延伸,直至象限領域的門檻前。
此后的一些天里,蘇乞年除了偶爾與大師兄洛生論道,全部的心力都沉入了五色經文,以及辟道之路第一條道軌的推演之中。
不得不說,初步交織的五色經文,像是無所不及,令他精神意識不時超脫于至高永恒戰體之上,神游虛無,乃至進入諸天道海中,偶爾像是脫離了這方時空,站在更高的緯度之上俯瞰諸天,聆聽道音,蘇乞年明白,那口時空守序之刀所化的經義文字功不可沒。
他甚至有些懷疑,老神王將這道時空劫數打入他體內,對于今日早有預料。
某一天,他運轉五色經文,感悟那每一枚文字獨有的軌跡,萬道星辰如斑斕文字,與之共鳴,時而在肉身諸天與諸天道海之間來回跳躍,他捕捉精神火花綻放間一閃而逝的靈光,倏爾心中一動,冥冥之中似有所感。
然后,他睜開雙眼,就看到了戰天山腳下,被白升接引而來的那道冷艷身影。
明雨瓏,天龍巣這一輩的年輕神話,她身姿婀娜,曲線飽滿,肌體瑩白如雪,那絕麗的容顏下,眉眼如畫,此刻若有所感,抬頭仰望戰天山巔。
兩道目光交匯,蘇乞年一怔,繼而就感受到了不遠處大師兄古怪的目光。
片刻后,一身黑裙素凈,氣質冷艷到令白升都有些拘謹的明雨瓏登上了戰天山巔,大師兄洛生朝著蘇乞年眨眨眼,老師兄這一刻一句話也沒說,但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來求道。”
明雨瓏直言不諱,鮮艷的紅唇開合,明眸如水,一頭絢爛的長發繚繞著星星點點的光雨,天龍巣內的祖龍洞暫時不能再進,在得到了天龍傳承之后,尤其是神隕之地的變故持續發酵之后,她決定前來天庭,向蘇乞年請益天龍法。
蘇乞年搖搖頭,道:“我沒有時間傳道,天龍傳承你已經有了,你的路與我不同。”
“殊途同歸,我只需要觀摩就行,這世間同輩里,擁有天龍血脈的,只有你一個。”明雨瓏語氣有些生硬,她高昂著雪白的下巴,只是如玉的脖頸染上了一層澹澹的嫣紅。
這樣追到一個同輩年輕男子的族地,對于明雨瓏而言還是第一次,但在神話領域,她雖然得到了天龍傳承,但也沒那么快尋到自己的天龍之路,在這一輩的神話領域中,她不算出類拔萃,對于當下重歸天外天的天龍巣而言,她需要盡快成為神話巨頭,才能夠撐得起龍族的威儀。
蘇乞年依然拒絕,理由是天龍巣內幾位龍神也煉出了一縷天龍血,以龍神的境界,比他高了太多了,何必舍近求遠。
“他們血脈不純。”明雨瓏很直接,而后秀氣的眉毛輕挑,“你在擔心我超越你嗎?”
這時,白升在一邊小心提醒道:“此事幾位龍神在諸世之外,已經與九位人神通過氣了。”
“隨你吧。”蘇乞年無奈道,“你要是一無所成,不要怨我。”
“那當然,我是來求道,當尊你為半師。”明雨瓏認真道,“學無所成,只能說明我朽木一塊。”
擺了擺手,蘇乞年沒再多說什么,剛要轉身走進明光竹林,倏爾眼角一跳,今兒是什么日子,不速之客一個接著一個。
來的不是其他人,而是當初在映神谷中交過手的,那位來歷神秘的獸袍青年,就算是震元、天磨兩位神主,也猜不出這位的傳承,但不是出身四大神界的神話巨頭,這的確罕見至極。
獸袍青年黑發虬曲,野性十足,眸子比萬古長夜還要深邃,他并不掩飾自身的欲望,在見到蘇乞年的第一眼,依然是那五個字。
“我只想成神!”
除此之外,無論是生死,乃至是自由,都不重要,他看向蘇乞年,語氣沉凝:“我可以賭上未來,在這個紀元,天庭墜落與否,我亦與之共興衰。”
“你的來歷。”蘇乞年平靜道。
他很清楚,獸袍青年是盯上了布袍少年允諾的那張神座,想要借此成神,身為神話巨頭,哪有不渴望象限之路的,寧愿放棄成為唯一真神,也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登上神座,若是沒有什么目的,何至如此。
獸袍青年沉默半晌,道:“我們再交一次手,你贏了,我知無不言。”
“好。”蘇乞年頷首。
明雨瓏眼前一亮,沒想到甫一來到天庭,就能觀摩到兩大神話巨頭交手,她也很想看看,蘇乞年真正的底蘊,很顯然經歷了神隕之地之行,他更強了,或許已經無限臨近了神話終點。
大師兄露出鄭重之色,就要出手以大宇陣隔斷虛空,卻被蘇乞年抬手阻止,也不見其有半分動作,這明光竹林前,虛空像是染上了澹澹的五色光,他立在那里,氣息不顯,但獸袍青年卻眸光一震,感受到蘇乞年身上的變化,雖然立在前方,卻像是隔了很遠,這種氣韻很澹,但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