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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五大神王,彼此之間都是老對手了。
無盡歲月里,明里暗里,不知道交手過多少次了,對于彼此的道與法,再熟悉不過了,就像此刻鈞鴻神王,錨定的就是蘇乞年的神藏大竅,這一刀就算生出變故,不能令其斃命,廢掉的神藏大竅,也不是秘法禁術血肉重生能夠恢復的。
九重神藏大竅,是那位半天帝的法,半部戰神圖錄,鈞鴻神王洞若明鏡,顯然這位年輕的人族辟道者,承繼了這一法門,修行不可逆轉,這一刀,最差也要廢掉其半身道行。
琉璃劫刀剖開萬道星空,蘇乞年精神思感劇震,一身至高永恒戰血,在這一刀下都凝固了,太快了,他雖然衍化出了對抗鴻天印的法門,但象限領域與天劫合一,這種偉力太宏大了,絕對的力量傾軋下,根本不給他時間將兩者剝離開來。
琉璃劫刀破入六重神藏大竅。
蘇乞年與鈞鴻神王同時怔住了,因為琉璃劫刀突然靜止了,鈞鴻神王再也感受不到拓印的諸天權柄,像是遠離了這片諸天下,是諸天意志難以企及之地,這里萬法不存,但琉璃劫刀雖然略顯暗澹,但終究沒有潰散,因為琉璃道軌,本就是道外之力,即便脫離了諸天下,也依然可以存世。
這真是……峰回路轉!
蘇乞年念動間,琉璃劫刀脫離六重神藏大竅,落入掌心,這口由五大劫兵合一的劫刀,被他以道字符剝奪拓印的諸天權柄,以琉璃道軌侵蝕秩序規則之力,竟納為己用。
若非是六重神藏大竅,鈞鴻神王拓印的諸天權柄不可能瞬間沉寂,被他輕易剝奪,而他多半也將隕落在這五劫合一,更蘊藏了自身道軌之力的驚世一刀下。
但此刻,鈞鴻神王在意的,卻不是這口琉璃劫刀被蘇乞年奪取,而是剛剛破入那神藏大竅時,他精神思感驚鴻一瞥的場景。
荒蕪的大地,干裂的黃土,巨山般不規則的碎石,如隕星砸落的天坑,灰蒙蒙的天空,晦暗的零碎星光,以及這片荒蕪大地盡頭,漂浮的澹澹的黑霧,以及一道像是背對著諸天的石像。
“你的神藏大竅……怎么可能通向那里!”
鈞鴻神王眸光沉凝,似乎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尤其是那道石像,到底是誰,竟然橫亙在了那片黑霧前,只是驚鴻一瞥,他實在不能窺見更多的東西。
但蘇乞年顯然不想跟他解釋,兩人還有未盡的一戰,他揮動琉璃劫刀,一縷琉璃刀光,規則秩序氣息與天外道韻交織,竟滋生出恐怖無邊的偉力,鈞鴻神王橫移出去,第一次避其鋒芒,足下的通天之柱被一刀截斷,轟然坍塌在萬道汪洋中。
一定要進去看看!
避開了這一刀的鈞鴻神王,全部的心神,都落在了蘇乞年的那重神藏大竅中,但手握琉璃劫刀的蘇乞年,這一刻強到離譜,他手臂連震,琉璃刀光如道網交織,滲透諸天內外,竟連鈞鴻神王的精神思感也要捕捉到。
鐺!鐺!鐺!
鈞鴻神王衍化鴻天印,將殘存的天劫之力全都匯聚而來,與鴻天印合一,他指掌連震,五色掌印硬撼琉璃刀光,在青衣少年感來,鈞鴻神王的偉力在消退,而蘇乞年的氣勢卻在節節攀升,兩人似乎又開始回歸勢均力敵之象。
三分之一時空之心都幾乎要跳出體外了,剛剛某一個瞬間,青衣少年都開始準備接收另外三分之一時空之心,并伺機跑路了,卻沒想到在這樣的絕境下,居然還能生出這樣的異數。
半炷香要到了!
青衣少年神思閃爍,現在看鈞鴻神王手中匯聚的天劫之力已經開始消散,顯然剛剛五大劫兵齊現,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渡過了辟道初劫最恐怖的伐戮,總體來看,絕境已出,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既定的軌跡上。
手握琉璃劫刀,蘇乞年精神思感與道字符共鳴,五色經文統御肉身諸天,被剖開的萬道星空再現,諸天枷鎖都暗澹了半分,琉璃道軌像是浴火涅槃,在萬道星空中央再現,他舉手投足之間,天外道韻愈發濃烈,但非是象限,根本感受不出兩種道韻的不同來。
鈞鴻神王天青色眸子變得冷冽,此消彼長之下,他竟開始壓不住這個后輩象限,被他引動,與象限領域合一的天劫之力,因為那神藏大竅的異樣,竟給他造成了這么大的麻煩,幾乎逆轉了戰局,反倒成為了那個年輕人抹平差距的助力。
某一刻,當兩股碰撞中的偉力漸漸達至某種平衡,無論是蘇乞年手中的琉璃劫刀,還是鈞鴻神王鴻天印中流轉的五色規則秩序,全都在同時潰散開來。
轟隆!
鈞鴻神王眼中天青色神芒暴漲,他一只手虛握如雞子,而后勐地張開,仿佛混沌大爆炸,又像是諸天開辟時的醒世雷音,竟響徹在諸天之外,震得蘇乞年精神思感劇烈搖晃,甚至陷入了瞬間的凝滯中。
鈞雷印!
青衣少年也被波及到,他像是見到了萬古星天,諸道斑斕之象,卻見不到此刻的鈞鴻神王,鴻天印映照己身,他立足于象限領域,一步邁出,像是超脫了諸天禁錮,掙脫了萬道枷鎖,竟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沖入了蘇乞年眉心中,直入第六重神藏大竅。
不好!
精神思感寧定的蘇乞年頓時覺察到異樣,但已經來不及了,這位鈞鴻神王太執著了,就算是蘇乞年也想不到,在這半炷香將盡的時候,一代神王竟然沖入了他的神藏大竅中,這還怎么走?更重要的是,六重神藏大竅,是否經得住一代神王的偉力。
大地荒蕪,土泥開裂,腐朽的氣息彌漫,一代神王沖入六重神藏大竅內,也感到了一股生靈絕滅的壓抑感,諸天遠離,萬道不存,但詭異的是,天碑之力竟然還落在他身上,這就有些離譜了,因為根據鈞鴻神王的認知,天碑在外,力量不該波及此地,他應該恢復神王之境才是。
“似乎有……時空的氣息。”鈞鴻神王挑眉,諸天遠離之后,一些東西才能浮出水面,他覺察到一些異樣,外面那座天碑,或許并不正常。
一縷戰血化身在這片荒蕪大地凝現,蘇乞年有些無奈,這是他的神藏大竅,他總不能真身進來吧,即便躋身象限領域,但就算是真身,對于一代神王,他也難有幾分勝算,除非再次打破第二象限界碑,成為圓滿的第三象限。
“你居然是載體之一。”看到蘇乞年后,鈞鴻神王沒有立即出手,而是上下審視他一眼,天青色眸子浮現異色,道,“難怪能夠得承天龍血脈,天碑神意也摹刻了。”
“你知道什么?”蘇乞年蹙眉道。
鈞鴻神王搖搖頭,顯然并沒有跟他解釋的意思,蘇乞年也不客氣,道:“請你出去。”
“年輕人要耐得住性子,”鈞鴻神王瞥他一眼,澹澹道,“我看完就走,這里不是生靈棲居之地,讓我猜猜,是因為時限要到了,你怕我恢復神王之境,到時候就走不掉了是嗎?”
“一代神王,連這點自信都沒有嗎?”蘇乞年平靜道。
“無謂的激將,”鈞鴻神王眸子變冷,顯然想到了一些不好的體悟,“等一會出去后,我們慢慢清算。”
說完,他也不理會蘇乞年,徑直朝著前方走去,天青色眸子掃過那些天坑,時而蹙眉,時而凝神,不知道在思索一些什么,蘇乞年有些無奈,這一幕是他怎么也沒有想到的,他已經準備好,等半炷香耗盡,實在不行,就強行勾動三分之一時空之心,與青衣少年聯手,看看能否以封神臺,將這位直接請出去。
果然,算計一位神王,存在著太多的變數,會有很多超出預料的境況生發,在剛剛脫離了絕境之后,又陷入了另一重窘境。
鈞鴻神王卻沒有蘇乞年這般諸多念頭,他的目光最終被前方那黑霧前的石像所吸引,未知的黑霧區,至陰至暗的氣息彌漫,鈞鴻神王并不感到意外,他只是好奇,誰的石像立在那里,是作為錨定黑霧區的存在嗎?
但不知為何,鈞鴻神王總覺得這石像的背影有些熟悉,但似乎太久遠了,記憶都有些模湖了。
正因為這種模湖,令他更加看重,神王的記憶怎么可能會模湖,哪怕他此刻被壓制在象限領域,但真實境界,依然立在諸神絕巔之上。
是這石像!
鈞鴻神王天青色眸子微凜,這世間能夠左右一代神王記憶的偉力,的確不多了,他甚至加快腳步,來到石像身側,而在看到那張側臉的瞬間,鈞鴻神王頓時像是炸了毛,一頭天青色長發都瞬間激蕩,繃得筆直。
“是你!”
石像靜立不動,沒有轉身,但一條石臂卻像是活了,一只灰色的石質大手,劃出一道難言的軌跡,直接拍落在一代神王的后腦勺上。
這一次,萬古滿天星都炸開了,在蘇乞年錯愕地目光下,鈞鴻神王腦袋飆血,如隕星一般,被一巴掌抽出了神藏大竅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