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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有沉重的腳步聲,裹挾著莫名的道韻,像是要與超脫的心靈世界共鳴,兩道偉岸身影尚未顯露真身,就想擊潰對手,不得不說想法很好,但對于而今的天帝來說,則有些過于天真。
若非是為了涉足時空主藤上,尋回劉清蟬母女,而今身為天帝的蘇乞年,說什么也不會進入這時空角斗場中,并非是畏懼與各方時空的強者交戰,只是那四面高臺上,分明高坐著一群身份來歷無比驚人的看客,這些人看角斗場中的他們,就像是看困獸之斗,那種天然的俯瞰姿態,隔著時空霧靄也像是要溢出來了。
很快,兩道偉岸身影就從光幕外走進永恒角斗場中。
屬于至上強者的氣機蒸騰,但對于這座金燦燦的永恒角斗場來說,連空氣都不曾撼動,兩位至上強者看上去年歲都不很大,一名黑袍青年,一頭如墨的黑發,卻是億萬條不過發絲粗細的黑蛇,星星點點的火光,卻是無數蛇瞳在閃爍。
另一名至上強者,則是一頭渾身長滿了金色龍鱗,更生有兩對黃金犄角的巨象,恐怖的金色血氣,伴著蒼茫的龍吟聲,在半空中凝結成九根金色長矛,有神圣紋絡在矛身交織,伴著古老的吟唱,那吞吐的金色鋒芒,有一種將無盡混沌與時空都刺穿的鋒銳。
“一條時空枝蔓,一段歷史時期,居然誕生了兩大究極道種,能走進這永恒角斗場,該說你們是幸運還是悲哀。”
黑袍青年幽幽道,嘴角泛起一抹冷峻的笑,雖然永恒角斗場只針對時空枝蔓,但那些大人物依然樂此不疲,他們遵循生命進化的規律,覺得越是偏遠之地,越有可能誕生至強的道種,雖然真正走出去的,漫長歲月以來不過十指之數,但對于時空角斗場而言,從來最不缺乏的就是時光與耐心。
“活著的究極道種不需要很多。”身披金色龍鱗的巨象甕聲道,但磨盤大的金色眸子很深邃。
神秘女子剛想動手,因為天帝已經解開了她身上的封禁,但天帝出手顯然比她更快。
那是一只大手,直接擠滿了這金色角斗場的一角天空,沒有恐怖的威嚴氣機,相反沉靜到了極點,然而無論是黑袍青年還是那一身金色龍鱗的巨象,都在剎那間勃然色變,他們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壓迫,像是整片無盡混沌與時空一齊壓落下來,在成為究極道種的這些年,也被動出手過幾次,但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窒息感。
兩位究極道種竭力抗爭,黑袍青年滿頭黑發間,如星空一般的蛇瞳霎那間全部睜開,有絢爛的超脫道光,深邃如墨,仿佛劃破超脫星空的流星雨,但所過之處,混沌腐朽,時空黯淡,有一種侵蝕萬物諸道的大毒。
身披金色龍鱗的巨象則發出震天的象鳴,又好像古龍在嘶吼,那環繞周身的九根金色長矛綻放出刺目的光束,伴著古老的吟唱與誦經聲無孔不入,滲透超脫意志與心靈世界,更有一種刺穿一切的鋒銳,隨著巨象超脫念頭生滅,矛鋒調轉,逆空而上。
但這些都沒有用,在天帝蓋落的大手下,無論是劃破超脫星空的璀璨,還是滲透超脫意志的皈依道音,鋒芒與腐朽之力,皆在瞬間黯淡,直接崩潰。
噗的一聲輕響,兩位似乎年歲不是很大的至上強者,直接被天帝一把攥入掌心,金色與黑色的超脫血光迸濺,也在須臾間磨滅殆盡。
四面金色高臺上,那迷蒙的時空霧靄背后,似乎有數道輪廓霍地起身,連帶著那寧靜的時空霧靄都微漾,蕩開了清濛濛的微光漣漪。
也就在這一刻,天帝永恒不滅的根莖搖曳,兩片永恒葉片道音迷蒙,循著那波蕩的時空霧靄間的罅隙,穿透無形的光幕,似乎映照出一些模糊的畫面及只言片語。
“新生的時空枝蔓……究極道種,能誕生這么強的存在。”
“超脫盡頭的路……走得應該差不多了……”
“再看看……永恒角斗場會為他挑選合適的對手。”
這些只言片語,來自那幾道起身的朦朧身影,哪怕以永恒不滅的根莖映照,也只是輪廓更清晰一些,這些人似乎對于身份的隱匿很看重,周身都被莫測的道霧籠罩,這些道霧很沉重,無盡混沌與時空似乎都不能滲透,被隔絕在外。
永恒角斗場上,蘇乞年眼中神光流轉,沒有再深入窺探下去,因為來自永恒葉片的示警,若是再更進一步一定會被覺察,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些被道霧籠罩的身影,皆是道行深不可測的存在,至少都涉足了究極進化之路。
至于有沒有真正的究極生靈,蘇乞年覺得可能性應該不大,那種生命進化終點的偉大生命體,只是從過往所見的幾位究極進化路上的強者身上,就可以窺見一斑,哪怕他開辟的永恒戰體再不凡,也才初步邁出了兩步,他有無敵心,卻也不認為有立即與究極生靈角力的資格。
神秘女子有些愣神,立在天帝身旁,忽然覺得有些冷,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天帝出手,雖然她知道天帝擊斃了二十余位至上強者,甚至包括世外道場的羽化至上人物,但聽說與親眼所見,卻是截然不同的沖擊力。
這可是兩位至上強者,年歲應該都不大,很可能也是罕見的究極道種,但沒有那種羽化蛻變的氣韻,神秘女子懷疑,應該是同樣來自時空枝蔓上,且很大的可能并不是出自他們這條時空枝蔓,因為這兩個種族前所未見,甚至可能也不屬于當下的時空,而是來自更早的過去或更遠的未來。
太快了!
金色角斗場似乎都有些沉默了,天帝的霸道與強勢,直接就磨滅了兩大至上強者,這種壓倒性的力量,似乎令這座永恒角斗場都陷入了遲疑,開始考慮接下來的第二場,到底要接引來怎樣的對手,因為神秘女子根本沒出手。
足足過去了十數息的光景,在前方的光幕后,方才再次浮現出兩道恐怖的氣機。
不同于黑袍青年兩個,這再次出現的兩道氣機,羽化領域的氣韻很明晰且深邃,強大的壓迫感,哪怕還沒走進角斗場中,就令神秘女子感到幾分淡淡的威脅,在其看來,這兩個或許還及不上當初的天主三人,但至多也就差了半籌。
來自時空主藤上的強者嗎?
然而,等到兩位羽化至上走進光幕中,神秘女子不禁蹙眉,因為他們的手腳上,都有黢黑的鐐銬,仿佛被人鎖住,強行奴役一般,那看向他們的眼神,也俱是冷漠與殺機。
這種超脫盡頭都快走到終點的羽化至上強者,放到時空主藤上的各大世外道場,都不是一般人物,擁有著極高的地位,且大都出身不凡,這時空角斗場到底擁有怎樣的根腳,這種存在都敢圈禁,當成斗獸,就不怕被各大世外道場清算嗎?
天帝卻似乎有著自己的考量,依然沒等她出手,甚至只在那兩位羽化至上強者完全走進光幕中,就直接出手了。
任憑你羽化領域多重蛻變,各種古老的異象蟬影顯照,再不凡的超脫道韻,在天帝那只蓋落的手掌下,都黯然失色,極速崩塌,兩大羽化至上人物冷漠的目光,也剎那間變成驚懼,永恒角斗場不針對時空主藤上的究極道種,怎么會出現這種存在?
僅多了數息光景,天帝掌心一聲輕響,再松開,什么也沒有留下,全都磨滅得干干凈凈。
四面金色高臺上,迷蒙的時空霧靄背后,那此前立起的數道身影尚未落座,又接連有數道輪廓起身,清濛濛的時空霧靄波蕩,幅度明顯更大了幾分,也天帝勾動永恒不滅的根莖,也因此洞悉映照出更清晰的畫面與聲音。
“……算是兩場還是四場?”
“多少次寂滅重生,時代更迭的大幕下,沒有時空枝蔓誕生出如此驚艷的究極道種了。”
“擁有闖過九場永恒角斗的潛力……稍安勿躁。”
天帝聆聽于心,沒有半點情緒變化,只是平靜注視前方,等待第三場永恒角斗的對手。
神秘女子則有些無言,這算是誰的永恒角斗場,她這存在感未免也太低了,好歹也是究極道種,且執掌時空道源的她,伴生時空之心,只要不是真正涉足究極進化路上的強者,她何嘗沒有無敵心,只是磨滅對手,可能需要一些時間。
然而不到半盞茶的光景,隨著又一道熟悉的輕響,神秘女子看著天帝掌心消失的兩位堪比天主的羽化至上強者,所耗費的時間,也就臨近十息。
什么時候,磨滅一位接近超脫盡頭圓滿的羽化至上強者,時間縮短到了以息計算,天帝霸道的偉力,令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這下看,那四面金色高臺上,已經有臨近半數的輪廓起身,這第三場驚動的身影,明顯比前兩場加起來更多,似乎對于那些未知的存在而言,也算是一道無形的門檻。
又有聲音循著永恒不滅的根莖映照,傳遞進入天帝的耳中。