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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你,不是帝

更新時間:2023-09-08  作者:十步行
誰來與我一戰!

玄黃大地震動,這顆后世名為地球,眼下又被稱之為玄黃古獄的星辰,隨著這一道沉靜而又威嚴的聲音,似撥開了亙古歲月的迷霧,劇烈搖晃起來。

蘇乞年登天而上,他腳步舒緩,卻落地有聲,震動的是整個大宇宙,無垠星海,每一片星空都在劇震,星云潰散又重聚,黑洞坍塌又愈合,一道又一道古老的氣息被驚醒,自沉眠中復蘇,這來自遙遠星空的腳步聲,太過驚悚與震撼。

“人族的氣息,是失落的人族祖域出世了嗎?”

“是哪位人族舊帝,這種氣息有些古怪,似帝威,又似是而非,為何我等會感到心悸,玄黃古獄中,到底發生了什么!”

“星空寂滅,古史成灰,出世正好亦是我等的造化……”

星海深處有威嚴而深沉的聲音,像是自層層疊疊的虛空中傳出,一雙又一雙巨大的眸子浮現,群星懸掛在眼角,被那一道道恐怖的目光照耀,或在剎那間熄滅,或瞬間熾盛,于極盡璀璨中焚盡,化成宇宙塵埃。

岐山上。

三圣深吸一口氣,胸口滾燙,眸光熾烈,一場封神,他們失去了太多,現在才明白,一切天機,都抵不過那血脈中沉寂的古老傳承,這些年他們執著于妥協,或令歷代人族先祖蒙塵,而這位人族大帝現世,也徹底擊碎了他們的幻想。

和平不是靠純粹的忍辱負重換來的,而是揮灑戰血,一拳一拳打出來的,經年累月的隱忍,只會令他們忘記如何挺直脊梁,入眼的盡是塵埃,而看不到碧空如洗,浩瀚星空。

轟隆隆!

而隨著蘇乞年登天,那覆壓無盡光年的雷音,也愈發熾盛,但詭異的,無論是三圣等三教強者,還是星空深處復蘇的諸多古老存在,都沒有見到劫云匯聚,只是虛無中,星海里,有若有若無的雷光明滅不定,看不清虛實。

太陽系中,有神圣光輝自冰冷的宇宙中浮現,繼而咔嚓一聲,半個太陽系所在的星空,裂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漆黑的虛空裂縫中,沒有暴虐的空間亂流,只有無量光垂落,伴著一道龐大的金色身影浮現,恐怖的帝威,時隔漫長歲月,再次彌漫在這片古老的銀河上。

封神臺上,無論是三圣還是一眾三教強者,皆眸光震撼,但他們卻未曾感受到半分壓迫感,高天之上那一襲白袍,看上去平淡無奇的背影,仿佛一座永恒的天塹,為整個世界隔斷了洶涌的天洪,滅世的神罰。

“神族……大帝!”

始天尊沉聲道,誅戮陷絕四劍合一,化作一口古樸的斑駁鐵劍,落在他的掌心,他看一眼劍身,又凝望星空中,他名通天教主,眼下不能誅仙,也難以誅神,這漫漫修行路,他們還差得遠。

“而這,只是開始。”

靈寶天尊語氣沉凝,他毫不質疑一位人族大帝的強大,那種偉力,足以顛覆星河,俯瞰天上地下,但很顯然,鎮守這玄黃之地,令之化為古獄的,絕不只有一族,這位降臨的神族大帝,或許才是這場封神之劫的開端。

星空下,蘇乞年感受著那股愈發宏大的牽引之力還有劫數氣息,今時不同往日,跨越時空的他,似乎不再游離于規則秩序之外,這是干涉了此間的歷史流向嗎?所以遭到了強烈的排斥,甚至時空長河中的劫數氣息呼之欲出。

因為失去了三分之一時空之心嗎,還是其他未知的因果,蘇乞年不會忘記,他進入的是孕育究極土壤之地,那么眼前的時空跨越,恐怕也不能以單純的時空變化來看待,再加上那上個寂滅周期的神秘女子的干涉,未知的迷霧,似乎愈發濃稠了。

若是再動了眼前這名神帝,又會引發怎樣的變數……

“那又如何呢。”蘇乞年輕語,而后看向前方,那雙平靜而幽邃的眸子里,隱隱浮現出紀元更迭,神魔墜落,時空紊亂的景象,兩個字淡淡吐出,“跪下。”

隨著這兩個字吐出,宇宙邊荒回蕩其音,尤其是星空深處,那一雙雙復蘇的恐怖眸子里,皆露出幾分匪夷所思之色,這該是怎樣的狂妄,才能如此肆無忌憚,那位借無界魂印降臨的神族大帝,成帝逾萬載了,就算在諸帝中都不是弱者,無上戰史中留下過赫赫威名。

相比于此,岐山封神臺上,三圣渾身一震,眸光則前所未有地熾盛起來。

只見那垂落整個太陽系的無量光瀑倏爾停止了流動,沒有半分征兆,及至那光瀑中籠罩的恐怖帝影,也像是凝固在了這片光珀中,銀河寂靜,帝威猶在,但在星空深處的諸多古老存在的感知中,卻像是復歸沉眠,生機墮怠。

也許是一息,也許是兩息,或許是一霎那,那片星空下的時光似乎生出了扭曲與混亂,一些臨近的古老存在,不滅的意志映照中,卻見那條垂落太陽系的無量光瀑,竟如風化的枯石般,以光年之速化成虛無,裸露出一道身披黃金甲胄,逾萬丈高的神圣帝影。

恒光神帝!

雖然這位神族大帝屹立在星空中,神輝萬丈,帝威無邊,但星空深處的那些古老存在總覺得有些異樣,

未免太過安靜了些,活過了漫長歲月,這些古老存在對于任何變數都敏銳到了極點,于是不滅的意志越過恒光神帝,嘗試映照玄黃古獄,映照那一襲白袍的人族大帝。

也就在這一刻,一道沉悶的撞擊音,撼動了整片銀河,也在諸多古老的存在不滅意志中掀起了一場驚世的大地震。

星空深處,有一口又一口黑洞生衍,成片的星光被吞噬,那是復蘇的許多古老存在倒吸了一口涼氣,龐大而恐怖的眸子,在星空中搖晃,引動斗轉星移,虛空崩裂。

他們看到了什么某一刻,他們甚至懷疑不滅意志映照的景象不是真的,而是陷入了未知的幻境,或是一角宇宙兩極陣法中,否則堂堂恒光神帝,名震無上領域逾萬載的存在,怎么會跪倒在星空中,跪得如此光芒萬丈,帝威如獄。

沒有人能夠體會到,此刻恒光神帝的真實感受,哪怕成帝逾萬載,修行逾兩萬年,見多了滄海桑田,群星幻滅,乃至各大族群內的興衰罔替,此刻也禁不住露出驚懼的目光,因為從他降臨的那一刻起,就失去了對于帝身的掌控,整個星空都似乎背離了他,唯有那一襲白袍立在那里,平靜俯瞰著他。

這一刻,他仿若回到了初入無上領域時,他清楚地記得,踏入天堂,覲見那位偉大存在的場景,他為此時的念頭感到荒謬,但又無法抑制地生出各種敬畏與惶恐的念頭。

“你……不是帝!”

他艱難開口,不滅意志搖搖欲墜,身為一代神帝,曾幾何時遭遇過這樣的羞辱,但此刻,他卻連心火都無法滋生,一種本能的抗拒,從帝身到不滅意志,乃至每一滴帝血,都在自主熄滅戰意。

玄黃大地,無論是封神臺上,還是大周,及至整個東西方國度,眾生永遠都不會忘記這一天,他們仰望星空,有比太陽還要璀璨,神明一般的存在,跪倒在星天上。

“誰來與我一戰。”

道德天尊喃喃道,眼前這一幕,令他一身戰血極盡沸騰,那原本已經復蘇的髓海,似乎有更加灼烈的底蘊要復蘇,從沉眠中覺醒。

“他還不配。”元始天尊接口道,語氣冷冽,看那跪倒在星空中的神體帝身,嗤聲道,“偽神而已。”

“只是……不是帝,又是什么?”靈寶天尊沉吟道。

沒有人可以回應他,因為無垠星海深處,那些被驚醒的古老存在,同樣感受到一股徹骨的寒意,自精神意志中騰起,實在太詭異了,就算在無上帝境內,一樣存在著巨大的差距

��但怎么也不會存在如此懸殊的落差,除非……

“至高……”

有滄桑沉渾的低語聲,自某一位古老存在口中響起,但星空中再沒有后續,因為即便是對于這些古老的存在而言,這四個字,也是一種如深淵般的禁忌。

不只是人族祖域失落了,天界同樣失落了,星空滅度,幾番輪回,諸族同樣失落了很多底蘊,天地未復,長生路斷。

“現世,已經不可能誕生真正的……”

又有古老存在欲言又止,但緊接著,一道震世的雷音炸響,震得九天十地,宇宙邊荒的混沌霧靄,都劇烈翻涌起來,繼而整個冰冷黑暗的大宇宙,都似乎被照亮了,那是一條清濛濛的偉岸長河,不知起始,不明方向,自虛無中,瞬間擠滿了浩瀚星空。

一干復蘇的古老存在,這才回過神來,他們心神劇震,此前那覆壓星空的,哪里是什么雷音,分明是時空長河洶涌的浪濤聲。

而在那清濛濛的浪濤中,有閃電明滅,勾勒出一口長刀雛形。

這是……

有活過了近五萬載的老怪物神情肅穆,那覆壓星河的眸子都凝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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